又是一年過年時啊,亥城的熱鬧和人聲鼎沸,讓在外面流浪了好幾個月的皇普小隊的衆人,瞬間拘謹和尷尬了起來。
看看人家都是五顏六色的花色衣服,他們則是最方便趕路的武裝,灰色和黑色,都是最耐髒耐穿的麻布衣服。
“咦,這幾個鄉下人進城來幹什麼,現在才辦年貨?也太晚了吧”,路邊有人看到這羣人,毫不忌諱的評論著,因爲今晚就是除夕夜了。
一路趕來的風塵僕僕的幾人,憔悴而勞累,還要被人這麼說,沒聽見也就罷了,可既然聽見了,那就無法忍受了。
好在這些看似邋遢,其實身份高貴,有內涵修養,應該是不會爲此生氣而已。
只是裡面有個人,一路上心裡一直很是不爽,此時,她原本的耐性全被用完了,於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她一陣風般的衝向了那個剛纔說風涼話的男人。
“你個碎嘴婆,趕在說一句看,我就讓你在換一次牙”,雲惑猛的一拉那個男子的衣襟,把他提了起來,她的身高並不低,此時又比那個八卦男的高出半個頭,身高的優勢,加上武力的威懾,雲惑提著拳頭,舉到了他的面前,那男子被嚇的一下子尿了褲子。
冬天原本穿的比較厚實,可他身下那股味道,還是濃重的散發了開來。
“啊,好臭”,雲惑一下子鬆開了手,男子跌到了地上。
“殺人啦,殺人啦”,不知哪個膽小的或者多事的,喊了一句,這條街上,下午原本人不是很多,可他這麼一喊,也很快的引起了人們的共鳴,人們像受到驚嚇的蟑螂一樣,很快就四散開了。
而這裡作爲皇城,守衛工作做的明顯的是比小鄉小縣的來的好了,人羣這麼一喊,很快就來了一隊官兵。
雲惑他們甚至還沒來及躲起來,就被發現了。
“哪來的野人,敢在天子腳下殺人,快速速投降”,一個領頭的官兵拔出了配刀,亮閃閃的指著他們,他身後跟著七八個手下,手都同時握在刀柄上,腳步移動,想著要把他們包圍起來。
那位尿褲子男人,看到有人官兵來了,一下子膽氣就壯了,猛的站了起來,指著雲惑叫到,“就是這個王八羔子,說要殺我,就是她,快抓她,快抓她”,聲音不知道是因爲激動,還是著急,一下子尖銳了起來,像只被掐著脖子的鴨子,直著脖子直叫喚。
這下大家急了。
“我是火國外使”!
“我是誠王的幕僚”!
辰光和沈田之同時站了出來,擋在了雲惑的面前,也同時說出了身份。
剛纔還在那裡囂張無比的領隊,一下子就愣住了,心想這夥人看著這麼像逃難的,怎麼會是這麼高貴的身份?!一定是假的,他們一定是在說謊!
他說服了自己,手臂立刻又有了力氣,垂下去的刀尖又指向了他們,“胡說八道,就憑你們,趕冒充貴族身份,一律羈押”。
眼看著,一場拳腳在所難免了,他們能輕鬆打發這些巡街的,可是一來就在大街上鬥毆?而且還是在除夕夜的下午,這也是不太吉利的事情了,影響也不太好。
“等等,這不關他們的事情,是我一個人惹的事情”,雲惑輕輕一個跳躍,就一下子到了那領隊的身後,那領隊嚇的趕緊轉身,後退幾步,被雲惑露出的這個輕功給震懾到了,心裡又在打起了鼓,衡量著雙方的實力。
“把我羈押吧”,雲惑卻是主動的交出了武器,把雙手遞了出去。
“來了,把這人給我綁了”,領隊還是不放心,一招手,讓自己的手下去靠近雲惑,取了她的劍,把她給綁起來,見她不反抗,他才偷偷鬆了口氣。
“小惑”!“雲惑”!平安還想衝過去救她呢,被糟老頭拉住了。
“放心,你馬上就會放出來的,就當去見識下吧”,糟老頭不想這個時候,在皇城下鬧事,安撫了下幾個急躁的年輕人,這纔去客棧裡。
雲惑對自己的夥伴們,只是笑笑,什麼都沒說,就轉身被巡街官兵當成小賊給抓了。而那領隊看出來他們不好惹,既然已經有人給了他臺階下,他也就沒必要在計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高高興興的拉著雲惑去了牢房,心裡想著今晚的除夕夜,要找哪個小妾來給他暖牀。
對於牢房,小時候的雲惑並不陌生,那個時候做小叫花子,會經常有捕快來抓他們這些孤兒,用來交差,說是他們偷了什麼什麼東西,只要給個饅頭吃,這些無依無靠的孤兒就什麼都願意認了,通常的懲罰都是發配,或者是苦力,而她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那個時候的雲惑,對於牢房的印象,那是相等於死亡的存在了。
只不過此時的她,卻並不想那麼多,她只是不想呆在沈田之和她的未婚妻的身
邊,所以就算此刻,讓她在冰天雪地中趕路,回金山派,她也是願意的。
當這些獄卒推攘著,把她投入到一間骯髒的,散發著屎味和尿味的昏暗牢房的時候,她心裡有些解脫,可又有些憤怒,對自己的憤怒。
原本她以爲自己可以放下對沈田之的感情,可當她看到陳妹兒出現的時候,心裡還是隱隱的痛了一下。
可是驕傲的她,無法委屈自己,來求得這份感情,那樣的話,她或許寧願選擇流浪天涯的。
“啊,你瞎啦,這是我的腳”,雲惑呆呆的,找了個地方坐下,卻一下子驚到了同牢房的人,把她嚇了一跳,她來的時候,滿心都是自己的傷心糾結的小心思,根本沒發現這裡還有第二個人。
隨即又懊惱了起來,怪自己太大意,萬一有人要攻擊她的話,那她不是就中招了!
“看你細皮嫩肉的,怎麼這個時候進牢房了”!那個突然驚叫出聲的男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原來他剛纔是睡在地上的。
“難道犯法,還分春夏秋冬啊”?雲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牢房的燈光只有走廊上一盞小油燈,還有牆壁上,一扇只有拳頭大小的小窗戶,就算在大夏天的時候,這個小窗戶透進來的光也是很有限的,更何況現在是光線稀缺的冬天的傍晚了,那個小窗戶,直接成了一個小黑洞了。
所以雲惑只能看到那個男人模糊的輪廓。
“當然分啦,不過這裡逢年過節的時候,人數是最多的,你想啊,那些窮苦人家,能到這裡混頓免費的豐盛的吃食那是多麼的幸運啊”,男子的聲音清越,應該年紀不大。
“哦,敢情進牢房的,都是爲了來這裡吃牢飯啊”,被這個陌生男子一打岔,她的心思也飄散了。
“當然啦,你可不知道,這裡的京城府尹可是鐵面無私的大清官,黃青天呢,他對待犯人,都是非常好的”,男子突然靠了過來,異常高興的想要讓雲惑分享他的開心。
“原來如此,看來牢房的大廚該換了,做給犯人吃,那是太浪費他的才華了”,雲惑坐了下來,身子靠在了木欄桿上,視線投到了走廊上。
“嘖嘖,好想法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太浪費才華了,兄弟,我是木華生,我們交個朋友吧”,男子湊了過來,這下雲惑看清楚了,是張很清秀的臉,一點也不適合牢房的晦暗沉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