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半,銀灰色的布加迪威龍因車速過快而發(fā)出刺耳的引擎聲,迴響在整個南山之巔。
凝望著那座近在咫尺的西苑別墅,坐在後座上的沈佩之心裡五味雜陳。
那個結(jié)果對於他來說,太殘忍,太殘酷。
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面對。
饒是他在商場上經(jīng)歷過太多的大風(fēng)大浪,也不敢相信他的女人懷著其他男人的孩子。
這個認知,宛若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抵在沈佩之的胸口處,揮舞著剪刀的頂端不停的朝他的心臟裡刺去。
他被這件事壓的喘不過來氣,這一刻,連呼吸對於他來說,都很艱難。
車子停下來後,沈佩之拿起後座上放置的公文包,氣勢洶洶的朝西苑別墅裡走去。
“先…先生。”
推開實木大門走進去的時候,傭人看到來人是消失兩個多月不曾回來的男主人時,瞳孔裡滿是詫異,不可置信的看向沈佩之,就連說話也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
沈佩之把手中拎著的公文包交給傭人,霧眉掃了她一眼,淡淡的問道:“太太呢?”
“太太…太太在餐廳用膳。”
得到想要的答案,沈佩之便不再理會她,邁著步子朝不遠處的餐廳走過去,靠近沙發(fā)的時候,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手扔在了上面。
餐廳裡,葉微瀾穿著一襲黑色休閒家居服,端坐在華美的歐式浮雕長桌,握著手心裡的筷子,形同嚼蠟的吃著足足可以媲美五星級酒店的飯菜。
懷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個多月,以沈佩之的勢力,她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
即便他知道,這兩個月裡她也沒有回來看過她一次。
沒有人知道,夜深人靜時,她有多想撲進他的懷裡,把這段時間的妊娠反應(yīng)通通告訴他。
讓他知道,自己挺著肚子懷他的孩子,是有多麼的不容易。
她想跟他撒嬌,想跟他抱怨肚子裡的小傢伙一點都不聽話,把她折騰的吃什麼都想吐,哪怕是昔日裡最喜歡吃的飯菜,都沒有一丁點的胃口。
可是這個家,在他離開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期間,葉微瀾給他打過無數(shù)個電話,他都不接。
打到蘇曼或者張宇那,兩人都會異口同聲的要麼告訴她沈佩之在忙,要麼告訴她沈佩之在國外處理事情。
一次兩次,她告訴自己是巧合,他是真的忙,那麼大的公司交給他一個人管理,還要提防那麼多居心不良的人,又怎麼會不忙。
可次數(shù)多了,總不能次次都是巧合吧。
這個世界上,哪裡來那麼多的巧合。
葉微瀾看著面前陶瓷小碗裡還冒著熱氣的白米飯,無耐的搖了搖頭,苦澀的笑著。
她舉起筷子,夾了塊蓮藕放在脣邊吹了幾下,填進嘴巴里,緩慢的咀嚼著。
甜甜的,味道很不錯。
也是,特意從萊城最頂尖的酒店裡挑選出來的大廚,做出來的飯菜又怎麼會差。
剛咀嚼沒幾次,就在葉微瀾想要嚥下的時候,身體裡忽然傳來一種熟悉的腹脹感。
她推開身後的椅子猛地站了起來,捂著嘴巴就朝離得最近的洗手間跑去。
幾個傭人想要跟過去,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沈佩之一個狠戾的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