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演這場大戲,那就要好好演個夠。
如果她不這樣做的話,以霍啓明對自己的愛,他肯定不會放手,肯定不會死心。
時半夏握緊了拳頭,再度緊握的剎那,她清楚的感覺到從手指傳來指甲斷裂的疼痛感。
也是這抹疼痛感,讓時半夏下定決心,狠下心來。
淚水滑落的瞬間,只聽到她說:“因爲之前流產的緣故,如果這個孩子我不要的話,我以後…可能就沒有做母親的機會了,這個孩子…我想留下來,蘇明他也願意負責,我…我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
時半夏不敢去看霍啓明的臉色,她不敢。
她知道,他肯定很生氣,肯定很傷心,肯定很恨他。
可是爲了他的未來,她不能不這樣做。
啓明……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時半夏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親愛的,對不起……
親愛的,原諒我……
她在內心深處,在那個被霍啓明塞的滿滿的心房,反反覆覆的對他說。
她知道,他聽不見,她也知道,或許…有生之年他都不會知道真相。
這段感情,她能夠爲他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啓明……
我只盼,從今以後,你過的比我好。
忽然,連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寂靜寥寥的深夜裡,周遭的環境安靜的可怕,唯有狂風呼嘯而過的聲音,以及時半夏斷斷續續的痛苦哽咽聲。
“三言兩語,時半夏…你以爲我就會相信嗎?”
時半夏感覺到搭放在自己腰身上的大手在顫抖,就連他的聲音都泛著極致痛苦的哽咽,她搖了搖頭,神情落寞的說:“我風衣口袋裡有我今天的體檢報告,以及驗血單。”
那份體檢報告,是她今天特意去第三人民醫院找閨蜜開的一紙虛假證明。
和霍啓明在一起那麼多年,這個男人的謹慎度與質疑度,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如果不做到這個份上,他根本不會死心。
果然,在她說完那句話後,霍啓明便彎腰去撿路面上放置的那件卡其色風衣,大手探入口袋裡去摸索那份體檢報告。
幾秒,他便將那份體檢報告,從口袋裡掏了出來。
隨後迫不及待的翻閱著,企圖從這裡面獲悉不一樣的答案。
剛翻沒幾頁,骨節分明的大手便停了下來。
霍啓明的雙眸死死的盯著白紙黑字上的各類體檢數據,醫生鑑語那欄裡,懷孕三週左右這幾個冰冷的字眼,刺的霍啓明眼睛發疼。
他自己也是醫生,自然明白這上面寫的究竟都是什麼。
原本輕薄的體檢報告,此時對於霍啓明來說,卻如同千萬斤的大石頭一樣,拿捏在手裡,他的手不停的哆嗦著。
看著看著,他笑了。
幾秒後,霍啓明大步朝時半夏走過去,一手扼住她的下巴,一手將那份體檢報告揚在半空中,憤怒的衝她嘶吼道:“時半夏…我那麼愛你,那麼愛你,爲了你哪怕不要我這條命,我也在所不惜!可是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看到這份體檢報告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疼!-你-他-媽-的-怎麼可以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