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隆基已經看完了摺子,他一臉笑意的看著李璥,那熱切的樣子把其他人完全忽略了。“璥兒,你真是我大唐的福將。朕還未派兵出征,你們便不費一兵一卒的拿下了赤嶺。看來,這老天也是向著我大唐的。說吧,你想要點什麼賞賜?”
想要什麼賞賜?李隆基這話一出,大殿上的其他皇子一個個看紅了眼。這些皇子在各府都安插著眼線,如果這些兄弟有什麼特別的舉動,肯定逃不過自己的眼睛。可是,李璥平日裡除了皇宮、他的府邸,就是去高平王府和忠義公府,根本沒有見他有派人去做些什麼。可是今天,小皇弟突然拿塊破銅爛鐵來,說有了這玩意兒就可以接管赤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會得到這個?爲什麼他們就沒有這樣的運氣呢?
“父皇,爲我大唐出力是兒臣應該做的,不敢求什麼賞賜。”賞賜?想著耿青峰所說的,這皇帝賞賜的,還不是金銀,布帛,玉器啥的。這些東西,自己想要的話,直接去找他好了。想到這裡,李璥不自覺有些莞爾。“只是,兒臣想請父皇同意讓兒臣率兵出征吐蕃,爲我大唐添磚加瓦。”
出征?這事情在朝中雖傳得沸沸揚揚,但沒有得到李隆基的旨意,這些人都不敢隨便說什麼。此時聽李璥這樣一說,便知道這出征之事早有定論了。只不過在派誰前往一事上,還沒有結論。此時見李璥主動請纓,其他皇子們也站不住了。他們知道,這次出征吐蕃,十有**是個美差。有了耿青峰所做的炸藥,對付那些吐蕃蠻子還不是手到擒來。“稟父皇,兒臣也願領兵出征,爲我大唐的萬里江山開疆擴土。”
一時間,除了盛王李琦、濟王李環、信王李瑝、義王李玼、陳王李珪、豐王李珙這些沒有在的皇子以外,其他的皇子一個個都站了出來。爭先恐後的說著,想要搶得這次出征的機會。
這李隆基也沒有制止,任由他們在那裡爭論著。他想看看自己這些兒子到底想幹些什麼,平時讓他們做事時沒這麼積極,現在搶功的時候,倒是跑得快。一羣人在那裡爭論了半天,誰也不讓誰。除了爭論之外,還互相揭著老底兒,想借是讓對方知難而退。
看著自己這些兒子那讓人噁心的嘴臉,李隆基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如果他們一直是這副德興的話,那自己的江山將由誰來繼承?看來,在這個問題上,自己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不過,對於這次出征之事,他心中也有了一些決定。他輕咳了一下,打算制止下面的吵鬧。“安靜。”
李隆基的大吼聲,讓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衆人齊齊的看著那臺上的李隆基,靜待著,看他準備說些什麼。此時,衆人的反應也各有不同,他們在那裡猜測著,這次出征,李隆基到底會派誰去。在戰場上立功,是每個皇子都會經歷的。雖說他們去戰場就跟去渡假差不多,但總是擔了一個名,到時打了勝仗的話,那戰功自然是他們的。即使敗了,那也有下面的人擔著,根本沒有人對怪他們。
從剛纔那些兄長們站出來後,就一直沉默著的李璥,此時看到李隆基那板著臉的樣子,也知道這些兄長剛纔的爭吵,引起父親的不滿了。此時,他心裡除了對耿青峰的感激以外,還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這次征戰吐蕃一事,由璥皇子率軍出征。除了保我大唐江山以外,也希望我兒能在戰場揚威。”剛纔李璥一直沒有與那些皇兄爭執的情況,李隆基也看在眼裡。雖說這個兒子的性格軟弱了一點,但宅心仁厚,不失爲一個合格儲君的人選。當然,他也知道李璥對於這皇位並不感興趣。但爲了大唐的江山,不管願不願意,這些是屬於他的責任,他就必須擔上。而且,現在已經有了太子,最後立誰,還要看看這些兒子們的表現怎麼樣。
雖說耿青峰已經對李璥說過,這次出征他爲主帥是十拿九穩的事,但沒有親耳聽李隆基下旨,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而且,今日殿上這一切,就如耿青峰所料的一般。只要他請旨了,那些皇兄肯定會忍不住的。想起耿青峰當時所說的:“如果你那些皇兄與你爭這次機會,那你也不要管。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做,等著你父皇的旨意就行了。”
事情果真如耿青峰預料的一樣,父皇把這次出征的機會給了他。現在,他的心激動得撲通直跳,好想回去向他們宣佈這個好消息。“謝父皇恩典。”
“我反對。”
正在李璥想入非非的時候,忠王李亨站了出來,大聲的吼了起來。“父皇,璥皇弟從沒上過戰場,對兵法及兵力佈置都不懂,如何能找仗?而且,此次與吐蕃之戰,關係我大唐聲威。讓他去的話,萬一落敗了,乞不顯有損我大唐士氣?”這李亨長得還算不錯,只不過由於長年在外征戰,皮膚黑了點。他身材高大壯實,說起話來,鏗鏘有力。
“皇兄,我李璥雖沒有經驗,但這經驗不是憑空說出來的。沒有實際經歷戰場殺敵,誰又有這些經驗呢?難道皇兄你是嗎?”李璥不慌不忙的反駁著,說出來的話卻十分不客氣。
“你……”李亨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怎麼說?反駁他?可是李璥說得句句在理,怎麼反駁?
話說這李亨其實挺不幸的,在未出生時,便差點被打掉。幼年、少年時代,又耳聞目睹了皇宮內院的紛爭與傾軋。成年之後,東征西討的忙活半天,卻始終得不到李隆基的好感。
他母親楊氏出身於弘農華陰楊家,爲關隴地區的名門望族。楊氏的曾祖父楊士達在隋朝時,任門下省納言,父親楊知慶以祖蔭爲官。(據說武則天的生母就是楊士達的女兒。若從武則天的母親這裡算起來,楊氏要比李隆基高了一輩,這種不同班輩之間的婚姻關係在李唐皇室中並不稀奇。)景雲元年八月,與楊氏成親的前幾天,這李隆基才被冊立爲太子。不久,楊氏便有了身孕。兒育女本來是人之常情,天之大倫。可是由於此時李隆基與太平公主關係緊張,他擔心太平公主會借題發揮。歷史上藉口太子耽於女色難當大任而行廢立的例子實在太多了。像隋文帝時太子楊勇因寵愛貌美的昭訓雲氏,被母親獨孤皇后認爲難以隆興基業,結果被廢;太宗時太子李承乾喜好聲色,因特別寵愛一位太常樂人,招致太宗皇帝大怒,也終被廢黜。正由於這種原因,李隆基內心焦慮,便讓屬下秘密弄來一些墮胎藥,打算將這一小生命扼殺於母腹之中,但思來想去,最終沒有施行。
李亨出生以後,沒有能夠與生母楊氏生活在一起。因爲楊氏僅是太子姬妾,而太子妃則是後來做了玄宗皇后的王氏。在等級森嚴的宮廷中,太子妃的地位要比其他姬妾優越得多。此時的太子妃王氏一直沒有生養,楊氏自覺班次在王妃之下,不敢獨享爲人母的喜悅,便把李亨送給了王氏。
而這李亨其實也挺聰明的,李瑛被冊立爲皇太子的第二年,他就被拜爲安西大都護,安撫河東、關內、隴右諸蕃大使,各設副使,他所任職事只系遙領,並不出閣就職,從此,唐朝始開諸王遙領節度使之例。這一年,李亨才6歲。李亨初明世事,就已顯得與衆不同,隨著年齡的增長,更是英姿卓然。
史書上說他:“聰明強記,屬辭典麗,耳目之所聽覽,不復遺忘。”更難能可貴者,李亨“仁愛英悟,得之天然”,他沒有放縱過人的天賦,也沒有鋒芒畢露,從不讓人感到他有什麼威脅。開元初的十幾年,李亨只是很安靜地在宮中讀書。玄宗特意爲諸王子選派了師傅教其學業,李亨有幸以賀知章、潘肅、呂向、皇甫彬等名士爲侍讀,他的文化知識與素養提高很快。
“父皇指派本王領兵出征,肯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難道你認爲父皇做事,會不加思考嗎?”
李璥這話說得十分重,李亨說對也是錯,說不對也是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還好李隆基看著他們那樣子,不想讓他們加深彼此間的矛盾,適時的出聲制止了。“好了,多說無益,朕心意已決,不用再說了。”
“是,兒臣等遵命。”這他們的老爹都這樣說了,這些當兒子的還能說什麼?怪只怪自己剛纔爲什麼說得太慢了,而且也沒有李璥那樣的運氣。回去之後,要好好的探查一下,這小子到底從哪裡弄到的赤嶺,爲什麼一點風聲都沒有?
對於那些皇兄投到自己身上的,那熱切的目光,李璥視而不見,此時他心裡是即激動又得意,感覺自己連血液都沸騰起來了。戰場,那是啥玩意?英雄豪傑揚名立威的地方。雖然聽說那裡的條件十分艱苦,但自己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除了想去見識以外,更想親自上陣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