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聽到此言的姜雲嘉頓時驚愣當場，呆呆的看著蕭文凌道：“拿阿史那卓雲的項上人頭？”
饒是他向來老奸巨猾，但是聽到了此刻蕭文凌的言語，還是不由驚愕萬分，沒想到蕭文凌卻是直接提出了要他做這種事的要求，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一切都彷彿在情理之中，又彷彿不可思議。
“這可不行。”姜雲嘉頓時反駁了起來道：“蕭文凌你這個要求實在是太過強人所難了一些，你自身都沒有答應我是否要聯(lián)盟一事，另一方面卻是又要唆使我去對突厥不利，天下間哪有這麼好的事？萬一倒是你再拒絕我的提議，那我豈不是四面受敵？這種無理的要求我可是不會答應下來。”
“哦？那還真是遺憾，沒想到你這麼快便拒絕了。”蕭文凌攤了攤手，“不過啊，剛纔我所說的時間問題也確實在這裡，不是說我的問題，而是你的啊，若是你能提著阿史那卓雲的項上人頭來見我的話，我的性命擔保，我定會與你結成聯(lián)盟。”
“此事——”姜雲嘉臉色變幻了起來，在旁邊踱來踱去，面色陰晴不定，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他也必須在儘快想出一個穩(wěn)妥的辦法才行，雖然感覺蕭文凌的要求很是過分，但站在敵方的立場上，卻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空口無憑！”姜雲嘉突然看著蕭文凌道：“我又如何會知道你是不是再騙我，畢竟關係到姜家一家之事！”
“那你的意思便是讓我立下一個字據咯？可以。”蕭文凌點了點頭，對此倒是毫不介意。
“慢著！”看著蕭文凌便要去取出紙筆，姜雲嘉連忙叫住了蕭文凌道：“莫要急！即便是一般的字據也是無用，更何況你那性子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你可是爲了某一件事能夠不擇手段的男人，即便是毀了你的名聲，財富，地位也是在所不惜，若是你他日毀約，我就算拿出了今日的字據也恐怕對你起不到什麼作用。”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究竟是不是來談判的？”蕭文凌瞪起了眼睛道：“不要這麼磨磨唧唧下去，你自己拿個主意，實在不行就算了，畢竟以我的本事，我不怕找不到後路，與你談判的話倒是浪費我的時間去了——”
“莫要著急。”見到蕭文凌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姜雲嘉連忙出聲道：“蕭將軍我的意思是，至少你也給考慮一下我的立場，畢竟誠意算一回事，你提出這個話題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你至少得給我一個保障才行，而我希望一張能夠對我有利的保障能交到我的手上，只要有了這個，我一定會將我的誠意帶給你。”
“哦？”蕭文凌摸了摸下巴，“那你要什麼要保障，先說說看。”
“依舊是字據，不過——”他緊緊的看著蕭文凌道：“我要的是一封跟大龍朝澄清關係的字據，你應該懂的。”
“嗯？”蕭文凌眼神帶著一絲古怪，仔細的看了他一眼道：“當真要我那麼做？”
他這個疑問語氣，倒還沒有半點驚疑之色，彷彿早便料到他會提到這一點似的，比想象之中要鎮(zhèn)定的多，不由得再感嘆了一句，姜雲嘉也實在沒有想到，像蕭文凌如此年輕之人，竟會表現(xiàn)的如此出色，老成的根本不像個年輕人。
“當真。”姜雲嘉輕輕點了點頭道：“我也必須要上一些保障，若是你有書信一封表示你可以跟大龍朝撇清關係，完全與我們聯(lián)盟的話，那麼，我?guī)湍愠ミ@些突厥人又有何妨？”
“呵呵，你這是在逼我走死路啊。”蕭文凌輕輕笑了一聲，“不錯，如此一來的話，不論怎樣我都會與大龍朝分裂開來，倒也能遂了你的意了，很好很方便的計策，在我試探你的同時卻也能讓試探回去。”
“彼此彼此，你也不是省油的燈，不防著一點，我又如何交代？”姜雲嘉倒是表現(xiàn)的很是利索。
“可是這樣一來不是對我不利嗎？”蕭文凌冷冷一笑道：“在你都沒爲我辦什麼之前，先問我要與大龍朝撇清的信函，若是你倒是也不過僅僅是要耍我而已，根本便沒有背叛突厥的意思的話，那麼我不反到成爲了把柄了？”
“這——”姜雲嘉的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意味，猶疑了一下看著他道：“那你說，要怎麼辦？”
說來說去倒是回到了原點上面，事實上這兩人對雙方都是各有忌憚，若不然也不會談到這種地步。
“我們雙方各寫一封好了。”蕭文凌點了點頭道：“既然你要我與大龍朝撇清關係，那麼你也得宣佈好你自己的立場的事，你必須也得交給我一封與突厥撇清關係的信，這樣纔算公平。”
“行。”這次姜雲嘉倒是乾淨利落的答應了下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死纏著不放，從蕭文凌那裡取到了紙筆，沒有絲毫猶豫的快速寫了起來。
真是一個急性子呢，蕭文凌卻也是緩緩拿出了一隻木筆，沾了些墨水，寫起了只有現(xiàn)代人才有的風格字，便是這裡的人都模仿不來的字體，看來已是決定了下了主意。
“好了。”在寫完之後，兩者分別交換了一下信函，細細的觀察著，果然都是他們想要的內容，商議便到了末尾狀態(tài)。
“我的誠意會在近期辦好，你莫要著急。”姜雲嘉點了點頭隨即跟蕭文凌告辭離去。
“我會等著的。”蕭文凌應了一聲，將他一直送到了軍營之外。
另一邊，阿史那卓雲正在指揮著突厥士兵們修建帳篷們，食物果然已是剩下了不多，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朝著一個突厥士兵招了招手道：“你過來，我有些事要你去辦。”
“是。”那突厥士兵連忙跑了上來。
“馬屍尚未處理吧？”阿史那卓雲看著他道：“去尋一些人將馬屍身上的肉取下來，尋個地方將它風乾了作爲儲備食物後備之用。”
“什麼？”突厥士兵一下傻站了原地，呆呆的看著阿史那卓雲，一時之間尚未反應過來，戰(zhàn)馬可是並肩作戰(zhàn)的夥伴，突厥人還從未吃過戰(zhàn)馬的肉，而且這還是吃在這場戰(zhàn)爭中死去的馬屍，想想心中就有些發(fā)寒。
“什麼什麼，讓你去還不去，不要多言。”瞪了他一眼，突厥士兵雖是滿是疑惑，仍是答應了下來，很快便退了下去。
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但這是非常時期，若是不準備一些戰(zhàn)馬肉的話，所剩的儲存食物根本撐不下去多久，畢竟要負責的是數萬人的食糧，哪有這麼容易，要知道在突厥即將發(fā)起進攻的時候，可是被小國還有大龍朝大賺了一筆，這便是蕭文凌在背後暗中搗鬼乾的好事，將注意放在大龍朝的時候，卻完全忽略了小國的動靜去了。
“這便是你說的後續(xù)反應？”看著姜雲嘉離去之後，水無痕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顯然是對此事有了一些興趣。
“差不多吧，不過跟想象中的有點不同。”蕭文凌嘀咕了一聲道：“總之計劃要稍微變一些了，這突厥的冬天還真好啊，好的讓人想罵人。”
“誒？什麼？”
“沒什麼？”正當蕭文凌想轉身走的時候，眼前卻一個黑影走了過來，看的蕭文凌一陣愕然，隨即古怪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伸出手搖了搖道：“好啊，卓雲兄，怎麼沒事上我這來了？要討吃的話那你便是找錯人了，被看我老用機關獸攜帶食物來返，實際上我?guī)У囊膊皇呛芏啵陨蠋滋炀鸵匦氯蕚淞恕！?
“食物之事還真是多虧了蕭將軍的好處。”面色有幾分不好的阿史那卓雲走到了蕭文凌身邊，“兩國交戰(zhàn)，不殺來使，我這次來只是有些話要說，你應該不會對我不利吧？”
“那是當然。”蕭文凌點了點頭道：“那麼跟我一同進去吧。”
“這樣也行？”水無痕看的瞪大了眼睛，先是姜雲嘉，後是阿史那卓雲，竟是在同一天來尋蕭文凌，這未免也太古怪了一些吧，而後蕭文凌那傢伙來者不拒的態(tài)度，究竟是在算計些什麼呢？
“喝茶不？”蕭文凌倒上一杯茶給他。
“謝謝。”接過了茶，熱量透過茶杯傳到手心，一時之間，帶來了一絲溫暖的感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前來尋我是因爲姜雲嘉上午跑我這來的事吧？”蕭文凌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喝上一口氣。
“正是。”阿史那卓雲重重的點了點頭道：“蕭將軍，你也知道我們突厥與姜家的合作，根本便是互相利用關係，誰也信不過誰，他今日明目張膽的進軍營見你，卻也不跟我們通知一聲，這一點我還是很在意，所以前來特有此一問，他究竟與你都說了一些什麼？蕭將軍能不能告訴我？”
“你這問題問的還真過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