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酒到脣邊,卻被一隻手攔下。
“你敢攔我?”擡起眼,看到一張極其秀美的乾淨的臉,他雙眸微微一瞇,伸手便要搶。
阿九避開,就著杯子,仰頭將酒喝下。
“咳咳……”這酒簡直就堪比北京五十八度的二鍋頭,嗆得阿九連連咳嗽,“你是瘋了吧?喝這麼烈的酒?!?
咎拿起那酒壺,阿九一看,都喝了三分之一。
“淑妃。”君卿舞勾起脣,笑瞇瞇的喊道。
聲音有著酒後的醉態(tài),卻又帶著幾分軟膩,幾分撒嬌。阿九心頓時一驚,他這個神態(tài)和口氣,竟然和酒後的十一一樣。
屺十一每次任務回來都會喝點酒,以慶祝任務順利完成,而每次,都會這般拉著她撒嬌。
仿似被什麼觸動,阿九盤腿與他面對面的坐在軟榻之上,“淑妃?君卿舞,你是在喊我呢?還是在喊她?!?
五娘說,蘇眉進宮就被封爲了淑妃。
君卿舞偏著頭,打量了阿九一番,“梅二,你來陪朕喝酒。”說著,身子朝阿九靠近。
梅二?阿九又倒了一杯,心道看來不錯,這傢伙還清醒著。
“你可知道,有一句話叫做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醉生夢死?說的是一種蒼涼,亦指是一種絕望,然而,很多人寧肯醉生夢死,卻不願活在清醒中。
醉了,有什麼不好?
阿九將酒遞給君卿舞,然後自己倒了一杯。
然而君卿舞卻仍舊笑瞇瞇的打量著阿九,密長的睫毛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酒,而沾染了一分溼潤,“梅二,我不要酒,我要烤地瓜。”
“噗……”阿九一口酒就這樣噴在了君卿舞的臉上。
“你!”君卿舞一怔,憤怒的盯著阿九,凝紅的脣因爲怒意而微微撅起,竟然有一份嬌態(tài)。
遭了,這傢伙有潔癖!
阿九忙從懷裡拿出絲絹,忙託著他下巴,“我給你擦乾淨。”
手絹不敢怠慢,亦不敢有任何閃失,阿九小心翼翼的將那些擦掉,從眉毛,鼻息,到脣,都不敢太用力。
說來也怪,君卿舞竟然沒有反抗,或者破口大罵,而是任由她這麼做,只是雙眸迷離的看著阿九,表情也極其的乖巧。
一縷髮絲貼在了嘴角,阿九爲他剝開,又聽到他念叨,“梅二,你今天怎麼不給我?guī)Э镜毓???
看來這個人是醉了。阿九沒有理她,繼續(xù)爲他擦臉。
“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吃烤地瓜了……”他繼續(xù)說道,聲音多了幾分淒涼,然後擡手握住阿九的手,“也好多年沒有人爲我這麼擦臉了?!?
他的手永遠都這麼溫暖,握著她時,微微用力,似乎要抓住什麼。
“君卿舞,喝酒吧?!卑⒕懦榛厥?,將酒遞給他。
仰頭一口喝完,他看著杯子,“梅二,告訴我,你有沒有想保護的人?”
阿九一愣,將杯中的酒喝完,然後在給兩人倒?jié)M,低沉到,“有?!?
然而,那個人已經不認得她了,已經記得不到她了。
她再也聽不到那人喊一聲,九姐。
“我也有?!本湮栌趾认乱槐抗獗瘋目粗⒕派磲?,有些神智不清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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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彼斎恢溃幸粋€心愛的女人,據(jù)說今日是那個女人的‘忌日‘。
阿九擡眼看著君卿舞,突然發(fā)現(xiàn)他搖搖晃晃的從軟榻上站起來,擰著酒壺指著阿九身後。
“今天……”他打了一個酒歌,那酒氣似乎太重,尋得他眼中都溢出了淚水,“今天是我孃親的忌日。”
“你孃親?”
阿九手中的杯子赫然跌落,難以置信的看著君卿舞,然後順著他目光看去,再度看到了那一副畫。
一個女子穿著紅色的舞衣,含情脈脈的看來。
她的眉眼和君卿舞有幾分相似。
“是的,今天是我母妃的忌日。”他仰頭,乾脆將酒壺裡的酒全往自己嘴裡倒。
起身要阻止,卻不料,那君卿舞身子竟然直直的往榻下載去,阿九忙將他攔腰抱住,接著兩個人一起摔了下去,
重重的跌在了那冰冷的地板上。
君卿舞的剛好枕著阿九的手臂仰躺在地上,然而,他似乎並沒有起來的意思,卻是睜著迷醉眼睛直直的看著房頂。
似乎醉得很厲害,他全身滾燙,聲音喃喃不清,“以前孃親說,只要我乖,不準亂跑,不準惹事,她就給我?guī)Э镜毓?。?
“帝都西街的地瓜,比我們在大漠裡的饃饃好吃很多?!?
說著,他微微翻身,身子蜷曲的貼著阿九,頭也躲靠在她肩頭,似一頭受傷的小獸般。
“我討厭大漠……我討厭長途跋涉,我討厭聽到大漠裡風在耳邊呼嘯,我討厭看到狼羣貪婪的眼睛。我更喜歡帝都?!彼D了一下,手下意識的抱緊阿九的身體,這個動作,讓她想起了墜河時,自己因爲害怕,而這樣抱住了十一。
第一次看到君卿舞睡覺,他拳頭緊握……心裡上說,這樣的人,沒有安全感。
“帝都很好,帝都我們不用餐風露宿。更重要的是,我每天都會看到孃親笑……”
------------------女巫の貓------------------
PS:這一章,寫的我很心碎……
背景音樂《雨碎江南》,悲慼的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