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墨染並不急著接信,她裝作十分茫然道:“這是什麼?”
懷姚頌乾咳一聲,凝眉道:“五皇子。”
懷墨染眼眸一凝,旋即面露驚愕道:“你竟然.......”
懷姚頌面色不善的望著她,她微微揚眉,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接了信,她細(xì)細(xì)讀起來,脣角勾勒出一抹甜蜜笑容,旋即披衣起身,鋪開未用完的一張宣紙,細(xì)細(xì)磨墨,然後便提筆蘸墨下筆。
落筆,她得意的吹了吹毛筆,然後小心將信折起來,放入信封中,然後遞給懷姚頌道:“辛苦你了。”
懷姚頌漲紅了臉,雖然東籬說過她不是他的女兒,但他看著這張臉還是忍不住道:“你畢竟是女兒家家的,已爲(wèi)人妻,卻這般不知廉恥,真真是......唉!若你娘知道,還不被你活活氣死?”
懷墨染一揚眉,冷聲道:“莫要提我娘,你沒資格提她。”
懷姚頌冷著臉道:“懷墨染,你莫要忘了,我是你爹,我還沒休了你娘呢!按理來說,今日縱然我?guī)厝ヒ彩菓?yīng)當(dāng)?shù)摹!闭f罷,他便轉(zhuǎn)身要出門,“我聽說你娘在這府上,她在哪裡?爲(wèi)何我來了卻不出來見我?”
懷墨染一個閃身,便已經(jīng)衝到了懷姚頌的面前,她一橫手便擋住了懷姚頌的去路,懷姚頌眉頭緊蹙,目光危險的盯著她。
她卻坦然對視,眼底閃過一抹譏誚,冷聲道:“懷姚頌,你最好不要給臉不要臉,莫要忘了這是在太子府邸,更不要忘了你自己說的話,我懷墨染可不是你的女兒,我可是妖怪,哼,至於我娘,你也說過了,只要我們離開了,便永遠(yuǎn)不要踏入懷府。如果你有健忘癥,可以去找你那母老虎和你那大女兒問一問,她們會告訴你你說過的話!”
懷姚頌被懷墨染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氣急敗壞的指著懷墨染髮抖。
懷墨染冷笑道:“另外,你若敢將我和扶蘇的事情說出去,你應(yīng)該知道結(jié)果,看你現(xiàn)在的模樣,應(yīng)該惹不起扶蘇吧?”
“你......你這怪物!”懷姚頌忍不住怒罵道。
懷墨染冷笑出聲,轉(zhuǎn)身回到榻上,舒舒服服的尋了個睡姿,悠悠道:“懷姚頌,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莫要再招惹我,否則日後你便等死吧!”
懷姚頌身軀一震,旋即咬牙切齒道:“哼,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你當(dāng)真以爲(wèi)自己得了那位大人的歡心?他不過是看你還有些用處罷了,說難聽些,若太子死了,你這殘花敗柳的身子,誰會要?”
懷墨染凝眸望著他,面上帶著笑容,悠悠道:“懷姚頌,我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你的嘴巴簡直比那花樓的***還聒噪。”
“懷墨染!”
“良辰,送客!”懷墨染突然提高聲音道。
應(yīng)身而入的卻是美景,她目光冷傲的望著懷姚頌,在他面前微微行禮,語氣冷硬道:“丞相大人,還請離開。”
懷姚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如果此番來趕人的是良辰,恐怕懷姚頌還要發(fā)一通脾氣,可是美景盛氣驚人,懷姚頌看得出她是有手段的,想必這太子府的人得了懷墨染的吩咐,也不會有誰對他客氣,另外,他也確實不敢招惹懷墨染,遂他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懷姚頌離開後,懷墨染才凝眉道:“美景,你怎麼沒有跟著百里鄴恆走?”
美景轉(zhuǎn)身,恭敬行禮道:“回娘娘的話,主子讓美景在這裡保護娘娘。”
懷墨染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美景忙道:“娘娘可是怕無人侍候主子?娘娘放心,逐雲(yún)一路跟隨主子,會保護和侍候主子的,主子留話,只要娘娘照看好太子府和重紫山莊便好。”
懷墨染面上緋紅,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怎麼就這麼瞞不住,連美景都能一眼看出來,她有幾分懊惱道:“誰說我擔(dān)心他了?我只是在想,他就那麼對我不放心?外面有那麼多人守著我,他還覺得不夠,還要你來監(jiān)督我!”
美景面色一紅,當(dāng)下也不知該說什麼,懷墨染看著她便覺得心煩,冷聲道:“好了,出去吧,吩咐下人收拾收拾,將養(yǎng)了些日子,我也該回重紫山莊了。”
美景忙勸阻道:“娘娘,太子府也是您管的,今日何不留下來將府上事情交代一番,明日再啓程離開?這樣桃夭夫人也沒什麼話說。”
懷墨染冷哼一聲,聽說那個桃夭,在今日大庭廣衆(zhòng)之下哭的如喪考妣,不知道的還以爲(wèi)她夫君上了戰(zhàn)場便死了沒有回來呢,而瀟瀟......那個不爲(wèi)人所知的女子,不知又會等在什麼地方深情款款的送他的情郎?
美景躬身站在那裡,一直等著懷墨染髮話,她似是迫切的想懷墨染留下來,又不好開口的樣子,懷墨染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掃了一圈,旋即冷然一笑,淡淡道:“如此,便依你的話辦吧,反正重紫山莊那邊,有阿傲代爲(wèi)照應(yīng),出不了什麼岔子,你先出去吧,我想好好睡一覺。”
美景忙躬身走了出去。
待她離開後,懷墨染眼眸一亮,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笑意,看美景那模樣,這太子府怕是有人要整治她了,而且,那人還能得到美景的幫助和掩護,這個人是誰?說實在的,除了瀟瀟,她猜不出還有誰能讓美景這麼袒護。
如果真是那個女人,她要怎麼辦?懷墨染砸吧砸吧嘴巴,還能怎麼辦?反正她已經(jīng)和百里鄴恆撕破了臉皮,何必要給瀟瀟留面子?
這樣想著,懷墨染便渾渾噩噩的進入了夢香,只是她忘記了,美景從來只聽百里鄴恆的,伺候瀟瀟倒是可以,但要幫著瀟瀟給她下套,美景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興許是這幾日吃睡睡吃的,懷墨染的身子越發(fā)容易疲乏了,自睡下後,直到入夜她也沒有醒來,良辰幾次進來看了,見她睡得熟,都不捨得將她叫醒。
終於,鶯鶯也被良辰打發(fā)去睡覺了,房間外就剩下她一個人守著,原本想過一會兒便叫懷墨染起牀,誰知一個回身,卻看到一人一身黑衣,無聲跨入門檻。
“主......”良辰驚呼出聲,下一刻,她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吵醒了懷墨染。
百里鄴恆低聲道:“下去吧。”
良辰忙躬身退下了,隔了老遠(yuǎn),她便看到美景等在長廊盡頭,不由怒嗔其一眼,快步上前,不依不饒道:“好啊,你竟然敢瞞我。”
美景忙將食指放在脣上,示意她小聲一點,良辰忙閉了嘴巴,依舊很不開心的瞪著她,她忙道:“好啦好啦,不要生氣了,還不是因爲(wèi)主子想給娘娘一個驚喜麼?”
“驚喜?我看驚嚇還差不多。”良辰嘀嘀咕咕的,雖然依舊面色不悅,然脣角已經(jīng)微微上揚,看得出小丫頭也著實爲(wèi)懷墨染高興。只是笑著笑著她便又蹙起了眉,喃喃道:“主子是花心大蘿蔔,我們娘娘纔不稀罕呢。”
美景“撲哧”笑出聲來,笑瞇瞇道:“良辰,你如今可真是一整顆心都向著娘娘了,難道你忘了,當(dāng)年是誰將我們姐妹兩個從花樓裡解救出來,還讓你我衣食無憂的?”
良辰不再說話,只是臉上多了幾分悻悻之色。
美景又道:“我知你喜歡娘娘的性子,說實在的,我也喜歡,娘娘性情豪爽不做作,也比其他夫人們聰明的多,這段時日怪事連連,若不是娘娘,恐怕我們主子也沒有好果子吃,我也打心眼裡感激娘娘的。”
良辰凝眉道:“你的意思是......你也向著娘娘?”
美景微微頷首,而後道:“是啊,所以我也想娘娘能留在主子身邊。別看主子如今放不下瀟瀟姑娘,那是因爲(wèi)主子重情重義,這段時日,瀟瀟姑娘的所作所爲(wèi)你也看到了,她這樣做,無疑是在讓主子討厭她,沒有好處的。”
良辰想起瀟瀟,忍不住嘆息:“其實......她也蠻可憐的。”
美景冷哼一聲:“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dāng)初......”她說至此,便突然頓住了,良辰想問,她只是搖搖頭道:“罷了,這件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什麼意思?”
美景沒有說話,拉了良辰便往前走。良辰賭氣道:“不說便不說。”
.....
百里鄴恆坐在懷墨染的榻前,他本以爲(wèi)能看到一張安詳?shù)乃仯淮藭r面前的女子,分明在做著什麼噩夢,她秀眉輕蹙,心中似縈繞了什麼沉重的事情解不開,他忍不住擡手撫平她的眉頭,淡淡道:“你是不是在擔(dān)心什麼?”
說罷,他脫鞋上塌,將她擁入懷中,懷墨染只覺得一股熟悉的溫暖的味道侵襲而來,沒來由的覺得安心。她不自然的又往他的胸膛蹭了蹭,卻引得身邊那人一聲一聲低呼。
懷墨染一瞬間清醒。她瞪大眼睛望著此時蹙眉望著她的百里鄴恆,一時間還以爲(wèi)她在做夢,待伸出手撫上他的面頰,她猛然一把將他推開,錯愕道:“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百里鄴恆見她語無倫次的模樣,忍不住訕笑出聲,而後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柔聲道:“你說呢?”
懷墨染的腦袋卻依舊混沌不堪,卻突然聽到耳邊一陣低笑,下一刻百里鄴恆已經(jīng)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雙脣貼上,長舌亦長驅(qū)而入,瞬間席捲她口中的所有香氣。她想掙扎,然那吻太纏綿太熱烈,加上那人一雙大手此時正不老實的四處點火,懷墨染只覺得渾身軟綿綿的,莫說是推開他了,根本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爲(wèi)夫來兌現(xiàn)你昨夜的諾言。”百里鄴恆擡眸淺笑道,不等懷墨染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再次俯首,熾熱的吻便自她的耳垂纏纏綿綿而下,他的大手也靈巧的挑開她的衣物,不一會兒,他們兩個便赤.裸相對。
yuhuo一瞬間襲遍懷墨染的全身,她只覺得身上的人這一次,比什麼時候都要溫柔,她第一次覺得,原來他們之間也可以如一般情侶一般,在歡愛之時,因相愛而小心翼翼,卻不是如前幾次那般橫衝直撞。
她睜開眼睛,在他探入的那一刻輕呼出聲,他在她的頰上輕輕一吻,柔聲道:“我的好娘子,我愛你。”
懷墨染突然怔住,卻不知淚水也在這一刻,涌出眼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