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墨染回到太子府已經(jīng)有三天的時間了,這段時間內(nèi),她沒有去看望過瀟瀟,雖然良辰提過不少次,但是她就是不想去。
也因爲(wèi)她的態(tài)度,太子府裡的下人們總是愛嚼舌根,說太子妃是個心胸狹隘的人,而且謠言越穿越離譜,最後都有人說是懷墨染因爲(wèi)妒忌所以要?dú)⒘藶t瀟。
一時間,府裡上上下下都用一種鄙夷的眼光看她,但是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良辰。良辰似乎是太子府裡對她最好的人。
“娘娘,太子說今晚不會過來,晚飯您是要拿到屋子裡吃麼?”良辰問道。
懷墨染想了一會兒,說道:“還是去外面吃吧!”
良辰擔(dān)憂的望了她一眼,說道:“還是在屋子裡吃吧,清靜。”
“不必了,又不是真的見不得人,走吧。”懷墨染笑了笑,她行的端做得正,何必在意別人說閒話。
懷墨染出去的時候,三位夫人已經(jīng)開始吃了,靜蓉見到懷墨染出來,站起身來,笑道:“見過太子妃,小君快給太子妃添一雙碗筷。”
桃夭立刻站起身來,哂笑的看著懷墨染說道:“今兒個太子不在,我們都以爲(wèi)太子妃不會出來用膳。”
“無妨。”懷墨染打算坐下來,結(jié)果她還沒坐下去身後的椅子就被踹開了。
“桃夭夫人您別太過分了。”良辰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道。
桃夭走到良辰面前,罵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說我?”
良辰低下了頭,咬著下脣,桃夭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今兒要是得罪她改天她得勢必將十倍奉還。
懷墨染跨了一個大步子,擋在良辰的身前,看著桃夭,說道:“良辰有口無心,你心胸寬廣一些何必跟一個丫鬟斤斤計較。”
桃夭睜圓了眼睛瞪著懷墨染,“你……”
“誒呀……好了好了,大家坐下來吃飯吧!”素雪站起身當(dāng)了個和事老。
素雪起身後,桃夭的性子也收斂了幾分,坐下來開始吃飯。
懷墨染也坐下來吃飯。席間桃夭和靜蓉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間無不夾槍帶棍,句句都在拐彎抹角的罵懷墨染。
良辰在一邊氣的直跌腳,但懷墨染就像是沒事人一樣,根本就不理會她們。
吃過飯,懷墨染回到自己的房間,忽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便早早的躺在牀上了。
半夢半睡之間,被良辰叫起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發(fā)生什麼事了?”
“是太子回來了,在書房,讓您現(xiàn)在過去一趟。”良辰伸出手,將她扶了起來,然後替她披上一件上衣。
懷墨染攏了攏衣服,點(diǎn)了頭,也沒有梳洗收拾就直接去了書房。
百里鄴恆看見懷墨染這樣一副衣冠不整的樣子,不覺的皺起了眉頭,再看她竟然還打著哈欠。
懷墨染進(jìn)去之後,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你有什麼事就快點(diǎn)說吧!”懷墨染感覺很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是覺得精神沒辦法集中,從來沒有這樣過。
百里鄴恆點(diǎn)頭,看她精神不好,於是簡短的問道:“最近重紫山莊出了一些問題,冷傲他留書出走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懷墨染打了個哈欠問道。
百里鄴恆沒有說話,他脣角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目光落在懷墨染的身上。
“好吧,除了這件事還有沒有別的事?”懷墨染眼睛都快要閉上了,強(qiáng)撐著一絲清明問道。
“你先接手重紫山莊吧!”百里鄴恆說道。
懷墨染站起身來,匆匆的說了一句好,然後就想要回自己的屋子去,因爲(wèi)她現(xiàn)在真的很想躺下來,在不躺下來的話,她怕她會倒在地上就開始睡。
她站起身來急切的樣子,才引起了百里鄴恆的注意。百里鄴恆見她臉色不怎麼好,剛站起身邁第一步就有些踉蹌。
他有些不放心,於是也站了起來伸手去扶,結(jié)果他還沒碰到她,她整個人就軟軟的倒下來,跌進(jìn)他的懷抱。
“墨染……”接住她軟到的身子,騰出一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臉頰,喚了兩聲。但是懷墨染根本就聽不見他說什麼,完全已經(jīng)失去意識了。
百里鄴恆將她抱起來,然後讓良辰去找大夫來,結(jié)果大夫診脈之後,緩緩地站起身來,對百里鄴恆說道:“太子妃是中毒。”
美景緩緩的走來,咚的一聲跪在太子面前,道:“太子殿下,求您去看看瀟瀟主子吧!”
百里鄴恆沉了臉,立刻移步去瀟瀟的院子,剛踏進(jìn)院門就聽見一陣噼裡啪啦的摔東西的聲音。
他加快了步子,推開門,一面鏡子朝著他的面門飛來,百里鄴恆眼疾手快,接住了飛過來的東西。
瀟瀟回頭,看見百里鄴恆走來,尖叫一聲,立刻躲到牆角去,雙手捂著臉,哭道:“別過來,別過來……”
百里鄴恆慢慢的走了過去,蹲在瀟瀟的跟前,將她瑟瑟發(fā)抖的身子摟進(jìn)懷裡。
“走開!”瀟瀟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推開百里鄴恆,奪門而出。
那句走開多少含了一點(diǎn)怨恨的意思,百里鄴恆急忙追了過去,拉住瀟瀟的手,將她拽進(jìn)懷裡,安撫道:“瀟瀟,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的瀟瀟。”
瀟瀟在他懷裡死命的掙扎,想要逃離他的懷抱,但是每掙扎一次,百里鄴恆就抱緊一分。
最後瀟瀟哇的一聲,像一個孩子似地在百里鄴恆的懷裡大哭起來,“我配不上你了……我是醜八怪……嗚嗚……”
她哭的撕心裂肺,百里鄴恆只是無言的抱緊她,一手在她後背輕輕地拍著。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照顧你一輩子的。”百里鄴恆堅定的說道。
但是瀟瀟只是用力的痛哭,直到哭的暈過去,百里鄴恆纔將她抱回屋子裡去,並且命人將所有的鏡子都收起來。
因爲(wèi)擔(dān)心瀟瀟醒過來之後會輕生,所以百里鄴恆一步都沒有離開過瀟瀟,但他心裡又時時刻刻的牽掛著懷墨染。
懷墨染那邊也只有良辰在守著,第二天一大早,還是不見百里鄴恆,倒是迎來了一個最不受歡迎的人——桃夭。
桃夭一踏進(jìn)屋子,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哦,報應(yīng)來得還真是快啊!”
“桃夭夫人,您要是來探病的,我想太子妃會很樂意。”良辰並不歡迎桃夭,因爲(wèi)桃夭夫人原本就是來自蜀中地,精通用毒,懷墨染中毒應(yīng)該跟她脫不了關(guān)係。
“你知道我不是來探病的?一個下人也敢對我指手畫腳的,看來太子妃平時太寵你們了,來人給我好好教訓(xùn)一下這個無禮的下人。”桃夭趾高氣昂的說道。
然後她身後的丫鬟真的站出來,啪啪兩個耳光打在良辰的臉上,良辰的臉立刻就腫了起來,但是良辰又不敢還手,只有站在哪裡任由桃夭的人打她。
良辰也是個硬氣的人,被打的時候吭也不吭一聲,只是逆來順受。桃夭大概覺得沒意思,於是帶著她的人離開了。
傍晚,等到懷墨染醒過來,看見良辰的臉青紫的腫著,問道:“良辰,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良辰目光躲閃,並沒有說,只是將藥碗遞過去,說道:“娘娘您的藥,趕快乘熱喝了吧!”
“我爲(wèi)什麼要喝藥?還有我問你你的臉怎麼了?誰打的?”懷墨染雙手撐著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良辰。
“娘娘是中毒昏倒了,是太子將您抱回來的。”良辰說完,便低下頭去。
“要我問你第三遍嗎?”懷墨染儼然有些不高興了。
良辰擡起頭來,硬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是奴婢嘴笨,衝撞了桃夭夫人。”
懷墨染微微一愣,看著良辰的臉頰,失神。在這個府裡,她自問從來都不和任何人過不去,但是那些偏偏要和她過不去,雖然不想計較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好欺負(fù),居然欺負(fù)上門了,這就真的太過分了。
“良辰,你放心吧,今天她加註在你身上的,我一定會幫你討回來的。”懷墨染說完,雙手一鬆,跌回牀上。
“娘娘您還是先把藥喝了吧!這樣纔好的快。”良辰將藥端在手上。
懷墨染看了一眼,艱難的撐起身子,端過良辰手裡的藥,將它喝了個精光。
懷墨染,要堅強(qiáng)。你若不堅強(qiáng),沒有人替你堅強(qiáng)的。
調(diào)養(yǎng)了這麼些日子,懷墨染的身子也漸漸地好了起來。乘著天氣好,良辰陪著懷墨染在院子裡曬曬太陽。
正走在百花齊開的院子裡,冤家路窄的遇見了桃夭。
“太子妃進(jìn)來可好啊?”桃夭笑瞇瞇的對懷墨染說道。
懷墨染並沒有答話,而是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桃夭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無視過,立刻心裡就起了一團(tuán)無名火。
“我看應(yīng)該給姐姐找個大夫看看,姐姐的眼睛是否有問題了。”桃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懷墨染冷笑了兩聲,道:“哼哼……我的眼睛一點(diǎn)問題都沒有,倒是某些人的眼睛有問題,明知道我生病了,還問我進(jìn)來可好,你是想要遮掩什麼嗎?”
懷墨染只是這樣一說,桃夭臉色就變了一變,懷墨染心中也有了一個底,原來這些真的都是她搞出來的,那就走著瞧。
“哼,太子妃搬弄是非的本領(lǐng)還真是讓桃夭領(lǐng)教了,我就先回了,改日再來看你,好生歇著吧。”說完便飛快的離開了墨染的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特意的幫著懷墨染,反正沒過幾天,府裡就出了一樁不大不小的事。
桃夭院子裡的雜役下人死了一個,原本這些雜役下人都是一些待罪之人死了也就死了,但是懷墨染一直想拿桃夭的把柄,這一次死了人就正好讓懷墨染髮揮了一下子。
“桃夭,下人的命也是人命,你打罵下人也改有個度。你這樣心狠手辣,太子府恐怕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懷墨染坐在前廳,淡淡的喝了一口茶,說道。
桃夭和其他兩位夫人也都在,聽?wèi)涯具@樣說,靜蓉倒是先開口說話了,“不就是一個下人嘛,死了也就死了,太子妃姐姐倒是小題大做了。”
懷墨染冷笑,猛然一拍桌子,大喝一聲:“大膽,我乃是太子妃,整個王府裡的大小事務(wù)都?xì)w我管,死了個人還是小事,那你們說什麼纔是大事。”
桃夭和靜蓉被懷墨染猛然間爆發(fā)出的氣勢給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