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到了懷墨染的命令,整個重紫山莊變得忙碌起來,每個人都像打了狗血一般四處奔走。
京城的喪屍越來越多,但同時,死的也越來越多。這些死去的喪屍身上,都有重紫閣獨特的標誌,重紫閣一時間名聲大噪,所有人都好奇,重紫山莊莊主是誰,而懷墨染自然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從妖物變成降魔者,這個身份的轉換立時讓許多高喊“燒死太子妃”的人閉上了嘴巴。
同時,關於喪屍的傳聞,又衍生出另一個版本,重紫閣散佈消息稱,有居心叵測之人,爲了降罪太子,搬弄是非,奈何太子做事沒有任何紕漏,遂那居心叵測之人便將主意打到太子妃身上。
這些喪屍,以及那些謠言,乃是有人蓄意嫁禍中傷,太子妃本身身體羸弱,皇上已經確認過,只是面對惡意中傷,太子妃認爲清者自清,與其站出來辯解,不如爲老百姓除掉這些喪屍。
懷墨染的形象瞬間高大,同時,朝廷諸多大臣開始極力擁護太子,聯名上書,認爲太子妃身體孱弱,獨當一面太過吃力,太子應該回去與其並肩作戰,造福百姓。這無疑是在逼皇帝解除禁令。
果不其然,當天,太子便在衆臣的恭送下,高高興興出宮,一出宮門,他便立時翻身上馬,馬鞭一揚,直奔重紫山莊去了。
冷風呼嘯,將馬上人的衣襬吹得獵獵作舞,更襯得他整個人瀟灑如謫仙。他迎風含笑,一雙深邃的眸中閃過一抹悸動。
短短半個月,她懷墨染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接觸他的困境,爲他們二人立威,他之前真是小看了她!想及此,他不由一夾馬肚,更加迅疾的趕往目的地。他聽到自己的一顆心劇烈跳動著,他知道,那是因爲想見到她,是因爲思念已經膨脹到他不能控制的地步。
太子府內,xiaoxiang閣中,瀟瀟得知百里鄴恆被皇上放出皇宮,心中大喜,雖然她的面容毀了,然她知道,自己那雙明眸依舊含情似春水,只要用面紗將面頰上的傷疤遮住,她依舊是無可挑剔的美人。
遂她早早的便沐浴更衣,衣服是百里鄴恆最喜歡的那件大紅百褶長裙,裙襬處繡著幾朵白色芙蓉,加之她發上別的芙蓉花,一時間美豔不可方物。
她如往常一般坐在廊下的玫瑰花圈椅上,她細細描繪的妝容精緻無暇,黛色的眉如長袖飛舞入鬢,長長的眼線挑起風情無限,如狐貍一般勾人,媚而不俗,若是那雙水波流轉的眸子微微一轉,這滿園芬芳都要羞澀凋零。
她看似漫不經心卻目光灼灼的望著拱門門口,好似下一刻,她心心念唸的那個男人就會出現。她想著這一個月來日日夜夜的擔憂期盼,想著他上次圈她入懷是在很久之前,想著他來之後,定會對她溫柔一笑,環住她柔聲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然而,她沒有等到自己的情郎,卻等到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百里鄴恆一出宮門便直奔重紫山莊。
瀟瀟面上的笑意,一瞬間消失不見,那一刻,她挑起的眉眼垂了下來,似帶走了她身上的所有生氣,她癱坐在寬大的椅背上,整個人如一個沒有靈魂的瓷娃娃,鬱鬱寡歡。
良久,她緩緩擡眸,眸中晶瑩,眼底再沒那分溫婉,而是分外陰狠,她一手攥著錦帕,貝齒幾近將紅脣咬破,那張原本美豔動人的嬌顏,此時卻分外猙獰。
恆,你的心中,什麼時候連我的半分地位都沒有?
她緩緩閉眸,想起那第一次來到xiaoxiang閣,便給了她無限意外的女子,想起百里鄴恆對她態度的一次次改變,一顆心立時成灰。
自己,終究只是被毀容的女人,曾經最愛的男人,現下對她也只剩下同情了吧?既然如此,她留在這裡還有何用?
.....
百里鄴恆一路疾馳,不一會兒便趕到了重紫山莊,夜四早早的便站在外面迎接,百里鄴恆從馬上躍下,臉上帶著幾分激動,問道:“你們莊主呢?”
夜四接了馬鞭,恭敬答道:“莊主在卷宗室呢,她說要找解蠱的方法,已經好幾日閉門不出了。”
百里鄴恆蹙了蹙眉,想起這段時日京城發生的巨大變故,他有些心疼,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這麼累吧?
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卷宗室門外,老遠他便看到房門緊閉著,而良辰正端了飯菜出來,他上前一看,那飯菜只動了一點點,他的眉頭不由蹙的更深。
良辰剛要行禮,百里鄴恆便揮揮手,示意她無聲退下。
良辰轉身離開,脣角微翹,心道,總算有個能管得了太子妃的了,否則她這一日日通宵達旦的,身體哪裡吃得消?
百里鄴恆推門而入,“吱嘎”聲卻沒有令懷墨染從書案上擡起頭來,她隨手一揮,淡淡道:“給我斟杯茶。”
百里鄴恆微微蹙眉,這個女人,難道都沒有意識到,今日是他回來的日子?還是......她壓根不在意他在皇宮中怎樣了?想及此,他的眼底閃過一抹慍怒,他走到桌前,斟了一杯茶後,無聲無息來到懷墨染的面前,將茶盅放到她的身邊,他便看是目不轉睛的望著她,似是要看看,她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他的存在。
然而,一炷香的時間要過去了,百里鄴恆甚至覺得自己的腰都有些痠痛了,而那杯茶也已經涼透了,那要茶的女子卻恍然不知,而是目光發亮的趴在一本厚厚的大書上。
“太好了!”突然,懷墨染興奮的叫起來,擡眸,她本想與良辰分享喜悅,卻錯愕的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是百里鄴恆。
懷墨染瞪大眼睛,滿面驚訝:“你......你怎麼會來?”
百里鄴恆望著她清瘦的臉蛋,和濃重的黑眼圈,他心中怒火消散,剩下的只有心疼,他二話不說,一把將懷墨染攔腰抱起。
懷墨染氣急敗壞道:“百里鄴恆,你做什麼?”
百里鄴恆聽也不聽,而是抱著懷墨染一路往她的房間走去。夜四等人本想找百里鄴恆商量事情,見他們二人“如膠似漆”,遂忙躬身退下。
寧卿聽說百里鄴恆回來了,遂興高采烈的從藏心那裡奔來,誰知老遠的便看到他抱著懷墨染匆匆往房間走去,她愣在那裡,下一刻,她鼓著腮幫子氣哼哼道:“哼!壞女人,壞哥哥!沒有一個要陪寧卿玩的!”
一旁,良辰忍不住“咯咯”笑著,她望著遠去的兩人,覺得自己應該不需要去懷墨染房門口守著了。
“百里鄴恆,王八蛋!你放我下來!”懷墨染還在大叫,百里鄴恆突然出現,已經讓她很驚訝了,他又突然抱起她,這......讓這麼多人看到,該怎麼想?
百里鄴恆見她始終掙扎,有些無奈的說:“乖乖的,我不碰你。”
懷墨染柳眉倒豎,雙手抱胸,“不碰我你抱我幹嘛?”話一出口,她便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她忙垂下眸,氣哼哼的咬牙不語。
此時兩人已經來到懷墨染的房間,百里鄴恆一腳將門踢開,旋即後跟一點,門瞬間閉合,百里鄴恆便抱著懷墨染一路來到軟榻上,他望著懷墨染那慍怒而又彆扭的神情,忍不住低低笑道:“你是說,抱了你就要碰你麼?”
懷墨染的臉瞬間爆紅,她怒瞪百里鄴恆,在他的大手即將摸上她的suxiong時,她冷然一笑,擡腳,精準的踢到他的胯下,他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慌忙躲閃,再擡首,她已經從牀榻外側滾到了內側。
“幾日不見,娘子的功夫見長呢。”百里鄴恆抱臂站在榻前,望著此時一臉警惕的懷墨染,邪魅笑道。
懷墨染冷哼一聲,淡淡道:“沒辦法,誰讓家裡養了一匹狼?”
“哦?娘子眼中,爲夫是狼?”百里鄴恆頗爲委屈道。
懷墨染磨牙霍霍,翻了個白眼,難道不是?
“那娘子覺得,爲夫是頭餓狼還是飽狼?”百里鄴恆笑瞇瞇的拖鞋上塌,在懷墨染要出手前雙手鉗制住她的皓腕,同時兩條腿抵在她的膝蓋上,將她整個人固定在那裡動彈不得,她掙扎,他卻只是興致大好的繼續追問:“說啊。”
懷墨染咬牙切齒道:“半個月沒見,太子殿下你的臉皮又厚了,莫不是整日裡和那小宮娥調笑練出來的?”
百里鄴恆微微一愣,旋即脣角勾出一抹溫情笑意:“我當怎麼惹了娘子,原是娘子還在爲半月前的事情吃味啊。我的娘子,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說罷,他一口含住懷墨染的紅脣,溫柔卻又不失霸道的在她脣上輾轉,溫熱的舌一寸寸掃過她的脣瓣。
懷墨染咬緊牙關,就是不讓百里鄴恆再進一步,百里鄴恆低低一笑,也不著急,只是微微擡首,柔聲道:“我聽說你一直在找解蠱的方法,可有進展?”
懷墨染立時想起在卷宗室的收穫,她忙開口,然一字還未吐出,身上人已經再次封住她的脣,連著那長舌也已經在她口中浩浩蕩蕩橫掃千軍,他似一個孩子品嚐糖果一般,熱烈而癡迷的在她口中流連吮.吸,那般高超的吻技,那般熾烈的呼吸,令她周身一瞬間似被點燃。不知不覺中,百里鄴恆的手鬆了,懷墨染卻主動攀上他的脖頸,熱烈的回吻。
百里鄴恆本想讓懷墨染好好休息,然而此時,她的熱情立時讓他熱血噴張,想著半個月都沒有碰過她,那美好的滋味,每日裡想起來都讓人癡迷。他在控制不住,三兩下除掉兩人的衣物,他癡迷的吻著她的全身,每一處都不肯放過,卻在擡眸看到她消瘦的面容時,突然便頓在了那裡。
他翻身,一把將懷墨染撈入懷中,拍拍她的發道:“我就是一頭餓狼,只要有你,我便永遠吃不飽,所以,我要好好心疼你,睡吧。”
懷墨染呆呆的望著百里鄴恆,此時他的眼眸中滿是溫柔,那種溫柔,她見過,卻是在他面對瀟瀟的時候。
一時間,心中不知該喜還是該哀。
懷墨染索性什麼也不想,只是閉著眼睛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