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鄴恆怔怔的望著懷墨染那瀟灑的背影,眼底涌動出複雜的情緒,這個女人……爲何能輕易的便撩撥起自己呢?
衆人回過神來時,不由都開始竊笑起來,甚至有人低聲說“做女當做皇后娘娘”,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想要找個像百里鄴恆這樣的“純情少男”告白一下。
百里鄴恆面色爆紅,在衆人那含笑的目光中,倉惶而逃。他……他怎麼三番四次的被這個女人偷吻呢?他來到房間內,目光幽怨的望著內室,一手緩緩附上此時依舊火熱的脣,天殺的,她的脣爲何這樣軟這樣香甜,害得他竟然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你是在懷念麼?”突然,懷墨染雙手抱臂斜倚在門框上,語氣玩味道,一雙眸子也在四處的在他身上游走,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像個浪蕩不羈的公子,在打量即將到口的美嬌娘。
百里鄴恆好不容易褪去的臉色再次紅了紅,他乾咳一聲,別過臉道:“正經一點。”
懷墨染卻輕輕一笑,來到他面前,踮起腳尖望著他,一雙水波流轉的鳳眸中滿是笑意:“喂,你不覺得總是壓抑自己,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麼?”
百里鄴恆望著離得極近的她,心臟幾欲伸喉而出,他不自然的向後退了退,然而無論怎麼退,她身上的香氣都帶著致命的***,令人想要去吮吸,去捕捉。
“該死!”百里鄴恆突然惱怒道,然後便轉身,匆匆道:“我去找翊兒!”說著便大步離開了。
懷墨染輕笑道:“那好啊,一起啊,不然娘看到你,萬一嚇暈了怎麼辦?”
百里鄴恆的臉色黑了黑,他真的很想拒絕懷墨染的提議,但他也清楚,她是怕有人看到他,引起非議而已。他不是那種自我的人,至少在遇到了懷墨染之後,他的自我就被狗給啃了,所以他選擇沉默,步子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直到懷墨染追上他,他才與她步調一致的走著。
身後,在一片狼藉中欲哭無淚的衆隱衛互相對視著,這……皇上,娘娘,宮殿是要咋整,你們也得給個命令吧?
懷墨染滿意的勾了勾脣角,無論如何,此時的百里鄴恆儼然已經對她動了心,接下來就等他自己了~
“你還記得娘住在哪裡麼?”懷墨染見百里鄴恆看也不看自己,儼然有種帶著她走的模樣,不由好笑道。
百里鄴恆面無表情道:“我知道翊兒在哪。”
懷墨染微微一愣,旋即便明白過來。像他們這樣的絕世高手,感覺是異常靈敏的,她也終於明白他爲何突然真氣外放的原因。
明明乖乖跟著她便能解決問題,他偏不肯多與她說一句話,好似多說一句,他便會遭受滅頂之災一般。懷墨染望著對自己滿身戒備的百里鄴恆,一時間是又好氣又好笑。
宮中雖然宮殿衆多,然而人一直都很少,沒有嬪妃,沒有多少皇子公主,所以顯得異常空曠。百里鄴恆出事之後,繡娘便搬進了娥皇宮,住在娥皇宮主殿左側的偏殿中,從主殿到偏殿中間有一片荷塘,荷塘很大,所以顯得兩個宮殿距離也有些遠。
不過總比住在別的宮殿要好多了,所以繡娘覺得很滿意,因爲這樣的話,她隔三差五的就可以過來看看懷墨染了,她如今就剩下這一個女兒,又怕懷墨染心結難解,遂總要過來陪陪,只有看到其安然無恙,她這做孃的才能放心。
昨天繡娘便想過來看一看,是不是百里鄴恆真的回來了,只是昨晚她一直都陪著踏雪,踏雪又一直鬧,到了晚上昭翊回來了,她知道懷墨染與大家一定有要事相商,這便沒去。今兒早上剛準備去,美景便把昭翊送了過來,結果又打消了她的念頭。
這時,繡娘正在和昭翊一起溫習他前幾日學得字,便聽外面丫鬟高興地喊道:“夫人,老夫人,皇上和娘娘來看您來了。”
因爲保密性的原因,繡娘這裡也只留了兩個貼心的丫鬟,一個守在門口,一個守在房內,此時正是那守在門口的丫鬟喜笑顏開的高喊著的。
繡娘心下一跳,旋即立時高興道:“他們來了?你看清了,果真是皇上?”
那丫鬟直點頭,有些激動道:“奴婢在宮中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看錯,真是皇上……真是皇上啊!”
繡娘激動的站起來,慌忙要往門口去,昭翊也連忙往門口去了,小小的臉上綻開了如花一般的笑容。
“太子殿下,您慢點。”丫鬟見昭翊興沖沖的模樣,緊張的過去拉著他的手,示意他慢下來。
昭翊卻一臉不滿的嘟囔道:“快一點,我要去見父皇。”
這時,繡娘已經來到了門前,她站在長廊上往遠處張望,果然看到一黑一粉兩道身影走過來,那粉色的自然是爲了勾引自家相公而裝嫩,總把自己打扮的年紀輕輕的懷墨染了,說到這身長裙,她今日穿著它去上朝,可把大家的下頷都驚掉了,因爲她已經太久沒有穿這麼鮮豔的衣裙了,在過往的那些年裡,因爲她的威嚴所在,很多人甚至忘記了,她不過還是個只有二十出頭的妙齡女子,雖已爲人婦,卻仍舊是一朵鮮豔的花。
不過,儘管懷墨染今天這身打扮令人咋舌,但是繡娘依舊只是死死地瞪著那一身黑袍,看起來俊秀非凡的百里鄴恆。待他們二人走上前,她方在丫鬟的叫聲中回過神來,旋即,她激動的福了福身子道:“繡娘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
“娘,不是都和你說過了,不用行禮了麼?您怎麼又來了?”不等繡娘行完禮,懷墨染便上前一步,將她扶起來,一臉嗔怪道。
繡娘眼泛淚花,掩飾不住激動的情緒,用顫抖的雙手緊緊攥著懷墨染的手心,有些責怪的望著她道:“你看看你,沒規矩!皇上面前,豈可輕慢無禮?”
懷墨染挑起眼尾,淡淡掃了一旁面色淡漠的百里鄴恆,嬌嗔道:“娘,要規矩何用?如今他連女兒是誰都記不得了,我才懶得理他呢。走,我們去屋裡聊天,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你聽了一準兒高興。”
繡娘還想說什麼,但見百里鄴恆沒有阻攔,便只好由懷墨染拉著進了屋,而此時,昭翊也衝了出來,他撲進懷墨染的懷中,聲音軟軟糯糯道:“母后,翊兒是不是可以和父皇一起去玩了?”
懷墨染寵溺的摸摸他的腦袋,柔聲道:“你可以出去玩,可是……不可以離開娥皇宮,而且如果看到有大臣進來,一定要和父皇躲好了,知道了麼?”
昭翊歪著腦袋,一臉好奇道:“爲什麼?”
懷墨染俏皮的笑了笑,擡眸望著面色鬱郁的百里鄴恆,玩味道:“因爲如果大臣們看見他了,從此以後,他便沒有時間沒有機會陪你玩了。”
百里鄴恆有些不爽的挑了挑眉,敢情他是專門來陪昭翊玩的?他難道就只有這麼點存在價值麼?只是當他低眸去看懷墨染的時候,目光便情不自禁的轉移到她的耳垂上,他攥了攥手心,心底竟然有些暗暗地開心,因爲方纔打鬥的時候,他已經將她的耳環打得不知所蹤,也許,已經化爲齏粉了!
想到這裡,百里鄴恆的心中便感到心情愉悅,加之此時昭翊走上前來,他原本僵硬的臉上瞬間帶了一個柔和的笑意,他領著昭翊的小手,柔聲道:“翊兒,想去哪裡玩?”
昭翊指了指遠處,囁嚅道:“翊兒經常看到雪兒和飄雪大人在那裡玩,父皇也陪翊兒一起去餵魚好不好?”
百里鄴恆凝了凝眸,眼底閃過一抹心疼,他彎身將昭翊抱起來,然後將他舉在頭頂上,語氣寵溺道:“好,父皇帶翊兒去餵魚,如果翊兒想,父皇還要給你捉條小魚上來,給你玩。”
昭翊抱著百里鄴恆的脖子,“咯咯”的笑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彷彿站在了雲端,他激動道:“父皇,翊兒想飛。”
百里鄴恆點了點頭道:“聽翊兒的,翊兒想飛,父皇便讓你飛。”說著,他足尖輕點,一步之後便飛躍而起,整個人如乳燕投林一般,輕鬆的向前飛去,昭翊激動的抱著他的脖頸大叫起來,百里鄴恆竟然也跟著大叫起來,此時他們兩人,真的好似已經相處了多年的父子。
懷墨染嘴角噙笑,眼底帶了一抹欣慰,望著此時遠去的兩人,想著原本那般冷傲孤高的百里鄴恆,竟然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將自己的孩子舉在肩上,那般寵溺,那般驕縱,令她一瞬間竟然有些想要落淚。
繡娘忍不住笑著感嘆道:“唉……當真是好事多磨麼?好在如今,一切都好了。”
懷墨染輕笑道:“是啊,只可惜……他還是沒有恢復記憶。”
繡娘見懷墨染難掩落寞,不由攥了攥她的手心,柔聲勸慰道:“你也別擔心,依娘看,就算他恢復不了記憶,他也跑不了。我的女兒有多大的魅力,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懷墨染眼波流轉,打趣道:“那是,誰讓我是孃的女兒呢?對了,娘,我還要說那件事兒呢。”
繡娘見懷墨染三番四次的提“那件事”,遂也忍不住好奇道:“究竟是什麼事,能比皇上回來,還讓爲孃的高興?”
懷墨染嘟了嘟嘴巴,難得露出吃味的神情道:“那可不一定,娘素來都是偏心的。”說著,她貼近繡孃的耳畔,低聲耳語幾句。
繡娘整個人呆在那裡,旋即她驚喜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懷墨染就知道她會是這幅模樣,輕笑道:“是真的,只是他一直躲著不出現,所以女兒沒有法子,只得來求娘,想一個法子,逼他出來。”
繡娘想也不想,顫聲道:“只要能讓他這壞兒子出來見我,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