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墨染微微瞇起眸子,望著百里鄴恆那再次陰沉下來的臉龐,心中不由樂開了花,這傢伙,當真不知道自己在吃醋麼?
“快點看摺子啊,對著我看幹嘛?”懷墨染眨巴眨巴眼睛,裝作全然不知他爲何憤怒,依舊饒有興致的說道。
百里鄴恆被她說的臉上一紅,他很想辯解說不是看她的,可他怕一開口,她又會嘲笑他,搞得他很難堪,所以他乾脆什麼也不說,只是提筆,裝作認真的看起摺子來。
懷墨染始終淺笑著一邊研磨,一邊盯著他看,那目光如絲如縷,纏繞在他周身,令他甚至有些窒息,他的臉色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直到最後,他忍無可忍,擡眼吼道:“你看我作甚?我的臉上難道有花麼?”
懷墨染微微頷首,輕笑道:“對啊,有朵很好看的彼岸花呢。”
百里鄴恆:“……”他氣急敗壞的瞪了她一眼,旋即便提起筆,刷刷刷的開始批閱。
不得不說,百里鄴恆一旦拿到奏摺,便似變了個人一樣,懷墨染在一旁專心的看著,發現他竟然和之前一樣,能很快的做出正確的判斷,這令她的心中甚是安慰,也許,他當年從是太子開始,便幫著百里戰成處理公務,以至於他對這些爛熟於心,這些甚至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生命中,以至於他忘了她,卻還沒有忘記該如何處理公務。
懷墨染的嘴角越勾越深,她相信百里鄴恆是天生的王者,相信他不久之後,便又可以睥睨天下。只是一想到這兒,她便想起那日死掉的首飾店老闆,不過現在看看,那個老闆應該不是百里鄴恆所殺,那麼就只有另挖一個人了……
冷傲,你究竟在做什麼?爲什麼要讓鄴恆在這時出現,又爲何,要殺掉那可以成爲唯一線索的人。此時的你,該是我的敵人,還是我的朋友?我最親愛的兄長……
百里鄴恆微微擡眸,見懷墨染怔忪出神,不由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淡淡道:“你在想什麼?”
懷墨染回過神來,望著此時一臉好奇的百里鄴恆,突然眨了眨眼睛,一改方纔的失神,而是俏皮的笑著說道:“你想知道麼?”
百里鄴恆只覺得一股涼意直竄頭頂,他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她那寫滿了***的紅脣,堅決道:“不想。”
“不想?”懷墨染彎***子,摸了摸耳垂,歪著腦袋道:“真的麼?可是看你的樣子,明明就很想知道啊。”
“懷墨染!”百里鄴恆忍無可忍,從太師椅上坐起來道:“你……適可而止。”
懷墨染卻一臉無辜道:“我怎麼了?我又沒有做什麼,你幹嘛這麼生氣?”
百里鄴恆指著她,抖聲道:“你看看你……你又這樣,你又這樣!”
懷墨染聳了聳肩,看著他抓狂的模樣,心中越發想笑,她究竟做了什麼事,讓他這麼生氣?就因爲她的表情?既然如此,她就繼續扮無辜吧。
百里鄴恆看著依舊一臉無辜,甚至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的懷墨染,心中越發氣憤,偏偏她耳朵上那珍珠耳環還那麼明顯,那麼刺眼,讓他忍不住生出將她的耳環奪走的衝動。
奪走它!奪走它!這個念頭一旦在百里鄴恆的腦子中生成,便瞬間席捲了他的大腦,席捲了他的理智,只是,懷墨染如今已經比上次武功強大很多了,他已經不可能順手牽羊了,難不成要明搶麼?
這樣一想,百里鄴恆心中突然生出一計來,他坐下來,開始不動聲色的批閱奏摺,懷墨染望著突然便安靜下來的他,有些好奇道:“怎麼了?轉性了麼?突然變得這麼認真。”
百里鄴恆輕哼一聲,不屑道:“我當然要好好批摺子,否則你又要說我不認真,而且,我也想好好活動活動筋骨……”說至此,他提起眼角看她。
懷墨染微微蹙眉,好笑道:“哦?怎麼活動活動筋骨?”
百里鄴恆知道魚兒上鉤了,心中甚是高興,面上卻依舊一本正經道:“我見你武功大漲,所以很好奇,想和你切磋切磋,如何啊?”
懷墨染輕輕一笑,淡淡道:“切磋?你想和我比武?”
百里鄴恆挑了挑眉,默認了這個說法。
懷墨染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麼?她別過臉去,強忍住爆笑的衝動,然後學著他的模樣,故作一本正經道:“既然如此,這位兄臺,我們待會兒便切磋切磋吧。”
百里鄴恆也沒考慮爲何懷墨染竟然答應的這麼爽快,但是他的臉上依舊寫滿了高興,他挑了挑長眉,然後心滿意足的開始繼續批閱奏摺。
許是因爲心中有事,他批閱奏摺的速度越來越快,好在懷墨染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瞧著,他批閱下來,竟然是一點不需要修改指點,懷墨染甚至覺得,明兒就可以直接讓他上早朝,聽大臣們議事了。不過她知道這些都太操之過急了,她已經等了那麼長的時間,她不介意,再多等一陣子。
一個時辰之後,就在懷墨染覺得自己的腰板快站斷了時,百里鄴恆終於把所有的摺子都批閱完了,他將最後一個摺子往那裡一放,有些激動的搓了搓手心道:“我們是不是該出去切磋切磋了?”
懷墨染“咯咯”嬌笑起來,揚眉道:“你怎麼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可是男人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不是證明他們要……”她突然便頓住了,只是她那最後輕柔的尾音,和含笑的神情,讓百里鄴恆感到渾身的不自在,特別是那小腹,竟然再次可恥的竄出了***,讓他的分身也跟著激動起來。
“你……你這沒羞沒臊的女人!”百里鄴恆惡狠狠地丟下這一句,然後便狼狽轉身逃走了。
懷墨染抿了抿脣,緊隨他的身後,一臉無辜道:“我不過是在陳述事實啊,如果我說錯的話,你的臉怎麼會紅呢?嗯嗯?”
百里鄴恆:“……”他好想把切磋換做是殺人啊。
此時娥皇宮中,只有幾個隱衛在隱蔽的地方守著,再有就是美景同與她關係非常好的幾個丫鬟了,她們看到百里鄴恆怒氣衝衝的走出來,以爲他與懷墨染置了氣,不由都有些擔憂,誰知下一刻便看到懷墨染擺著一副無辜的神情說出這種話來,幾個人立時僵硬在那裡,只聽到一聲聲烏鴉“嘎嘎嘎”的從頭頂飄過。
皇后娘娘……原來也有這種小女兒家的嬌憨模樣?難怪皇上對她這般生氣,畢竟看一個這麼厲害的女人“裝模作樣”,偏生還讓人找不著話說,還真是一件異常憋屈的事情。
百里鄴恆與懷墨染來到庭院的兩側盡頭,在衆人那驚訝的目光中,百里鄴恆率先開口道:“既然是切磋,點到爲止,我也不想傷害你。”
懷墨染好笑的說道:“放心吧,我相信你,你憐香惜玉嘛,我懂的。”
百里鄴恆:“……”憐香惜玉個屁啊!這個女人,爲什麼總是這麼喜歡曲解別人的意思呢?
“噗……”美景幾人立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百里鄴恆的臉色紅了紅,這便要動手,美景這纔想起兩人方纔的話,她和幾個隱衛一同上前,似乎想要阻止懷墨染二人。
懷墨染對此只是淡淡一笑,擺擺手道:“你們都退下,本宮只是陪皇上玩玩,皇上覺得無聊而已。”
大家面面相覷,可看百里鄴恆和懷墨染的模樣,他們知道這兩人真的是吃飽了撐得閒的沒事幹,便都退下了,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們果斷後悔了!
看著天空中那兩道堪比閃電還要快的身影,和那一層層掀起的地磚,那不斷飛下的瓦片,和那倒下的一棵棵供他們躲藏的樹木,和他們即將被真氣給撕碎的衣服,他們不由想要仰天長嘯,天啊!這是切磋麼?這簡直就是在毀壞皇宮啊!
懷墨染和百里鄴恆可不管這些,反正懷墨染有的是錢,這皇宮再修一遍又何妨呢?而百里鄴恆想的是,反正這毀得是她懷墨染的東西,她都不心疼,他急什麼急?於是衆人只看到兩個影子不斷的變換著方向,以驚人的速度纏鬥在一起,沒有武器伶仃作響的聲音,卻能聽到拳腳劇烈的撞擊聲,聽的人只覺得渾身的骨頭似都要碎掉了。
不過這也讓衆人第一次瞭解到,原來他們的皇上和娘娘是這般強大的人物,這樣看來,他們這些隱衛倒真是多餘的了。不過這也怨不得他們,要知道人的際遇是很重要的,百里鄴恆和懷墨染都是有奇遇的人,一般人自然是比不得他們倆的。
半個時辰之後,天空的風突然停了,衆人只覺眼前一花,銀絲在空中揮舞,下一刻,懷墨染已經飛躍而下,她後退幾步,方緩緩站穩,而與她相比,百里鄴恆卻顯得尤爲輕鬆,他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俊朗翩翩,緩緩自半空中飄下,然後來到她的面前,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對著她輕蔑道:“哼,我贏了。”
懷墨染輕輕一笑,勾起他的下頷道:“是啊,你贏了,我是不是該給你點獎勵呢?”
百里鄴恆呆呆的望著此時銀絲飛揚的懷墨染,她眼底那散發著淡淡紅光的鳳眸,是任何人都比擬不了的美豔,他想起方纔與她打鬥時,無意間碰過的她溫軟而飽滿的酥胸,和那纖細而極富有彈性的腰肢,他便心中癢癢的。
百里鄴恆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武功上贏得了懷墨染,卻在心理上被她那一個簡單的挑逗而擊得潰不成軍。懷墨染見他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她不由得意的揚了揚嘴角,然後在衆人那驚愕的目光中踮起腳尖,那麼猝不及防的貼上了他的脣瓣。
四周傳來驚訝的吸氣聲,同時,百里鄴恆目瞪口呆的望著懷墨染,她輕輕一笑,擡眸望著他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獎勵吧?”說完,她便轉身,一臉好心情的踩著一地狼藉進入了宮殿中,留下一干已經石化的衆人,默默地被腦海中的草泥馬給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