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鋒聽到江堯成起了殺李巖的心思,他沒有立即同意。
李巖已經被關在了大牢裡,在他看來遲早都是一個死,又何必冒險去殺李巖。
見曹鋒一臉的猶豫之色,江堯成怕他不同意謀殺李巖的計劃,於是說道,“丞相大人,李巖留著是一個禍害。”
“早點除掉早點安心。”
曹鋒並不這麼想,他說道,“李巖死了,要是皇上派人追查起來怎麼辦”
“畏罪自殺。”江堯成回道。
“李巖要是死了,這罪名就坐實了。”
“永遠沒有翻案的機會。”江堯成說道。
聽到江堯成這麼說,曹鋒有些動心了。
李巖不死,確實有翻案的機會,要是李巖畏罪自殺,那死人永遠不會開口說話,真相也被埋入了黃土裡。
“這事易早不易遲。”江堯成見曹鋒遲遲不下決心說道。
“那就按你的意思吧”曹鋒終於鬆口,同意江堯成的計劃。
“晚上就去辦”江堯成特別著急,恨不得現在就去辦此事,可是青天白日的,不適合做這種事情。
“嗯”曹鋒點頭同意。
於是二人商量好,晚上謀害李巖。
江堯成早就想好了謀害李巖的手段,那就是讓他自縊身亡。
計劃好了後,就等著天黑後行動。
等著天黑的不僅僅是江堯成和曹鋒,還有李夢瑤。
李夢瑤和唐墨玦閒扯著,終於捱過了漫長的白天,等來了天黑。
他答應過她,天黑後帶她去看李巖。
他不提,她開口說道,“皇上,現在可以帶我去大牢了嗎”
唐墨玦聽到李夢瑤提到去大牢的事情,他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嗯”
唐墨玦嘴上應了,卻坐在那兒不動。
李夢瑤走過去,伸出手,“手給我,我拉你起來。”
見她伸出修長的玉手,他把手伸出來,放在她的掌心,“你那點力氣,能把我拉起來”
“你若想讓我把你拉起來,我便能把你拉起來,你若不想,我使出全身的力氣也拉不動你。”李夢瑤握著唐墨玦的手,她都沒有用力,他就像被人施了法術似的,輕輕的站了起來。
李夢瑤看著唐墨玦笑道,“皇上好輕,像團棉花似的,我都沒用力。”
“你有法術。”他說笑道。
“是的,我有法術,這個法術只對皇上你管用。”李夢瑤也瞬著他的話胡謅著。
“嗯,只對我一個人管用。”他說的跟真的似的。
“臣妾遵命,皇上快一點帶臣妾去看親人吧”李夢瑤催促道。
“好,先換衣服。”唐墨玦讓李夢瑤換衣服,這可把她嚇到了。
“換衣服做什麼”李夢瑤不解的看著唐墨玦。
唐墨玦一邊往內室走,一邊解釋道,“我們是偷偷的去大牢,穿這身衣服不方便,換上夜行衣。”
李夢瑤聽到唐墨玦說要換上夜行衣,她有些糊塗了,這宮裡的門禁特別嚴,根本不允許亂走動,他們換下身上這身衣服,只怕出了長興殿的門就會被人抓起來。
“換下身上的衣服,沒有人識得我們的身份的,不是更不方便嗎”李夢瑤說出心中的疑問。
唐墨玦見李夢瑤一副出去見不到李巖的樣子,他說道,“先換衣服,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帶你去。”
李夢瑤雖然不相信,但她除了求他帶她去見李巖,又想不出別的法子來,所以只能相信他。
二人都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換好後唐墨玦便帶著李夢瑤出門。
他們二人離開長興殿,是方贊帶他們出去的。
方贊送他們出了長興殿後,對唐墨玦說道,“皇上,老奴會派人去刑部大牢外守著。”
唐墨玦擺了擺手,“不用。”
方贊聽到唐墨玦說不用,他一臉的擔憂,想開口說些什麼,可他的主子已經擡腿走了。
唐墨玦帶著李夢瑤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大牢。
之所以這麼順利,絕對不是因爲他們一身夜行衣,像武林高手的打扮,大家畏懼他們才讓他們這麼順利的,而是因爲唐墨玦手裡的令牌。
那個金燦燦的,上面雕著游龍的令牌。
那令牌叫天子令,有了這塊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地牢裡陰暗潮溼,加上這是炎炎夏日,地牢裡發出一股飯餿味。
李夢瑤捏著鼻子往地牢裡走。
唐墨玦走在前面,拿出令牌說要見李巖,牢頭便帶著他往最裡面的牢房裡走。
李巖被王源帶到這兒來後,就沒有受到刑法的荼毒。
不過在江堯成手裡的那一夜,他已受盡了折磨,肋骨被打斷,腿被打折,胸前被烙鐵燙的血肉模糊。
他蜷縮著身體躺在牢房的一角。
李夢瑤跟在唐墨玦身後,聞到屍體的腐臭味,甚至還看到有蒼蠅在面前飛,她噁心的快要吐了。
胃裡翻江搗海的難受,這難聞的屍臭的味薰的她捏著鼻子,緊抿著嘴巴跟著他往裡走。
唐墨玦看著地牢裡散發出的臭味,他也不悅的皺著眉頭。
“二位爺,到了”牢頭站在一個牢門前說道。
“把門打開。”唐墨玦讓牢頭把牢房的門給打開。
“是”牢頭一邊點頭哈腰的應聲,一邊開鎖。
他麻利的找到鑰匙,站在那兒開鎖,牢房的鐵門被推開的時侯發出咣啷咣啷的響聲。
但這巨大的響聲,沒有驚醒睡在角落裡的李巖。
李夢瑤看著披頭散髮,蜷縮在那兒的人,她都不敢相信那是李巖。
李巖身上蓋著一件沾滿血跡的衣服,他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他聽到有響聲,但他眼皮沉的睜不開,他渾身都疼。
他是一血性漢子,沒有戰死在沙場,卻要死在這些酷刑之下。
“七叔”李夢瑤撲過去,蹲在李巖身邊,雙手伸在半空中,不敢去碰地上的人。
她接到李明宇遞進宮的信,說是李巖遭到了殘酷的刑法,但她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
他身上有皮肉燒焦的味道,還有蒼蠅在叮他,她看到眼前的一切,腦袋一片空白。
她不敢去碰李巖,蹲在那兒,手僵在半空中,淚水從臉頰流過,她心像被千斤重的大錘敲碎一樣,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