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你可一定要爲我家小主做主,她不可能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死了。”還是方纔被問話的那個宮婢,如今已經是哭得泣不成聲。
見趙安某進來了,原本附在榻旁哭泣著,現(xiàn)在卻已經跪在趙安某的身後,一張悲傷的小臉出奇的倔強。
趙安某聞聲也轉過身來,垂首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採香,也被她的倔強給驚住了。
擰著眉,問,“你爲何說出此話?”
採香這次沒有再低垂著頭,反將頭臺的高高的,道:“我家小主自有孕之後,一直都在屋內爲肚裡的小主坐著衣裳,還跟奴婢說了好多些,待肚裡的寶寶出世之後的事情。”
她搖了搖下脣,十分堅定,“所以,奴婢覺得我家小主這麼期待肚中的皇子,不可能就輕易這麼死了。”說罷,眼淚又流淌了出來,無聲無息。
趙安某將她扶了起來,端詳了她一會,“洛婕妤的事情,本宮回好好處理。本宮見此事還有許多疑點,不如你跟本宮回瀟湘宮,與本宮好好說說。”
終歸這兒人多眼雜,難免在這兒說的太詳細,會將一些線索告知了對方。那樣,對查明真相就困難了。
洛婕妤不論是敵是友,也不曾傷害過自己,憑著昔日自己也曾藉助她幾次。當初被淑妃陷害入了掖庭,她也曾出手相助過。這一點,趙安某就一定會將害死她的兇手處置了!
採香不知爲什麼,十分信任趙安某。但是眼神落在了洛婕妤的身上,又搖了搖頭,“洛婕妤待奴婢有救命之恩,還望娘娘等稍後,奴婢處理好洛婕妤的事情,再過去給德妃娘娘回話。奴婢之後想回來,服侍洛婕妤喪事之後。”
多麼衷心的一個孩子!趙安某自然是點頭答應了,另外還囑咐了她幾句,讓她這些日子多加小心。
這邊趙安某也是問完了一些話,一甫就傳旨過來。秦成瑾倒也不是絕情之人,洛婕妤落到這個份上,他下旨讓洛婕妤風光大葬,安葬在皇陵。
趙安某嘆了口,安葬皇陵,哪是什麼嬪妃都能安葬。只不過,秦成瑾這樣死了後纔來放好心,有什麼?方纔不過聽了採香的幾句話,也不去查清事情,就這麼走了。這不是懷疑洛婕妤,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
趙安某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秦成瑾的多疑,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只不過,到了洛婕妤的這件事情上,趙安某不僅生了厭惡,還有恨。
她想起上一世,自己因爲秦成瑾的一道聖旨,不問緣由,與自己的骨肉陰陽相隔。
隨後就是洛婕妤的喪禮,趙安某將諸事都安排好了之後。一直忙到了晚間,這纔回了瀟湘宮。
聽聞,趙安某和趙羽然一走,柳書薇就去看了洛婕妤。這看死人都要挑時候,難怪他人都說,宮闈就是快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回了瀟湘宮,趙安某到正殿,歇息沐浴,趙羽然則去看看兩位小皇子。這一日不見,那是牽掛的很。
待趙安某沐浴之後。趙安某讓玲瓏把那名太醫(yī)宣來,玲瓏卻有事相稟。
夜裡涼了,玲瓏爲趙安某披上一件外衣,這才說道:“娘娘,可還記得柳采女被打入掖庭。回宮的路上,看見的一名宮女?”
“喔。”趙安某一邊思索著,一邊塵著眸子問,“記得。怎麼了?”
玲瓏神色凝重,“娘娘上次被禁足之後,瀟湘宮的許多侍女都遣散了,其中就包括了她。因爲娘娘的事情,那位宮女奴婢好久都不曾監(jiān)視了。直到今日,奴婢去了承明殿和鳳儀宮回來之後,在洛婕妤宮殿的外面,瞧見了她。”
趙安某皺著眉,“然後呢?”
“然後奴婢就去問了她,她倒也認識奴婢。奴婢就跟她說了會話,打聽出了她自出瀟湘宮之後,就一直在洛婕妤那兒做事了。”
“如此。”趙安某點了點頭,“派人去好好盯著她,這次不能讓她逃了。你去把太醫(yī)宣過來,本宮問問再做決定。”
玲瓏諾,就退下辦了。不一會太醫(yī)就過來了,巧嫣還將趙安某的晚膳帶來了。不過,趙安某也沒有心情用餐,就又讓他們那麼下去。
趙安某靠在軟塌上面,削著一個蘋果。聽聞這是今年江南那兒進貢上來的,秦成瑾特地給了瀟湘宮十幾個。
爲洛婕妤診治的太醫(yī),是一名中年男人,肥頭大耳,頭髮前面已經有些兒掉髮。
聽說是先前一直都在開著小醫(yī)館,生意也不是怎麼好。
夠來他的女兒嫁給了戶部尚書的一名遠親,這拖了關係纔好不容易入了太醫(yī)院。不過,醫(yī)術倒也不錯,曾經把皇太后的頭疼病給治好了。
不過這個人嘛,趙安某不是很喜歡。入了正殿之後,整個人倒不像個太醫(yī),反而跟個做做賊似得,東張西望,畏首畏尾。
趙安某瞥了一眼太醫(yī),“起來吧。本宮就是問你幾句話,你不用這麼害怕,本宮又不是什麼吃人的老虎,瞧把你給嚇得。”
太醫(y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連忙點頭稱是。
“皇上已經將洛婕妤的事情交給本宮辦了,太醫(yī)知道麼?”趙安某淡淡的說著。
太醫(yī)連連點頭,就跟小雞啄米似得,“臣知道。”
“嗯。”趙安某氣定神閒,“既然知道了,那本宮之後問你的話,可不想聽到一句假話,否則後果自負。明白麼?”
太醫(yī)也不知道爲什麼那麼怕趙安某,聽趙安某這麼一說,連忙結結巴巴的說著是。
後宮裡,多得是人在趙安某的背後,戳這讓她的脊樑骨。不過她習慣了。有時候怕自己,辦事的效率就快多了。
趙安某問:“洛婕妤這幾個月來,胎兒真的健康?”
“據(jù)臣診斷,洛婕妤這個胎一直都十分健康。包括洛婕妤的身子倒也不是怎麼特別差,平日裡好好補補,倒也沒什麼問題。”太醫(yī)小心地回話這。
“按你這麼說,那洛婕妤這一胎,是摔倒所致?”趙安某放下手中的蘋果,放在了青花瓷盤之中,接過玲瓏遞過來的毛巾,將手上的水漬擦拭乾淨。
太醫(yī)用餘光偷偷瞟了趙安某一眼,又被趙安某給瞪了回去。
這心裡虛虛的,說話都無力,“回娘娘,依臣看,洛婕妤的這個身子還有幾個月就要臨盆了,胎兒一直都十分穩(wěn)定。摔一跤頂多回早產,大出血也是可能會有的。但是腹中死胎怕是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