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膳之後,天氣卻也是暖人,到了午後,陽光灑在認得身上,確實暖暖的,舒服極了。
趙安某靠在轎攆之上,手指著羽扇,輕輕扇著風,倒也是涼快了些。
這些日子一直因爲長卿的事情,她也不曾好好地歇息過,今夜也是能好好歇息了回。
方纔出門前,一甫來報,說是皇上擔憂秦婕妤肚中孩兒,準備將此次微服私訪先取消。
這點,趙安某倒是造業料到了。秦婕妤的姿色,得到寵愛也不是什麼令人奇怪的事情。
正想著,就聽見不遠處一片喧鬧之聲,趙安某微微皺了眉。
“娘娘,要不要去瞧瞧?”彩依在一旁問道。
趙安某卻搖搖手,“你先去瞧瞧,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回來稟告給我。”
彩依點了點頭,便就快步走向前方,轉了彎,消失在紅牆之後。
趙安某使了個手勢,剩下的三等宮女也明白了趙安某的意思。讓太監將餃子,往前面擡著走一回。
到了轉彎的巷口,趙安某開口:“停下來吧,等等彩依。”
瞪了一盞茶的功夫,彩依還是沒有回來,這讓趙安某覺得有些兒奇怪的緊。而巷子口傳來的雜聲確實越來越大,似乎是除了不小的事情。
趙安某覺得奇怪的緊,正準備下了轎攆,彩依卻神色匆忙的跑了出來。
依趙安某對彩依平時的瞭解,她倒是很少回這般匆忙,想來,定然是除了什麼大事,心底的疑慮越來越深,眼眸越來越沉。
“娘娘。”彩依喘著氣,“娘娘,不好了。甘寶林和陸貴人不知道怎麼發生了爭執,把皇后身邊的李嬤嬤給推進了河裡了。”
陸貴人雖然曾是淑妃的人,但在最後也是幫了她一把。平日沒事的時候,也經常到趙安某這兒來請安。對趙安某卻也是十分的尊敬,這點確實是十分難得。
碧竹走了之後,這個李嬤嬤可是一下子成了柳書薇身邊的紅人,這下除了什麼事情。只怕是這個罪怪不到甘寶林的頭上,也要想辦法栽在陸貴人身上。
這一轉腦子想了一下,趙安某不禁皺眉,眼神落在了彩依潮溼的裙襬和衣袖上,問道:“李嬤嬤人呢?”
“李嬤嬤是就上來了,水也吐了出來,人是沒有什麼大礙,倒是這次落了水,天也不怎麼冷,也吃不到什麼苦。”彩依畢恭畢敬的回道,“人奴婢已經讓太監們給送回了鳳儀宮,倒是也不遠,娘娘不必擔心。”
趙安某鬆了口氣,很是欣慰地看了看彩依,語氣還是非常嚴肅:“陸貴人和甘寶林人呢?”
“由於剛纔李嬤嬤差點沒能救過來,兩位小主都在河邊頭帶愣住了。不過奴婢已經吩咐過了,讓他們在原地,等候這娘娘過去。”
“嗯。”趙安某對彩依的安排十分滿意,“你先回去把衣服換換吧,讓玲瓏過來吧。你在宮裡頭,替本宮把睿兒和婉儀看著,莫讓他們除了什麼事情來。”
彩依挪了一聲,也就退下了。
趙安某下了轎攆,在宮婢的攙扶下,換換入了巷子,入了不大不小的拱門。
此處乃是宮中南苑的月西湖,當年秦安皇爲一位民間美人所造。傳言秦安皇當年下江南,在花前月下之際,遇見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可惜等追過去時,早就只剩下一泉江水。
後來,回了宮中,索性就讓工部打造了這出小的園林。而其景則是用了江南之色,青磚小瓦,小池流水,假山石林,美不勝收。
陸貴人和甘寶林性格都是頗爲相像之人,帶人極爲冷淡,不喜言笑。雖與秦婕妤的性子有些兒想想,單根秦婕妤一比,又顯得開朗一些。
陸貴人見趙安某來了,連忙擡起腳,走到趙安某跟前,施禮道:“妾見過德妃娘娘。”
而甘寶林則看也不看趙安某一眼,一臉的囂張,漫不經心,“妾參見德妃娘娘。”
像甘寶林這樣,連僞裝都不懂得人,趙安某從來不屑於放在眼中。也是輕輕一掃,聲色嚴厲道:“本宮方纔從這兒路過,聽到了這兒爭吵極大,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來,竟然李嬤嬤都掉下了河裡?”
陸貴人先開口回道:“回稟德妃娘娘,方纔妾在林中找早晨來此,掉的一隻耳墜,不想甘寶林也過來了,也開始尋找起來了。片刻後,妾總算是把耳墜子給找到了,可甘寶林卻忽然大叫,說是那是她掉的耳墜子。”
“爲了此事,妾與甘寶林發生了爭執。”
“陸貴人可真是一個睜著眼說瞎話的好本事,不過想要妾的一對耳墜子,直說就好,何必使出這麼多計謀?”甘寶林冷笑一聲,“還有德妃娘娘,若是相幫陸貴人直說便是,這般這般拐彎抹角,真叫妾好笑。”
趙安某沒有立刻說話,一雙精細的眸子在甘寶林的身上,直打著轉兒。片刻後,忽然冷笑起來:“甘寶林這個帽子,扣在本宮的身上,也真是讓本宮歎服啊。”
甘寶林不服氣的垂下頭,不言不語。
趙安某冷笑了一聲,“不過,李嬤嬤到底只是一個下人。你們到底也是小主,這也用不著想太多。稍後去鳳儀宮,到皇后那兒賠禮道歉,在送些好的藥材給李嬤嬤。”
“李嬤嬤是跟著皇后身邊的人,這兒肚量總是該有的。明白麼?”
趙安某這話一個是說給陸貴人和甘寶林聽得,這事最好別鬧大了,到時候誰都不好看。
第二個就是說給甘寶林,一個下人都有度量,別弄得自己一個主子還小肚雞腸。
“德妃娘娘這話,妾是明白了。”陸貴人到底不是笨人,這點話就也聽得懂。
甘寶林等著陸貴人耳朵上的耳墜子,心有不甘,但還是將這口氣給嚥了下去。一句話沒有多說,甩袖就離開了。
待甘寶林走了之後,陸貴人剛要開口,感謝趙安某。
卻被趙安某淡淡的掃了一眼,語調極爲平靜:“與本宮說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甘寶林雖然是皇后的人,但也不至於回無緣無故的與你爭執,不是麼?”
陸貴人像是被趙安某看出了什麼,跟在她的身後,緊咬下脣,不言語。
趙安某倒也是不急,慢慢向前奏摺,等著陸貴人開口回話。
到了巷子口,趙安某突然停住了腳步,對身旁的侍女吩咐她們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