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秦成謹不在跟她試探,也沒有犀利的想要看穿她。二人相擁了片刻,趙安某胡思亂想著,不知道如今改怎麼安慰他。
秦成謹把寬大的手掌覆在趙安某頭髮上,將自己埋在趙安某瘦弱的肩上,一動不動。
趙安某從未見過他如此樣子,像個孩子。只能靜靜的陪他站在這裡。天地寧靜,剛剛的一切好像都與他們無關(guān)。
當趙安某再擡頭時,秦成謹又恢復(fù)成那個帶著冷麪無情的帝王。
“皇上,夜晚風涼,臣妾陪您回去吧。”趙安某看他緩過了情緒,識相地說道。
秦成謹點頭,說道:“湘兒,皇后喪子之痛,最近後宮諸事還是你來從旁協(xié)助。”
趙安某一福身,“臣妾領(lǐng)旨。皇上也要保重身子纔是。衍生是臣妾的天,只要衍生好好的,臣妾就什麼都不怕。不怕後宮非議,不怕皇后爲難。”
見到二人離開了夜清池旁邊,侯在遠處的甫一立馬帶著步攆過來。“皇上,今晚是在哪裡過夜?”
“回承明殿吧。再派人送湘妃娘娘回瀟湘宮。”秦成謹親自把趙安某送上轎攆。
坐在轎攆裡,趙安某眼神望向前面的秦成謹,直到分岔路時,趙安某才收回視線。以往出了什麼事情,秦成謹肯定會懷疑自己,更何況這次大皇子之死,全宮上下,最有動機的就是自己。莫非他真的變了?
現(xiàn)在自己想來也是後怕,若是皇后死死咬住趙安某,污衊她指使人做的,趙安某恐怕要費很大力氣才能說清。皇后受了不小的刺激,這才亂了方寸,沒有殃及池魚,不過難說後面會不會再次提起。
回到瀟湘宮,在巧嫣的伺候下,趙安某睡了一會兒。
按照皇家的規(guī)矩,皇子之死只有皇后纔有資格主持後事。但是趙安某這邊也沒有清閒。她要抓緊時間找到證據(jù)。光青婷一個證人還不夠,一擊而出,必須命中。
第二日,趙安某早早起來梳洗。今日柔妃會帶四皇子和小公主過來小敘。玲瓏已經(jīng)有了一宮主事女官的風範,早早吩咐廚房準備好了孩子們愛吃的零嘴蜜餞。玲瓏處處體貼,倒是省了不少事。
巧嫣帶了大理寺的消息過來,說是查出問題出在那批馬草上。馬草是乾的,看起來跟平時送來的並無兩樣。但是找了太醫(yī)來驗證,確定這馬草之前被一種藥水泡過,再次曬乾,看起來跟以前的一模一樣,但是草藥的藥性和些許味道卻留在了上面。
之前主要懷疑是人爲下藥,但是這回有人直接經(jīng)過了馬官在馬草上動了手腳。
趙安某來不及等柔妃到來,早早的去了大理寺。
青婷作爲重要證人,被關(guān)押在一處僻靜的牢房裡,但是趙安某提前打過招呼,所以環(huán)境並不算太差。可是之前涉及大皇子案的幾位馬官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
大理寺的張管事彙報到“娘娘,經(jīng)過微臣徹查,當日中午,並沒有生人去馬肆。這幾位也是怎麼用刑都不招,牙根咬死了的。只怕很難讓他們供出幕後之人。”
趙安某微微思索道:“那以往,馬草是從哪來運來的?”
“馬草都是宮外朝廷的馬場運過來的,跟咱們朝廷的戰(zhàn)馬吃的是一種。”
“運過來經(jīng)過這麼多人手,可有查出什麼?”
“押送馬草的人也在大理寺了,並未交代什麼有用的信息。”
張主事?lián)u頭。趙安某懷疑,有人在宮外的馬場就動了手腳。
趙安某伏在張管事耳邊,悄聲交代幾句。張管事瞪大了眼睛,又轉(zhuǎn)爲堅定。雙手一拱,對趙安某說:“請湘妃娘娘放心,微臣定不負所托!”
趙安某點點頭,提裙輕移蓮步,離開大理寺。
晌午在瀟湘宮用了午膳,彩依吩咐小廚房煲了些湯,讓趙羽然吃的直呼爽快。趙安某笑道:“你也是個大人了,都是兩個孩子的孃親了,怎麼還跟個小孩似的。”
趙羽然憨笑到:“姐姐說的是,在家是您幫著爹管教弟妹,在宮裡又處處袒護我,我樂得做一個孩子氣的人。”
姐妹二人有說有笑,殊不知外面皇后經(jīng)過,聽見瀟湘宮裡面的朗朗笑聲,狠狠握緊了拳頭,彷彿要將手裡的絲絹撕碎。
厭惡般的瞥了一眼,皇后帶著身後給大皇子辦後事的宮人們路過了瀟湘宮。心頭一口惡氣都快堵在嗓子眼兒裡了,讓皇后無法喘息。心中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要將那趙安某踩在腳下,碾入污泥之中!
而瀟湘宮裡面,趙安某正在跟趙羽然商量著今日去看望年貴人。羽然連連說好,她本就與年貴人交好,之前長面羅漢貓一事,雖有些介懷,但是羽然心善又不記仇,見皇上沒有誤會趙安某,也就沒什麼了。
除了趙羽然,趙安某還叫了柔妃一起。
一路上,趙羽然蹦蹦跳跳,一路摘花扯草的,沒個消停。趙安某和柔妃緩步走著。柔妃打趣似的問起:“近來你好似比正宮那位還忙,我好像很久沒好好這樣跟你敘話了。”
趙安某搖頭笑了笑,無奈說道:“身不由己,宮裡人都覺得我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其實身不在其位,哪裡知道這個位置的苦。我還是羨慕柔妃姐姐,每日樂的清閒自在,又有一雙兒女膝下承歡,只怕宮裡除了羽然,就是你逍遙了。”
柔妃聽這話戳中了心坎,對趙安某笑笑。“我呀,這是沒什麼本事,不如你八面玲瓏,深得皇上信任。只能做個閒人了。”
“閒人好,閒人好。我巴不得能像你一般,每日陪著自己的孩兒,親自給她們製衣煲湯呢。”
說起湯,兩個已爲人母的俏麗女子又聊到了話題。
一路上,這三人同行完全成了一道風景線。柔妃一身青黛色的旗裝,上面印染了大片白色的梧桐花,領(lǐng)口處別緻的斜領(lǐng),又用針線細密的秀了一圈花枝和花骨朵,配上素色的雲(yún)肩,腳踩著花盆底,一步一生花。
趙安某則是一身格菱紋,手腕處、勃頸處、裙襬都是湖藍色的點綴,也是斜領(lǐng)的樣式,配上雲(yún)肩,整個人顯得高貴典雅。
趙羽然更是天然姿色,沒有可以打扮都出挑的很。
一行三人走到了年貴人的寢宮,正欲進去,就見到年貴人往外走,正好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