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初會袁文廣
袁文廣早早的等在大井鎮(zhèn)外，纔看到太祖一行人，立刻吩咐放爆竹，還讓人宰殺了幾頭豬。這是井鋼山最高的禮節(jié)殺豬待客，不是地位尊崇的人是不可能享受到的。
“毛委員，可把你盼來了。”
“袁文廣同志，你好啊！”
太祖細細的端詳了對方片刻，才鬆開握在一起的大手，指著身邊的秦朗說道：
“這是我們紅一師的師長秦朗同志。”
“久仰久仰。”
袁文廣微微一驚，但是立刻又恢復常態(tài)，上前一步握住秦朗的手，笑著說道：
“別人說青狼目如銅鈴，鬚髮如針，讓我也忐忑不安啊，沒想到竟然是個俊俏的後生！”
秦朗也細細的看了袁文廣一會兒，此人臉上並沒有什麼戾氣，反而像個儒雅的書生，如果不是時局動盪，恐怕也應該在政府有個差事吧！
“江湖傳聞不足爲據(jù)，袁文廣同志不被人說是吃人心肝麼。可惜今日王雲(yún)佐不在，否則三大魔頭聚會，搞不好天昏地暗吶！”
聽了秦朗的話，周圍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請請，兩位貴客遠道而來，可不要嫌我這個地主怠慢啊！”
袁文廣鬆了口氣，右手一擺做了個請的手勢。
“能讓我們在古城歇腳，已經(jīng)是恩重如山。袁文廣同志，你可不知道，我都好久沒睡過安穩(wěn)覺了。”
太祖拉著袁文廣的手說道。
“還是怠慢了，應該是我去見您的，結(jié)果來了個本末倒置……。”
袁文廣的話沒說完，就被太祖打斷了。
“你是本地人，有家有室需要考慮，不比我們可以拔腳就走啊！謹慎些也好，我們就是因爲不謹慎，起義之初就吃了大虧。還好秦朗同志力挽狂瀾，不然有多少人能到這裡，我也不敢想象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秦朗同志讓我感到慚愧！這麼多年就在這山旮旮裡轉(zhuǎn)，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袁文廣感慨道。
“毛委員教導我不能妄自菲薄，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袁文廣同志也有這個毛病。你那是在最低潮領(lǐng)著鄉(xiāng)親們鬧革命，我們是積蓄了所有的力量鬧革命，這當然不可同日而語。如果我在你的位置上，未必會幹得更好。”
秦朗這話倒也不假，井鋼山地區(qū)自古就是經(jīng)濟欠發(fā)達地區(qū)，袁文廣能有今天的局面著實不容易。
“真的？”
能得到青狼的肯定，袁文廣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秦說得不錯，自衛(wèi)軍生存下來確實不容易，這都是你的功勞，這是不容抹殺的。這一次紅一師進山，也需要你們的配合，我們要在井鋼山站穩(wěn)腳跟，然後消滅舊政權(quán)，建立我們的新華夏。”
太祖鏗鏘有力的話語，卻讓袁文廣愣住了。
“毛委員、秦師長，你們不收編我們農(nóng)民自衛(wèi)軍？”
“袁文廣同志，你是自衛(wèi)軍的總指揮。收編，首先你要同意，你的部下也要同意。強扭的瓜不甜，與其以後鬧得不可開交，那還不如現(xiàn)在不要合編。我們的宗旨一向是自覺自願嘛。”
太祖笑著說道。
一行人邊走邊談，只是到了一座院子前，袁文廣卻攔住太祖、秦朗。只見他做了幾個手勢後，院子裡走出二十多全副武裝的人來。
“毛委員、秦師長，冒犯了。”
聽到袁文廣的道歉，秦朗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袁總指揮，您還真是擺了一桌鴻門宴啊！不過這個樊噲，秦某今天是當定了！”
袁文廣的臉漲得通紅，趕緊拱手賠禮道：
“鄉(xiāng)下人上不得檯面，還請毛委員，秦師長見諒。請，裡面請。”
衆(zhòng)人落座以後，太祖笑著說道：
“袁文廣同志，你想得通那是好事情，我們也不會怪罪。井鋼山現(xiàn)如今情況並不是很好，如果我們進山以後，這麼多人的給養(yǎng)也是個大問題。不如這樣子，我們再撥一些槍來，你和王雲(yún)佐合編成一個團，專門負責井鋼山的安全。沒有了後顧之憂，我們也好主動出擊啊！”
袁文廣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
“毛委員，您還要再給我們槍？”
秦朗笑著補充道：
“不只是槍，我們還會給你們充足的子彈，派軍事幹部訓練你們的部下。條件當然也有，就是把這井鋼山經(jīng)營得鐵桶一樣，畢竟這裡要成爲紅一師的家。”
“小秦說的就是前委的決定，今天來也沒有什麼禮物，剛好紅一師打了一個大勝仗，殲滅了橫行贛西的二十七師，我們繳獲了很多武器，先給你們送來三百支漢陽造。”
太祖笑吟吟的說道。
“二十七師被你們打敗了？”
袁文廣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民黨的正規(guī)軍，北伐時打過血戰(zhàn)的部隊，沒想到，就被面前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給消滅了。
“是全殲！除了幾個高級軍官外，大部分人都被俘虜了。還有民六、九、十五三個團。”
秦朗一臉平淡的說道。
“這就是七個團了。”
袁文廣差點喊出聲來。
農(nóng)民自衛(wèi)軍雖然人馬不少，可是武器差到令人髮指，別說攻打正規(guī)軍，就是民團都覺得吃力。這樣大規(guī)模的作戰(zhàn)，根本想都不敢想。
“我們損失也很大，不少戰(zhàn)友犧牲了。現(xiàn)在古城也不是很安全，希望袁總指揮早日讓咱們進入井鋼山休整。”
秦朗用低沉的的聲音說道。
戰(zhàn)鬥、流血、犧牲，袁文廣都經(jīng)歷過，他也知道秦朗的感受，當下站起身來。
“都是革命同志，是袁某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天大部隊就開進大井，毛委員、秦師長，兩位可否隨我到茨坪一敘？”
茨坪可是袁文廣的老巢，能把外人請到那兒去，他的態(tài)度可見一斑。
太祖的眉頭一揚，笑著說道：
“我就說文廣同志是個豪傑，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那麼咱們就到茨坪敘一敘。小秦，你讓羅榮同志帶隊進山，一定要注意羣衆(zhòng)紀律。你建議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要以最快的速度，灌輸?shù)矫恳粋€同志的腦中。”
“是！”
秦朗立正道。
“快去讓我老庚準備，今天袁某要大擺宴席，歡迎兩位貴客。”
袁文才哈哈大笑著說道。
李玉波冷冷的望著，動火通明的二團團部。
“這些軍官一個個的都該死。”
手下一個保衛(wèi)幹事用不屑的語氣說道。
“你現(xiàn)在就去一師師部報告，從今天起你不會再到保衛(wèi)處工作了。”
李玉波掃了他一眼，然後扭頭對身後的人說道。
“我們是保衛(wèi)紅軍安全的盾牌，我們是斬斷敵人魔爪的利劍，這是師長給咱們的期許，也是我們的職責。但我們不是劊子手，抱著寧殺錯不放過的人，不配在保衛(wèi)處工作。”
“是！”
聽到部下們的回答，他擡手看了一下表。
“行動吧！”
程浩還在那裡慷慨激昂，卻沒想到禁閉的大門，被什麼東西一下子撞開了，就在一愣神的當兒，兩隻十響毛瑟已經(jīng)指在腦袋上。
“你們幹什麼？這裡是紅一師二團的團部，你們……。”
“我是師部保衛(wèi)處的李玉波，想來和各位都見過面，今天來這裡幹什麼，你們也很清楚。”
李玉波走到程浩身邊，把他的槍掏出來。
“不是麼，程浩團長？”
“你……。”
程浩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猛然間他意識到什麼，可是手伸進褲兜時，卻什麼也沒有摸到。一擡頭，那封信居然在李玉波手裡飄舞著。
“大家看看這封信，十月五日，正是我們攻打五十三旅時候。戰(zhàn)況那麼激烈的時候，這個程大團長竟然聯(lián)繫十三軍，準備出賣毛委員、秦師長，作價每人一百兩黃金。”
這話好似驚雷，震得二團的軍官一個個瞠目結(jié)舌，半晌他們才反應過來。
“程浩，你好歹也是黃浦出來的革命軍人，這種事情你都做得出來，還不如那些軍閥。”
“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被你蠱惑著要離開隊伍。”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衆(zhòng)人的喧鬧讓李玉波皺起了眉頭，他猛地一拍桌子。
“秦師長命令，解除所有參會軍官的武裝，二團班以上指揮員，全部到團部集合。”
“嘀嘀嘀。”
隨著一聲聲的哨音，睡得懵懵懂懂的二團官兵，集中到了鎮(zhèn)外的打穀場上。很快他們就驚愕的看到，軍官全部被帶走了。亂紛紛的當兒，有人朗聲說道：
“現(xiàn)在聽保衛(wèi)處李處長宣佈命令。”
“二團的戰(zhàn)士們，今天這裡發(fā)生了一件很不光彩的事，你們的團長程浩，居然勾結(jié)民軍十三軍，密謀殺害毛委員、秦師長……。”
才聽到這句話，下面的人立刻炸了鍋。
“這些不要臉的王八蛋，槍斃他們。”
“我就說上次打仗，怎麼都是一團去扛，原來是有叛徒。”
“把這些叛徒統(tǒng)統(tǒng)槍斃。”
李玉波聽到這些聲音，緊縮的眉頭舒開了，看來反特必須走羣衆(zhòng)路線，這是沒錯的。
“二團團長密謀了這麼久，難道沒有風聲？你們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爲什麼不像保衛(wèi)處報告？如果這一次他們得逞，對我們是什麼樣的後果？”
喧鬧的打穀場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李玉波又接著說道：
“革命是在場每一個人的事，不是幾個人指手畫腳就能成功的，從今天起你們都是保衛(wèi)處的眼睛，一旦有什麼異樣，請你們迅速到保衛(wèi)處報告。如果保衛(wèi)處的人忽視你們的報告，你可以直接來找我，我保證不會泄露你們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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