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山丹防疫區
“什麼？秦司令直接趕往山丹？”
羅榮聽到這個消息時，頭都要豎起來。?
山丹現在是霍亂的重災區，昨天送來的報告宣稱，從感染到死亡只需要三個小時，現在還沒有治療的辦法。
“你們怎麼做事的？在這樣的緊要關頭，竟然犯了這樣的重大的錯誤。派出的幹部，居然帶頭毆打自己的同志，在冀察綏蘇區的歷史上面真是聞所未聞。”
聽到這話，甘蘇管委會主任，+-一臉委屈的說道：
“那個同志平常工作十分積極，而且思想覺悟也很高，這才讓他負責調解工作的。”
羅榮用手敲了敲桌子。
“負責調解工作？這尾巴都已經上天了，唐思哲同志現在是紅軍醫院院長，軍區黨委會委員，而且是周委員親自推薦入黨的同志。這一次爲了防疫三天四夜不睡覺，直到累倒在醫院裡。她的工作不積極，還是覺悟不高嗎？”
管委會主任臉都白了，他總算是明白，秦司令爲什麼會急急忙忙的去探視。這件事要是傳到總部機關，倒黴的可不止他一個人。
“我檢討……。”
只是話沒說完，就聽到有人朗聲說道：
“報告！”
“進來！”
“報告政委，山丹防疫組來急電，現鼠疫患者！”
羅榮一下子跳起來，他用變調的聲音吼道：
“趕緊攔住秦朗同志，快，騎著摩托車追上去！派防化一營趕去山丹，一定隔離好鼠疫病人。多送一些防化服，一定要保證所有工作人員的安全！”
在這個時代，鼠疫依舊屬於不可治療的疾病。但據秦朗所說，它主要是由跳蚤傳播。
“把化工廠新生產的殺蟲劑都帶上，屍體一律進行火化，必須將將疾病控制在極小的範圍內。”
安排完這些，羅榮覺得一陣乏力。
但就在這時，電話猛地響了。
“叮鈴鈴鈴！”
羅榮渾身一震，無比迅捷的抓起電話。
“喂，我是羅榮！什麼？”
說了這兩個字之後，他無力的把電話放回去。
“秦朗同志已經通過檢查站了！”
聽到這句話，管委會主任眼前一陣眩暈。他再也站不穩，一個跟頭就栽倒在地上。
“噼裡啪啦！”
羅榮被他嚇了一跳，隨即喊道：
“來人，快來人啊！”
幾個警衛以最快的度衝進來，只是看著地上的管委會主任，臉上一陣驚愕。
“把人送醫院，通知黨委會成員召開緊急會議，商量妥善的解決方法。”
在山丹外圍的檢查站，秦朗也換了白色的帆布防化服，並帶上防毒面具。
“司令，已經現了鼠疫患者，您……。”
秦朗只是擺了擺手，就坐回車上。
“出！”
過了檢查站，能看到的只有焦黑色。
房屋、田野、樹木都已經化爲灰燼，想要通過的人會在第一時間被現。
而焦黑過後，能看到的只有白色。
“噹噹！”
一些百姓正扛著草扎瘟神，而沿途的遇到的人，無一不是虔誠下拜。他們的身上都繫著白布，看來是家人罹難了。
“嗚嗚！”
此起彼伏的哭聲讓人莫名的心悸，而木然走動的人，卻更是讓人感到恐怖。
“啪啪啪！”
同樣穿著防化服的巡邏隊，默然的從旁邊經過。
他們的手緊緊的攥住槍帶，動作也充滿了警惕。可以肯定的是，一遇到什麼異常，他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開槍。
“吱！”
汽車很快停到防疫區總醫院的門外。
不時的有擔架被擡出來，而跟在身邊的家屬，也出低聲的抽泣，當然更可憐的是那些小孩子，他們無助的樣子更是讓人心碎。
秦朗嘆了口氣。只是他剛要邁動步子，王邦才卻伸手攔住了去路。
“司令，不要進去了！”
秦朗冷冷的說道：
“你已經盡到責任了！在門口等著，沒有命令不許離開。”
王邦才立正回答道：
“是！”
秦朗點了點頭。
“這次以後下部隊做連長吧！你已經夠資格了。”
醫院的大廳已經站了無數的人，而一個光頭大漢在哪兒吆喝道：
“鄉親們，這些雜種醫生就是狗眼看人低，看衣服穿得好一些就趕緊治療，穿得破一些就不管。老子，今天就是不服！”
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立刻幫腔道：
“對，上次打了那個院長後，這些白皮狗對咱們好了幾天，那個青天大老爺一走，又他媽的壞上了。”
光頭大漢又吼道：
“這幾天死了幾百口子，都是這些王八蛋嫌貧愛富，今天老子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今天一定要把這裡砸掉！”
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也跟著說道：
“對，一定要砸掉，不然白皮狗們肯定把咱們的人攆出去！”
而在這時，負責醫院保衛的一個少尉卻說道：
“諸位，病人實在太多了，難免有個疏忽，還請大家原諒。唐院長說了，大廳也要收容病人，大家高擡貴手。”
光頭大漢卻伸手指著那個少尉吼道：
“去你媽的……！”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後腰已經捱了狠狠一下，才一轉身一巴掌就抽到臉上。眼冒金星的時候，腿彎又被重重一擊，整個人就跪在地上。
“咔嗒！”
聽到這個聲音，光頭大漢冷汗都下來了。
“爺爺饒命、饒命啊！”
一支槍已經頂著腦門上。
“同志！”
那個少尉看著往前走了一步，他正想開口勸解時，臉上已經捱了一巴掌。
“啪！”
驚愕間，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話語。
“老子讓你保衛醫院，你他媽的讓人欺負到了門口。讓你們保護醫院的同志，連唐思哲院長都被打了。老子什麼時候，有你們這些窩囊兵的？”
那個少尉驚愕的擡起頭。
“司……。”
秦朗冷冷的說道：
“不要叫我，你和負責保衛醫院的人，都沒資格穿這身軍裝。交出武器，轉業地方！”
“秦朗！”
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眼前。只是她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靈動，現在臉上滿滿的都是疲憊。
秦朗扯掉了臉上的防毒面具。
“哲哲，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委屈你了！”
哲哲笑了，滿滿的都是辛酸。
“秦朗，是我的命令戰士怎麼做的，你誤會他們呢！”
秦朗冷哼了一聲。
“有人給你們求情了，結束這裡的任務之後，負重步行回張掖！那兩個人看壓住，讓法庭以破壞罪從重宣判”
那個少尉立正道：
“是！”
秦朗回過頭來，對著哲哲笑道：
“好久都沒時間……。”
話沒說完，卻覺哲哲身體一陣搖晃，接著就向自己撲來。
秦朗趕緊伸手將她抱住，只是那具軀體卻軟綿綿的向地下滑去。
“哲哲！”
秦朗趕緊將她抱起來，然後大喊道：
“唐院長暈倒了，趕緊搶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