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奇怪的交易方式
秦朗的命令很簡單。
“屬於反動派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拿走!”
那個小火電站,自然是重中之重。不過這套設備是楊如源家的,當然也就不用客氣了。
懷著好奇心的秦朗,特意去參觀了一趟。
小火電站其實很簡單,鍋爐、管道加上葉輪機組就能發(fā)電。只要看一遍就知道怎麼運轉(zhuǎn),但是秦朗卻發(fā)現(xiàn),哪怕一個螺絲釘,他都沒有辦法制造。湘贛邊區(qū)沒有合格的鋼鐵材料,沒有精細的加工工具,也沒有專業(yè)的技術(shù)工人。
在一切空白麪前,一起的構(gòu)想只能是蒼白。
就在感慨的時候,負責搬運的謝祖蘭遞來一個賬本,瞬間秦朗有了罵人的衝動。
小火電站是帶動兩臺電動機的,用以碾米磨面、壓麪條,然後在士兵的頭上再狠狠的收一筆錢。從遺留的賬本上看,這利潤還不小。
“哎!”
一時間,秦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東西全部搬走,損壞一個部件,提頭來見!”
洋機器金貴,師長髮發(fā)軍閥作風,大家也能理解。戰(zhàn)士們本來就很小心,現(xiàn)在當然要更加的小心了。
由於沒有照相機,幾個街上畫山水的老秀才也成了壯丁。不過他們竟然在爭論,這麼樣纔有美感。只是有人在旁邊放了一槍後,寫意立刻就成工筆,而且線條都沒有半點抖動。
看著老學究畫的平面圖,秦朗也只能報以苦笑。指望他們理解什麼叫製圖,還不如研究怎麼把石頭變成金子。至於那個放槍的傢伙,一再堅稱自己是走火,被瞪了兩眼也就不了了之。
曾天光帶著的青壯,在傍晚前進的集安。纔看到堆積如山的繳獲,他就坐到了地上。
“爺爺啊,這要搬多久?”
之前秦朗讓他動員一萬以上青壯,但是他覺得人太多了沒用,還刷掉幾千個人。
“動員少了,八千個人怎麼夠,應該動員兩萬人還差不多。”
看著在地上發(fā)傻的曾天光,秦朗又露出了無奈的苦笑。在他的安排下,十幾個長相粗莽的戰(zhàn)士,把一筐筐大洋從倉庫擡到了路邊。很快一羣看熱鬧的人,就被銀燦燦的閃光給吸引過來。
“大傢伙聽好了,我們師長要把物資運回穗川。只要幫咱們運輸?shù)模惶艘粋€大洋。紅軍管吃飽飯,每頓有肉兩片。但是醜話說在前頭,誰的手腳不乾淨,也別怪咱的子彈要他狗命。”
集安沒有一點羣衆(zhòng)基礎,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去宣傳。所以秦朗依舊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解決眼下的難題。
“長官,我家有馬車不知道怎麼個算法?”
“長官,我們家有獨輪車,一個大洋是不是少了?”
“一趟一個大洋,這在哪裡報名?”
整個集安城很快就亂了,無數(shù)的人從四面八方涌來,擠在縣衙門口吵吵嚷嚷著。曾天光的八千青壯火速成了赤衛(wèi)隊,胳膊上綁塊紅布條就算上了崗。
天麻麻亮的時候,一條人龍就從集安城門蔓延出去,一點一點的經(jīng)過泰和,通往穗川去了。
“師長這個價碼太高了吧?”
曾天光有些肝痛的說道。
就是一段不到兩百里的路程,往日管飯也就是二三十個銅板的買賣,還得肩挑手擡幾十斤的重物。現(xiàn)在給了這麼高的價碼,十幾萬的大洋算了沒有了!
秦朗並沒有回答,只是笑笑而已。錢就是用來換物資的,這一次不過是用另一種方式罷了。
就在這時,通信兵一臉焦急的跑過來。
“報告師長,我們在一個巷子發(fā)現(xiàn)了座機器加工廠,裡面有兩架機牀。不過那個掌櫃的一家子就睡在機器面前,死活不跟讓咱們搬走,跟他買他也不賣。”
對於普通百姓的商品,紅軍還是市場價格去購買。不過這一切多在私下進行,畢竟城裡的百姓也害怕落下把柄。
“我去看看。”
所謂的機器加工廠,就是個生產(chǎn)黃包車的小廠子。裡面有一臺小型衝壓機,用於進行鋼材的加工。還有臺鑽牀是用來打空的,這在當時已經(jīng)是極爲先進的生產(chǎn)設施了。廠房的另一邊,還擺著十來輛做好的黃包車。
輪子是用鋼條彎成圓形,再焊上粗大的輻條,但沒有包上橡膠。它們應該是別的地方生產(chǎn)的,因爲這裡沒有生產(chǎn)相關(guān)的設備。
看著還在哭哭啼啼的一家人,秦朗厲聲喝道:
“把成年人都綁起來!”
這道突兀的命令,讓下面的紅軍戰(zhàn)士面面相覷,但是他們並不敢違抗。很快老闆一家人,就被捆成了一堆麻花,哭得喊得那模樣說不出的淒涼。
“長官,您可不能這樣,這可是我花了五百大洋買的機器啊!這就是我們家的**啊!”
老闆大聲的哭訴道。只是一雙賊光鋥亮的眼睛,卻不停地瞄著面前的那個少年。
秦朗圍著機器轉(zhuǎn)了兩圈,啐了一口後,滿臉不懈的說道:
“瞅瞅這衝壓機的齒輪都模糊了,鑽牀的鑽頭還有鏽跡。這種破爛玩意三百都不值,你也敢說五百進的貨?”
這絕對是淘汰機器,但在這個年代,它們的價格也絕不會便宜。
“不能,您看看機器的漆面,一個劃痕都沒有。而且鑽牀的鑽頭一點都不抖,這可是正宗的花旗貨,年前才從尚海運來的寶貝。”
老闆哭得聲音更大了,不過那雙眼睛卻越發(fā)的亮了。
“加上你的黃包車也就這個數(shù),再算上倉庫裡的廢銅爛鐵,六百大洋頂天了,怎麼你還想訛詐我不成?”
秦朗惡聲惡氣的說道。
“就是六百大洋,就是六百大洋。您可不能拿走啦,這都是我的命啊!”
老闆的聲音更加的高亢了。
“那東西都搬走!”
秦朗大聲的說完,扭頭離開了。
等到紅軍離開之後,老闆一下子跳起來,三步兩步的衝到門口。看著家裡人傻傻的瞪著,他大聲的吼道:
“哭,給老子大點聲!”
“哇!”
剛剛止住悲聲的一家子,又開始嚎上了。
老闆連繩子都忘了解開,用腦袋頂了幾下,紅軍忘記“拿走”的那個竹筐就開了,裡面露出了一封封整齊的袁大頭。
“總計六百一十元,多的是給老闆壓驚,紅一師師長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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