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沒見過不思進取到這境界的,但是也未加多勸說,只是跟人提前說了一番他等會要買些人進來,然後看著賈赦一副“我沒錢,快滾”的吝嗇模樣,心中不免有些發(fā)笑。
不過還未說完,只到大姐兒奶孃,賈赦便瞬間換了一副模樣,“爺不會給你一兩銀子,大姐兒的人不好,大老爺我自換,你,滾!”說著,勾勾手,指了指門。
“……”
賈璉順從的從書房裡出來。
看了一眼帶過來的幾個原身心腹,賈璉並未有多少滿意,只不過是在爛桃子裡挑了幾個稍微好一點的。
幹任何事,沒有人手行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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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裡細細回憶原身應有的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尤其是哪裡有人傻錢多紈絝最愛的賭坊,揮手呵斥掉兩貼身小廝的跟從,便一個人出了門。
後邊,便有人互相打了一個眼色,偷偷摸摸的跟了過去。
東貴西富,南貧北賤
賈璉目標明確,直奔西城。
作爲首善之地,自然是繁華不已。賈璉閒逛了一圈,大致的瞭解一番街上的佈局,聽了幾句閒言啐語,隨意的找了個酒樓,叫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酒,準備吃……霸王餐。
那些人真當自己是眼瞎的?
看著樓下鬼鬼祟祟的身影,賈璉潑了下襬一杯酒,喚來小二給了賞銀,這般那般的吩咐了一會兒。
“是,這位公子,小人立馬就去辦?!毙《氲胧种械你y兩,麻溜的下樓。同時心裡止不住的唸叨,這富貴公子可真是多癖好。
能被派出來的心腹大多是有點小聰明的,在賈府也是有體面的。作爲一個長輩跟前的,就算是貓兒狗兒也要小主子敬幾分的規(guī)矩調(diào)1教出來的人家,對著賈璉,見他如同往日一般,這心就輕了半分,若不是看給的賞銀極多,老太太說的極爲嚴重,恐怕就沒多少人跟著了。
幾人湊著往包間裡瞧去,看著小二上的一道道菜,不禁揉揉肚子,心下埋怨了幾分,璉二爺這好好的折騰什麼!
賈璉慢悠悠的填飽了肚子,對著包間外的影影綽綽視而不見,慢吞吞的拿著小二送上來的胭脂水粉,給自己悄悄變了個妝。
#玩cos神馬的,化妝簡直小case#
賈璉只稍微調(diào)整了一番眉宇,沒了璉二爺標誌的桃花眼,換了衣裳,便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包間。
小二帶人磨拳擦掌,看著尾隨而去的幾人,瞬間正義感爆棚,帶人抓去。
被美人求助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紈袴膏粱,狗腿走子,欺負店小沒後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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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並未多加關注,坑了人便轉(zhuǎn)個彎,往不遠處的久久賭坊而去。
反正,美茶酒坊後臺是個奇葩,血統(tǒng)牛叉但偏愛狗血極品的京城第一極品侯。
華晉朝開國不到百餘年,傳到今上不過四代。
相比逐漸沒落的四王八公等開朝勳貴,作爲皇親國戚,開國長公主的幺子的老年子,其爹是風流雅士,娘是高宗嫡妹。據(jù)說外甥似舅,長的跟高宗幾乎一個模樣刻出來,尤其非常得太上皇喜愛,對這個兩重甥舅疼到了骨子裡。
而今上就算恨得牙癢癢,也只能寵著,畢竟不是誰都能對著一張爺爺臉能罵得出口的。
進了賭坊大門,賈璉隨意問了幾句賭坊內(nèi)的引路僕從,自己在各處頑器前逛了一圈,便了結的點點頭。賭坊大概也是千年不變流傳後世的。骰子,骨牌,馬吊、紙牌,鬥蟋蟀,一一都有。還有每月逢一十五的,京郊的“寄奴百萬成孤注,拼付驊騮一蹶輸”——賽馬和走狗,貍膏金距說鬥雞。
賈璉滿意的點點頭,要說來錢最見效快低投資的便是骰子,賭大小。
分分鐘的賺錢。
選了一個桌子,莊家?guī)h然不動,骰子搖得極富節(jié)奏感。旁邊圍著的幾乎是錦衣公子,時不時的嘴裡喊聲“大”、“小”、“小”……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賭資,賈璉更加滿意了。金子銀子銀票玉佩什麼的都有。
賈璉關注了一會莊家的神色,隨意的往大那邊扔了幾塊碎銀子。
不多,大概五十兩左右。
不過,這幾乎是原身所有的私房錢了。
做男人,國公府出來的繼承人,簡直是破落戶到要切腹了。
賈璉不比賈赦,那老傢伙早已自我放棄,左買丫鬟右買古董,死扣著錢不撒手,活的倒也痛快。可賈璉壞就壞在了有幾分小聰明,認爲榮國府此後便是他的,故此,幾乎沒有敗過家。
但又聽著二房的話。
起初跟王熙鳳好的時候,又將母親嫁妝交了出去。
所以……呵呵。
只不過是試試水,賈璉有輸有贏玩了五六把,便住手,拿著翻倍的八百兩銀票,在這堵桌上壓根沒掀起任何的風浪。
出了久久賭坊,賈璉一路閒逛,給大姐兒買了不少的頑器,隨後左拐又拐,朝著京中最有名的書肆進軍。
書肆位於東城坊市,因各省會館在此,又靠近國子監(jiān),左臨官宦居所,故此坊間林立著各色書齋,書畫古玩店鋪,都是風雅的事物。
不過臨近年底,也熱鬧非常。
賈璉挑了一家頗爲順眼雅緻的書齋。進了店,便有小二前來招呼。
頓了頓腳步,賈璉觀之其神色,並不像其他的店家,還掃一眼衣飾。
果然是文化人的做派。
“這位大爺,您這邊請。左邊便是本朝的風俗地誌,律令之類的在二樓。每一樓都有包間,是供雅士會客清談的地方,自有茶水招待。您請自便,若有事,尋小的就是。”小二問明瞭需求,手腳麻利,口齒清晰的交代了清楚,引著人到了書櫃。
賈璉揮手示意退下,粗粗瀏覽了一番排列,尋了帝王相略,開國閒趣,京城風貌等一類書籍,而後便上了二樓。
知法,懂法,避法。
相比後世琳瑯滿目的磚頭書,現(xiàn)今諸法合體,官方出品《華晉律》以一頂十。
賈璉壓根連挑選的餘地也沒有。
拿著書,翻閱了一下第一篇,編撰之人瞬間驚悚了雙眼。
張、明、楷!!!
律學大家,刑部尚書,奉令編撰等等都不是最重要的事。
重要的是他是張明楷啊啊啊啊啊!!!!!
“兄臺,並非在下打擾,觀之神色,這書可有問題?”旁邊一個錦衣少年好奇開口。
“呃……抱歉,”賈璉緩了緩神色,“只是忽地想起一些往事來,可是打擾到閣下了?”
兇殘的往事,他哥備戰(zhàn)司考,就拿張明楷的書啪他。
#腦袋一扔一個準#
“並未,是在下唐突在先,擾了兄臺的思慮?!甭勮Z笑瞇瞇的開口,隨後自來熟的報上姓名,“我觀之律令書櫃來人極少,今日難得遇到一個同好之人,不知兄臺高姓大名?吾乃瑾語,小字長樂。”
“吾名賈璉,字……”賈璉一頓,好吧,他果然是炮灰命,娶親生子了也還沒給字。
眉頭微微一簇,旋即笑開,賈璉眉目一跳,接口道,“字肅爽?!?
聽人說道賈璉,聞瑾語剛暗自琢磨這名字貌似有些耳熟,而後聽到表字,呆滯了一會,直道:“感覺在哪聽過,好像……咦,肅爽兄,你這是馬名???”
話音剛落,聞瑾語立馬紅了臉,忙不迭的解釋著,“我這是……這不是說兄臺您……”
“無礙?!辟Z璉笑笑,他自己取的自然是知曉了,“吾父一來希望我能持事振敬,但又不能優(yōu)柔寡斷,當斷則斷,做事爽利乾脆,二來寄於我能如駿馬一般得遇伯樂又可馳騁萬里。”尼瑪,要活得爽。
“是小弟唐突了?!甭勮Z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轉(zhuǎn)了話語,“兄臺你也喜歡律令嗎?”
“尚可?!?
賈璉看了眼“不請自來”的聞瑾語,嘴角笑笑,跟著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幾聲。
完了,心中評估了一句,大家子裡教養(yǎng)出來的小白兔。
約好了來日再見之後,賈璉拿著選好的書籍會賬之後,看著夕陽將落,看著滿滿一袋,心情很好的往家回去。
買房買人什麼的,等他研究完《華晉律》再說。
只不過,這好心情沒延續(xù)進府。
看著門房外焦急等待的興旺兩人,賈璉忽地眼皮跳了跳。
“璉二爺,您可算來了,快去勸勸大老爺吧,林姑娘被氣了個吐血,老太太正大發(fā)雷霆呢?”興兒急得幾乎要哭出來。
“不止林姑娘,其餘幾位姑娘也面色不好,寶姑娘鬧著要離開呢!”旺兒忙不迭的補充著。
“璉二爺,老太太……”
“全給我閉嘴!”一羣人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個不停,賈璉直接冷下了臉,“直接給我挑重點說。否則,話都不會說的奴才爺要了沒用,直接發(fā)賣?!?
“是?!蓖鷥好嫔唤?,開了口惴惴不安道:“大老爺去賬房支錢,賬房不給,但是那個……夏太監(jiān)來了,賬房支錢不說,還……給看上大老爺?shù)挠癃{子。大老爺不給,鬧到了老太太面前,老太太的意思……最後,奴才也未清楚,只聽得上房裡的幾句謠言,大老爺說,沒外八路的親戚管家的道理,質(zhì)問二太太薛姨媽懂不懂寄人籬下,還消了一頓幾個姐兒,說除了四小姐乃是嫡出,其餘的,區(qū)區(qū)的庶女也沒管家的道理?!?
賈璉疑惑,脫口道:“那林姑娘吐哪門子的血?外八路親戚,庶女,她哪一個也算不上啊?”
而且林妹妹唯一吐血的那回不是寶玉娶親嗎?
赦大老爺,給你點贊好還是點蠟好?
不過,想想還挺帶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