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不分晝夜,唯在神速。
賈璉帶兵互相磋磨了幾日,熟悉了一萬精兵的作戰(zhàn)能力,當即又按著他所設想,選出了三千精銳,劃作特種兵。
然後,令副將包牧統(tǒng)帥剩餘精銳緩步而來,故佈疑陣,拖拉乾錦帝所派的大軍。
俘虜茜香國的必須是平安的部隊。
七日之後,賈璉率衆(zhòng)隱入茜香國境內羣山之中。
夜裡,山風呼嘯不止,營帳內燭火左移右晃,賈璉坐定於帥案前,眼望地圖,做最後的戰(zhàn)略調整。
忽地,帥帳重幔被人猛地從外掀起,一人疾步而來,腳下生風,面色帶喜,“璉二爺,您當真料事如神,末將服了!”餘鑌手裡拿著斥候的探得的情報,興沖沖而至,後面跟著新任命的校尉等將領。
因賈璉稱帝,平安州的一系列的官職也隨之發(fā)生了變動,設置了完備的官僚體系,令政令上下皆行。武官的設置任命權被賈璉牢牢的緊拽在自己的手中。他按著雜合曆朝歷代武官設置之長處來綜合官階設武官:伍長,副尉,校尉,中候,郎將,將軍,其中又有細分,設置明確,軍功獎爵,成功的激勵起衆(zhòng)人的奮鬥目標!
賈璉接過餘鑌遞過的信件,打趣道:“餘郎將這話朕聽了不下十次,下次可換個說法,否則,待班師回朝,正好平安軍塾開課,你也要上上課!”
說起平安軍塾,饒是他們領兵在外,可身爲平安一派,總有自己的渠道知道前因後果。因著平安打出護國爲華晉滅茜香的旗號,乾錦帝也不好趁此機會,命大軍來滅平安而不管茜香作亂令自己擔上自毀長城的名號。只得下令先封鎖通往平安的交通要道,又扼住輸送平安的糧草,以此來警告平安。
故此,內裡糧草準備充足的平安在赦大老爺?shù)奶栒傧拢_始了兵法律法的學習。
據(jù)說,把好多人磨難的要請命上戰(zhàn)場。
餘鑌嘴角一抽,一副如喪考批的模樣,“璉二爺,您可開恩,我就一大老粗,讓我?guī)中w力活,絕對二話不說,可這書……您,您還是開恩~”
“怎麼,你不想學爺這般料事如神?”賈璉低眸看了一眼信上所言,好消息來臨,自然與衆(zhòng)人分享,也樂意嬉笑幾句,趁機拉近拉近與武將的關係。
“哈哈!”當下有與餘鑌交好的將領大笑幾聲,接過賈璉遞過來的信件,也是樂的喜上眉梢,“璉二爺,讓末將領兵,當即劫持了茜香小國的糧草,斷了他們後路!”
話語剛落,當下就有人附和著請命。
賈璉擡眼,掃過諸將,嘴角一勾,眸子黯淡了一些,兵與將,兩者之間還是有些不同。掃盲培訓班卻有必要,就是……日後他抽風爹知曉緣由之後,會氣的各種跳腳!
不過,這三爺對抽風爹倒是知之甚深,居然短短兩日之內,就讓他爹上鉤。
看來……
賈璉心裡咯噔一聲,一抹狐疑神色飛快的一閃而逝,眼眸一閃,旋即露出一副審視的神情,淡淡的掃了一眼神情激動請命的一干將領們。
信上所言,不過是茜香國女皇塞亞登基,國內不穩(wěn),天災不斷,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她需要藉助出兵華晉來轉移民衆(zhòng)的矛盾,並如夜郎自大一般,認爲華晉內亂,她可以從中坐收漁翁之利!
雖然原著裡,南安郡王的確戰(zhàn)敗,影視版探春還因此和親。
可是,時間因他蝴蝶翅膀的煽動,有了諸多的不同。
如今,茜香國正處青黃不接之際,糧草短缺,而且出兵大軍的糧草乃是國內民衆(zhòng)勒緊褲腰帶省下來的口糧。聽著十分的不容易。
需要他這個活雷鋒去解救!
賈璉毫不羞恥的把茜香國默默的劃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佔據(jù)茜香國,上連平安,下輻射雲(yún)貴之地,這華晉西部江山盡在他手中。
被目光掃到的將領如同一盆冷水淋頭澆下,當即一個激靈,默默的等待賈璉的指示。
“爺很欣慰你們有如此鬥志,但是爲將者,乃是一營之長,該思慮慎重!”賈璉一個棒槌,一顆甜棗,攤開地圖,緩緩的指出,所行之法雖然便捷,但是因糧草所藏之地三面環(huán)山,入腹不已。
抿口茶,賈璉潤潤嗓子道:“傳令下去,左右兩翼,雞鳴拔營,甲冑之下,短衣輕裝而行。不得點火明路,拋馬帶一日糧,天明之前渡過墨澗泥沼!”
墨澗泥沼,那是傳說中會吞噬人的惡魔之地,當?shù)厣饺苏l也不敢靠前。
一干將領們聞言,面面相覷,一時啞然,半晌才結巴道:“璉二爺……這……”
賈璉嘴角一笑,“爺自有辦法!”
“可是!”有人出列,面色不虞,“一路行來,我等都信服了璉二爺之妙算,但是今日二爺這可是要置於幾千士兵之命不顧嗎?”
“縱然二爺乃是天縱帥才胸懷韜略,可取道墨澗泥沼壓根不通!”話音剛落,又有人一臉氣急敗壞,“璉二爺這墨澗泥沼雖然此路距茜香國乃是最近形成,但是兇險之際,不但小國之內有名,連我們也是深知此種地形,不容易作戰(zhàn)!”
將領紛紛勸阻,雖然賈璉自帶一萬將士就敢對抗茜香國十萬大軍,且還要提防乾錦帝派出的十萬大軍,此舉已經是瘋狂至極,誰能想得到他竟然在情勢一片大好,有更好的選擇之下,意欲強攻天險!
賈璉眼眸閃了閃,看了一眼大家,一字一頓,道:“我賈璉自執(zhí)掌軍權以來,有一道命令讓爾等受損?諸位認爲我賈璉拿士兵的命開玩笑?”
聞言,衆(zhòng)人一驚,欲言卻不知如何開口。
賈璉不欲多言,直道:“諸位多不妨在這,明日之後,一切皆見分曉!”
語罷,便不再多言。
餘鑌一想起當日賈璉言語,心中一震,當下叩首,“末將領命!”
“末將領命!”斷斷續(xù)續(xù)有人下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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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靜得詭異,月漸漸西落,晨曦緩緩升起。
茜香大帳之內,新的一天隨著人馬之嘈雜之音不知不覺中來臨。
“將軍,華晉國的平安州已經反了,且他們的皇帝死了,乾錦帝該是忙得不亦樂乎,派來的打仗的人乃是王子騰。此人乃是軍功起家,身經百戰(zhàn),恐怕不好對付!”
“王子騰,茜香國將軍呢喃了一番,重複,身經百戰(zhàn)?那麼……”眼眸中閃過一絲的狠戾,“你讓大祭司給下……”
話還未說完,忽地,有人急匆匆的來報,“將軍,不好了,有敵襲從背後而來!”
“什麼?!!”
茜香國將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他安營紮寨之地乃是天險屏障之地,天然的軍事戰(zhàn)略要地,出了名的易守難攻。左右乃是奇山峻嶺,背後又靠墨澗泥沼,乃是惡魔之地。華晉大軍縱然是神兵天將腳踏飛雲(yún),怕也難入!
刀槍相觸之聲由遠及近,嘶喊的殺聲四起。
茜香國將軍慌忙的撩開帷帳,朝外看去。
忽地,只聽聞耳邊一道風呼嘯響動,而後一道亮光刺眼朝他而來。
頓時血濺四周。
他……
茜香國將軍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射箭而來的人,一系黑色鎧甲在朝陽的影射之下泛著微紅的光暈,但是整個人嘴角勾著陰笑,恍若死神降臨。
他身後的“義”字帥旗迎風飄動,金色的光芒煞是奪目耀眼。
身形緩緩倒下,嘭得一聲,沒了將領的茜香國四下更亂起來!
“殺。”賈璉慢慢轉身,摸一把弓箭,淡淡道:“趁著王子騰來之前,給爺把戰(zhàn)場掃乾淨了!”
“是。”平安州衆(zhòng)人喊聲震天。
茜香國駐紮之地,濃重的血腥氣味漸漸飄來。
隔了許久,另外一頭城頭的守軍們才惶然失色,怎麼可能!
哨兵反應過來,飛快站立瞭望臺上朝遠處張望,茜香大營仍在,但是飄揚的帥旗卻是換了。
上面迎風招展著斗大的義字!
頓時臉色慘白,渾身膽寒不已,手腳冰涼,朝著帥帳中報去。
平安州叛軍竟如同從天而降一般,衝入茜香大營,殺了大軍,而他們竟然在睡夢之中,毫不知情。
“報……報告將軍,不好了,平安叛軍來了!”
“什麼?”
剛研究出戰(zhàn)略,準備戴罪立功,搶在賈璉面前好好的教教他什麼子用兵之道,忽地卻傳來這個消息,王子騰怒不可遏。
急忙朝城頭上趕去。
王子騰雙眸泛起血絲,嘴脣緊咬牙,他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從平安州到茜香國有半個月的時間,而且,他還要面臨南安郡王的圍絞。
怎麼可能?!
王子騰狠狠咬牙,腦海思緒翻轉,他想不通,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賈璉率軍能入無人之地一般輕鬆自在?!
“王大人,要需知你可是戴罪立功之身,如今敵人就在眼前。”忽地一道聲音緩緩從王子騰背後響起,不陰不陽的說道。
“多謝方副將提醒!”王子騰陰沉臉色,甲冑之下胸腹起伏幅度更加大,心中怒海翻滾猶如油鍋滴入水滴一般,各種猛烈翻滾起來!
“報……報告將軍,城外有箭羽射來。”哨兵膽顫的遞過一封信。
王子騰面色忿恨不已的接過,接過,快速的展開,一看,白紙黑字頓時映入眼前,“王大人,展信問安。茜香大禮,朕收下了。替我問候乾錦帝,有些舊賬該算算了!”
“賈璉!”
王子騰氣的手抖,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胸膛起伏更大,一口氣噎著不上不下,忽地不經意間瞥見了茜香大營,平安叛軍陣容齊整,義字帥旗高揚,隱約還可見陣前賈璉鎧甲在身,正揮斥方遒,若指點江山狀。
“噗--”
王子騰粗喘一口氣,心中怒火愈旺,只想揮刀斬個痛快,把賈璉斬於萬軍馬下。但是忽地喘不過氣來,一口血噴了出來,面色頓時頹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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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若有感應般感受到怨念,朝城頭斜睨了一眼,而後嘴角一勾,回神,看著下跪臣服的平安衆(zhòng)將,露出淡淡的笑容,道:“……護國保家,我平安兒郎安天下!”
“願追隨璉二爺,護國保家安天下!”
“清君側,安天下!”
聽著響徹山谷的吶喊,賈璉默默的鬆口氣,也微微露出一抹得意之色。這一日,平安部衆(zhòng)終於真正臣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