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我睡得格外沉,等醒來時天都亮了。我躺在白色的牀上,而薄澤辰則站在窗邊,窗簾被他拉開了一半,他清瘦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我動了動身子,下半身的黏糊感已經(jīng)沒了,我拉開被子一看,原來他已經(jīng)幫我換了新的*和衛(wèi)生棉。
“這是賓館?”我剛醒,聲音十分沙啞。
他聽到聲音後轉(zhuǎn)過身來,太陽恰好從窗戶裡照進(jìn)來,他的整個身體都湮滅在明晃晃的陽光裡,令我看得不太真切。他似乎笑了,眼睛還眨了幾下,“恩,在這兒等林深知,你再睡會兒,我去買早餐。”
十多分鐘後,薄澤辰回來了,除了豆?jié){外,其他的食物我都是第一次見。
“這是餌塊,俗稱粑粑,餌塊包裹油條,再放上香辣的辣椒粉,配上溫?zé)岬亩節(jié){,味道還不錯。”他說著打開塑料包裝袋,細(xì)心的幫我捲起邊口,“吃吧,這可是雲(yún)南特產(chǎn),寧市吃不到的。”
我接過來咬了一口,味道還真不錯,我問他吃過沒,他說他不餓。
吃完早餐後,肚子也舒服了些,薄澤辰打開電視,然後來到牀頭抱著我半躺在牀上看電視。
他在看電視,我在看他,我的手有意無意的摸著他的胸膛。說實話,我真的無法說服自己昨晚感受到他心跳的事情只是錯覺。畢竟那觸感太真實了。
“幹嘛?”薄澤辰一把捉住我的手,“我們現(xiàn)在的姿勢已經(jīng)有些曖昧了,你身體不方便,還這樣弄我,我會爆炸的。”
我笑笑,沒說話,良久後才問他,“這佛珠真能震鬼?”
“恩。”
“那你在取下來給我之前,你怎麼戴著了?既然這佛珠能震鬼,爲(wèi)何你毫髮無損?”我睜圓了眼睛看著他,心臟跳得太猛烈,就好像隨時能從我胸膛裡跳出來似的。可我不願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一直撐著眼皮都不眨的看著他。
他輪廓分明的五官一如既往的好看,但他的鼻子卻微微的皺了一下,“因爲(wèi)我算是有修爲(wèi)的鬼,這佛珠力量太小,不足以傷到我。”
他說著,又摸摸胸膛,“何況,還有這鳳玉佩保護(hù)我。”
“當(dāng)真?”
他的鼻子又皺了一下,“你懷疑我?”
他的眼神太坦誠了,坦誠得沒有任何雜質(zhì),我被他明亮的注視弄得有些不自然,眼神也閃躲起來。“我只是合理的推測。”
“恩。”他似乎有些不高興了,沒在多說什麼扭頭看向電視。
在我猶豫著要不要給他道歉時,電視裡傳來“車子墜崖”四個字,我後背一挺,立馬坐起來。
電視裡的畫面有些慘烈,據(jù)新聞的播報,墜崖的車一共五輛,事故都發(fā)生在這夜凌晨,而且還是我們昨晚行駛的路段,最奇怪的是,墜崖車輛都是同一系列的車。
除了我們那輛外,其他四輛車裡的人都當(dāng)場喪命。
記者還說,我們那輛車上的人,可能得到周圍村民的營救,或者是自己逃離了現(xiàn)場,他們會繼續(xù)跟進(jìn)。
電視開始播報下一條新聞,我卻有種冷汗直冒的感覺。
這起車禍?zhǔn)录耆钢殴郑?
我擡頭看著薄澤辰,他澄明幽深的眼眸,也有一絲疑慮。在我打算問他時,有人敲門。
薄澤辰幫我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便起身去開門,進(jìn)來的是林深知和徐良山。
林深知毫無無損,徐良山則衣衫破爛,有氣無力的坐到沙發(fā)上。
“查到什麼沒有?”薄澤辰壓低聲音問林深知。
“看來這趟雲(yún)南之旅,會超乎想象的有趣。”林深知撅起嘴巴笑了一下,“昨晚許可他們之所以會出車禍,是有勢利在刻意阻撓我們來雲(yún)南。而且回來的路上,我還看到其他墜崖的車輛,車型都和我們一樣,看來這是他們給我們的下馬威了。”
“是鬼嗎?”我聽得心裡特難受。
徐良山憤憤的吼了一聲,“當(dāng)時我壓根沒注意到路上有什麼,在車子翻出馬路後,我本想抓住方向盤把車往路上轉(zhuǎn)回去的,但卻突然有東西插入我的喉嚨,我的力氣就一點一點耗盡,然後就昏死過去了。”
“是不是鬼我不清楚,但我總有種感覺,他們是衝著苦龍膽來的。”薄澤辰說著又走到窗邊,“昨晚我們剛?cè)胱【频辏捅蝗嗽趯γ姹O(jiān)視了。”
薄澤辰的話,令我們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立馬讓他拉上窗簾,“既然知道被監(jiān)視,你怎麼還把窗簾拉開啊?”
“沒事兒,我要的就種效果。”薄澤辰的話,我完全理解不透,可他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而是讓我起牀換上他買來的新衣服。
然後,他又讓其他人也換上,換好後他又叫了外賣,吃飽喝足後我們便坐在窗邊喝下午茶。
薄澤辰似乎很享受這午後安逸靜謐的時光,林深知和徐良山都有些不自在,我更是如坐鍼氈,一想到有人在監(jiān)視我,我就彆扭難受。
“稍安勿躁。”薄澤辰見我們這樣,只是淡淡的說了這四個字。
喝好茶後,他說可以出門了。我擔(dān)心的問了一句,“就這樣離開?那對面監(jiān)視我們的東西,豈不是也會跟著我們一起移動?”
被人24小時監(jiān)視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受。
薄澤辰一把摟住我的脖子,“放心吧,他們追不上我們的。”
薄澤辰是真的很自信從容,而我卻是真的提心吊膽,在離開房間時,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卻差點把我嚇暈了。
在我們剛纔坐著的椅子上,竟然還圍著四個身影。他們談笑風(fēng)生,把茶言歡。
那四個身影,就是我、薄澤辰、林深知和徐良山。
那我又是誰?
我下意識的推開薄澤辰,他注意到我的異常,很淡定的解釋了一句,“障眼法而已,不必害怕的。”
“可是太過真實。”
“這只是在說明我的修爲(wèi)又高了一些,我也能更好的保護(hù)你了。”薄澤辰拉著我的手,強行帶我離開,“這是好事,我們都應(yīng)該高興。”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看起來很興奮,而我卻高興不起來,總覺得心裡難受得緊。
退了房後,林深知把我們帶到酒店後面的小巷。他扯下被塑料藍(lán)布蓋著的車,“之前用的車已經(jīng)暴露了,我重新?lián)Q了這輛。剛掛的牌還沒上過路,應(yīng)該能甩開那些跟蹤者。”
林深知有些得意的甩著車鑰匙,雙眼明亮的看著我,似乎要我說點什麼。
我的心思還留在那房間裡,很不走心的拍了幾下手,僵硬的來了句“你好厲害”的話,薄澤辰和徐良山都被逗得笑起來,林深知卻一臉烏黑。
“算了,沒勁兒。”他說著打開車門,然後“啊”的叫了一聲,連連退了幾步。
我們以爲(wèi)有何突發(fā)情況,立馬圍上去,當(dāng)看到那張稚氣未脫的臉時,大家提得高高的心才放了下來。
“凌遲?”她還是昨晚所見的打扮,只是那張娃娃臉在白天一看,顯得更小了。
“許可。”她說著打開車門,“上車吧,我來開車。”
林深知一把把她拽下來,“你不是要去找侯華嗎?怎麼又跟著我們?”
“我樂意!”凌遲仰著下巴笑了笑,“侯華我是要找的,但我和你的淵源更深嘛,加上你昨晚那麼費力的想甩開我,我就知道你們要去做大事,我這些年也挺無聊的,乾脆加入你們幫你們一把。”
“不需要你幫!”林深知的態(tài)度是從未有過的狠戾,“你走,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的威脅對我沒用的,因爲(wèi)我們誰也殺不死誰。”凌遲一臉“看你拿我怎麼辦”的得意表情,“何況,我對雲(yún)南很熟的,尤其是那種熱帶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