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我心裡有多少糾結的小情緒有待紓解,但我還是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看來只有破了這陣,我們才能救回林深知和凌遲,然後全員安全離開這裡。
先保住命,纔有資本去糾結那些愛恨情仇。
薄澤辰認真的研究起這陣法來,我雖然什麼都不懂,但還是很認真的打量起墓碑來。
因爲墓碑太多,若你站在旁邊看,肯定一眼看不到邊。我見薄澤辰浮到高處往下看,便也學著他浮到空中。
但我還是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好幾次都用力過猛差點竄出河面,薄澤辰看不下去了,一把按住我的腦袋讓我縮在他咯吱窩的位置。
“笨!”
我懶得理他,低頭一看,瞬間就覺出那蹊蹺來。
這地下墓碑的擺設佈局,和遷龍村、薄家墓園完全不像,但把它的棱角用線連起來的話,卻和玉佩一模一樣。
我被自己的這個發現,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爲了驗證這一猜測,我朝薄澤辰伸出手去。“快,把玉佩給我!”
“這貪心的女人,佔了我身體的便宜還不夠,現在又想明目張膽的搶我的玉佩!”向來對我大方的薄澤辰十分防備的往後退了幾步,一臉守財奴的樣子。
“別廢話,快拿來!”
薄澤辰可能是被我突然的兇煞嚇到了,頗爲猶豫的把玉佩遞給了我。我接過來一對比,果然是一模一樣。
薄澤辰顯然也猜到了,他嘖嘖稱奇,然後落回水底一一扒開墓碑底部的地方。
他連續扒了幾個,每個墓碑底部都有一個空缺,那空缺恰好是玉佩的大小。我也扒開了幾個,也有同樣的空缺。
細細一看,空缺的大小和形狀卻又有差別,好像一個是龍,一個是鳳。
“莫非,需要這麼多玉佩?”
薄澤辰頗爲自負的笑了笑,“這麼多眼,肯定只有兩個是真的。想要破壞這陣法,就得找到那兩個真正的眼。”
“怎麼找?何況就算找到,龍玉佩也在林深知身上。”
薄澤辰但笑不語,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玉佩,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塊黑色的龍玉佩。
林深知的東西,何時在他手上了?我一急,便沒管住嘴巴特大聲的質問他,“薄澤辰,你是什麼時候把龍玉佩偷掉的?”
他面色不悅的冷眼看向我,卻不解釋。
我更急,衝上去就揪住他的衣領。“我剛纔求你救他們,可你卻各種找藉口推辭,可看到這玉佩我就明白了。你不是不能救,而是不願意救,因爲一旦林深知醒了,這玉佩就會物歸原主!”
我多希望他能否認,可他卻大力的扳開我的手,又側著身子跨過我,繼續去扒開墓碑底部的淤泥。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似乎我的話比屁還沒存在感。屁至少還有臭味,會令人避之不及,而我的話和人,都被他本能的屏蔽。
我越想越覺得他陌生而可怕,便又走到他身邊,一把扯住他的手。“薄澤辰,錯了,我應該稱呼你爲野心家纔對的。那請問野心家,野先生,你是何時打起這玉佩的注意的?”
他伸出手掌推開我的下巴,繼續翻找,我跟在他身後繼續說,“在你第一次見到玉佩後,你對玉佩就表現出很大的興趣來。你不準我碰玉佩,還想搶走,我不依,你便設計控制它,便以救我之名讓玉佩進入了你的身體。”
薄澤辰繼續扒著墓碑的稀泥,完全沒有要理睬我的意思,我越說越生氣,情緒也激動起來,嘴巴也變得更加刻薄了。“然後你就用你高超的演技欺瞞了所有人,讓別人以爲你控制不住玉佩,還騙了林深知。你嘴上說要早日把玉佩逼出來還給林深知,然後和我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可你私底下卻就計算著玉佩,時時刻刻想佔爲己有。”
我越說越難過,鼻子陣陣發酸,還沒出息的流了幾滴眼淚,可他不反駁不認同的態度更像一把刀,不停的割裂著我。
我吸了吸鼻子,強忍悲痛,“野心家,我都揭穿你了,如果你還算是個男人,就爽快的承認了吧。那樣的話,我就能盡情的唾棄你了。你欺騙了我們,還害死了一部分人,我雖然目前扳不倒你,但總該讓我罵你幾句泄泄憤!”
林花和徐良山沒預料到我們兩個會突然翻臉,都一臉驚訝的表情縮在水牆的邊角,屏息靜氣的大氣都不敢出。
可薄澤辰卻還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他又冷笑了一下,無所謂的來了句,“隨你的便!”
我的情緒本身就得不到紓解,一聽他這麼說,也怒了。我趁他不注意,抽出他的刀,作勢朝他的襠部砍去。
他的反應倒是很快,立馬避開了。我真說急紅了眼,又向他揮刀砍去,他一把握住刀尖,對我憤怒的低吼,“你瘋了!”
“我就算真瘋了,也是被你逼出來的!”我扯過刀,可卻被他緊緊握住,我急得不行,朝他吼道,“你不是讓我隨便麼?你的所作所爲根本稱不上男人,那我乾脆就廢了他,省得你再去禍害別人!”
“瘋子!”他一把扯過刀,刀刃在他的手上劃拉出很深的傷口,因爲他黑色的血液立馬淋了一地。
“你……你……沒事……沒事吧?”看到那麼多血時,我是徹底被嚇蒙了,我想去查看他的傷口,卻被他一巴掌推開了。
“你不就是想廢了我嗎?別假惺惺了。”他皺著眉把刀重新遞給我,“繼續砍吧,你可以先廢了我的四肢,讓我沒有反抗之力後再廢你想廢的。”
他把刀柄遞給我,一臉的殘忍。
我還是輸了,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這時,一股劇烈的濃煙吹到了我臉上,那味道臭極了,一下子就把我空空的胃翻可一圈。
“快走!”薄澤辰原本就站在我面前,他作勢想抱我,卻被我推開了。
因爲我發現我的手掌,黑得可怕。
“我……中毒……”
“別說話!”
薄澤辰制止我,可已經晚了,我的舌頭突然變得木木的。
“額……”我想求救,可嗓子裡卻只能發出這個音節。
“該死!我的血啓動了它們,看來是碰到什麼機關了!”薄澤辰說著對徐良山喊到,“照顧好她,不然有你好看!”
薄澤辰說著,用流著血的手舉起刀,在劃拉開水牆的同時,另一隻手把我們三個打了出去。
在我們愕然間,水牆又落了下去。
水牆是透明的,能看清裡面的一切。水牆裡面,紅色和黑色完全混淆在一起了,分不清是薄澤辰的血還是黑色的河水。
“他一個人在裡面會有危險的!”我撲上去,可水牆根本砸不開。
“你過來,他會沒事的。”徐良山說著一把拽住我,“他把你交給我了,你最好老實呆著,萬一你有個什麼事,那我豈不是真的吃刀子!”
徐良山說著又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不過你還真的挺可怕的,竟然真想用刀……”
“恩恩!”林花對徐良山使了個眼色,徐良山便閉上了嘴巴,沒繼續往下說了。
水牆裡面的顏色越來越深,漸漸的什麼都看不到了,我一顆心都懸在裡面,林花可能是見我太緊張了,便和我聊天轉移了話題。
她說了好幾個我都沒聽清,直到她說到苦龍膽的事情。“許可,其實關於你吃的那顆苦龍膽,我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了。”
“你說!”我耳朵聽到了,便應付的說了句,眼睛還是盯著水牆裡,可她的下一句話,卻讓我吃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