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姐姐死後,我難過又害怕,但還是剋制住內心對死人的恐懼,在爸媽的陪同下親眼看著她的棺木下葬的。
人死後成爲鬼,鬼的樣貌會永遠維持在臨死前的樣貌上,像薄澤辰這種被養大的情況實屬另類,可這鄰居姐姐怎麼也被養大了?
我激動而詫異,嘴巴顫抖了許久,可就是發不出聲音來。她似乎猜到我在想什麼,得意的衝我笑笑,“小不點,你還記得我?”
這個稱謂,令我更加確信是她。小時候爸媽有事外出時,就會把我託付給她,在我玩得一身灰和泥巴的時候,她就會又氣又愛的說我是愛搗蛋的小調皮,而且我小時候很瘦,她就總是叫我小不點。
有一天,我看到姐姐流血了,我很害怕,但姐姐告訴我這是女人發展的必經之路,讓我別害怕,我早晚有一天也會出落成她這樣。
她描述了許多長大後能做的好玩事兒,我受到她的啓發就想著要快點長大,可姐姐又會說,還是別長大的好,當小不點長成小山峰時,女人便會失去很多東西了。
姐姐說這話時,我總感覺她挺悲傷的,似乎有人在欺負她。
那時我太年幼,只會傻傻的讓姐姐別怕,等我長大後保護她。可姐姐沒有等我長大,就死了。
可是,那個純情的姐姐,如今卻變成了浪蕩的女人!我的內心,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小不點,別怕,這裡有很多親人。”當高塔樓的門打開時,姐姐湊到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說話時她還拉住我的手,輕柔的捏了捏。她的呼吸是熱的,她的手也是溫熱的,完全不想鬼。
我想問她點什麼,可高塔樓裡已經走出來幾個身穿盔甲的人。
“貨到了?”爲首的高個兒男人瞟了我一眼,看向姐姐。
“好貨,上乘之貨!”姐姐有些得意的笑了,似乎想邀功。
高個兒男人不屑的打斷她,“貨好不好,得我們老大說了算。”他說著,對身後揮了揮手,有兩個穿盔甲的男人跳到船上,然後一人提著我一隻胳膊,就把我甩到了高塔樓內。
我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只能癡癡傻傻的看著姐姐。她得意洋洋的眸子裡閃過類似愧疚的東西,爾後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有些高傲的對男人說,“我們已經打過很多次交道了,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我給你們一個忠告。”
姐姐說著,把視線落到我的胸前,眼睛裡又流露出以前的那種悲傷眼神。“當小不點長成小山峰,女人就得承受一切。但若男人不夠珍視,那隻會引火燒身。”
高個兒男人一愣,然後不耐煩的吼了句,“裝神弄鬼的,快帶進去!”
我在心裡細細品味著她的這句話,總覺得這可能是她給我的提醒,但我絞盡腦汁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身穿盔甲的男人抓著我的後背衣領,就算老鷹捉小雞似的把我丟進了高塔樓的一層。高塔樓很小,有一側有一扇小窗,我剛進去就感覺到塔樓在下沉。我盯著窗子看了許久,果然發現外面有越來越多的深海魚。
原來,這高塔樓真的駐紮在海底……
高塔樓下墜的速度還挺快的,就像電梯一般急速下墜,等它不再下墜時,塔樓內便傳來一陣激烈的震動。
我還沒回過神來,門又開了,有兩個長髮盤起、蒙著白色面紗、身穿真絲長裙的女人朝我走了過來。
“請跟我來。”她們說著,還把雙手放在身側對我鞠了個躬。
我沒動,爲首的高個兒盔甲男厲聲指責我,“還不跟她們一起走!”
我試圖動了動,別說走了,我剛站起來就摔了個狗吃屎。我雖然動作不靈敏,但神經可是正常的,我整張臉摔到地板上,疼得我差點沒哭出來。
兩個女子對視一眼,看她們的面色還是挺惶恐的。她們示意男人們扶我起來,另外兩個男人準備去扶,卻被爲首的大高個兒擋住了。
“人我已經給你們帶到了,老大交代過,人一旦帶到,就和我們金一閣的沒關係了。”高個兒臉上帶著的是一塊黑花蒙臉面具,只有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露出來。他說著,瞟了我一眼。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很確信我從他的嚴重看到了不屑的嘲諷。
就好像,他認識我一樣?
還沒等我看仔細,他立馬帶著其他盔甲男人轉身而去。在他轉身的瞬間,高塔樓又動了起來。
兩個女人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丟下我,眼看我就要從高塔樓的門邊摔進河裡,她們慌忙的抓住我的手,把我往另一棟屋子裡扯進去。
扯了許久,在我感覺我的胳膊都快齊肩斷裂時,她們總算把我扯進了屋子。
我大呼了一口氣兒,又試圖張嘴說話,可我依然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而那兩個女人,慌忙的召集來另外幾個女人,她們慌忙的七手八腳的把我擡了起來。
這屋子很寬敞,裝潢得很漂亮,用金碧輝煌四個字來形容是最恰當不過的了。她們擡著我穿過一個又一個走廊,最後推開一間敞亮的臥室,直接把我丟進了一個巨型浴缸裡。
我心裡充滿了讚歎和驚奇,這水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和豪華的房子?看內部的陳設,很富現代氣息,而且特考究特齊全,一點都不比陸地上的土豪們的房子差。
但能把房子建造在水下,說明他們口中的老大不是尋常人,或者說,不是人。
我剛這麼想著呢,那些女的突然又圍了上來。她們又是幫我洗頭又是幫我搓背的,我想反抗卻根本動彈不得。
等她們把我洗好後,便把我放到柔軟的大牀上,但沒等我享受個夠,便用被子把我像裹糉子一樣,裹得嚴嚴實實的,只剩一個腦袋漏在外面。
有兩個女的在交頭接耳,她們都蒙著面紗,我看不清她們的臉,但卻能從她們的眼中看出嬌羞之色。
另一個體型稍胖的女的用凌厲的眼神瞟了她們一眼,她們立馬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站在一旁。
胖女人湊到我眼前來,嘴巴里發出“嘖嘖”稱奇聲,然後說了句“可以了”。
她話語剛落,門外立馬走進來兩個身穿紫色衣服的男人。他們直接朝著我走來,收還放在了裹在我身上的被子上。
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瞬間有種大小便要失禁的衝動。心裡想著完了,他們該不會是要對我做那種事吧?
我用特嚴厲特憤怒的眼神盯著房間裡的所有人,稍胖的女人不鹹不淡的說,“放輕鬆,能讓老大享用,是你三生三世修來的福氣。”
她說完,右手一揮,那兩個男人立馬連同被子把我抱了起來,然後摔在了肩膀上扛著出去了。
我這具人肉糉子,被他們高高扛著往外走。我面朝上背朝下,看不清下面的情況,只能瞄著天花板。
我不停的告訴自己別緊張,一定會有對策,可下一秒又會被現實擊潰,覺得自己完了,我又不能動又不能說,待會還不知道會被他們的老大如何欺負呢!
他們帶著我穿過一個又一個長廊,又跨過一個幽靜的小花園,掀開一扇用各色貝殼穿制的門簾,如何匆匆把我放在一張木製的黑色牀上,轉身就跑了出去。
他們就那樣跑了,剩我一個人呆在寂靜的房間盯著天花板,恐懼而害怕。
天花板是淡黃色的,可我看著看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細細一看,原來天花板的顏色一直在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