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紫禁城上書房,年屆23歲剛登基三年的咸豐皇帝(皇四子奕詝)沒有回去睡覺,正茫然睜著發紅的雙眼,陷入了苦苦思索:
朕自登極以來,日夜操勞,爲的就是求天下平治,可爲何局勢卻壞到這般田地?
面對著一次次的失敗,咸豐帝似乎也承認自己用人不當。林則徐出師未捷身先死,喪失了兩個月的時機;李星沅名高卻不足以當大任,但操勞過度死於疆場還算是盡忠了;賽尚阿在召對時頗有對策,誰知一至前線反束手無策;徐廣縉在反英人入城、平廣東“會匪”時表現上乘,誰知到頭來竟敢欺朕;陸建瀛負恩昧良,厥罪尤重,本死有餘辜,但畢竟是戰死了,總不能再加罪死人,於是還得開恩按總督例治喪;眼下一個向榮,已進至南京東的孝陵衛,紮下江南大營,一個琦善,亦趕至揚州,紮下江北大營,可天曉得他們能否不辱君命,擊滅這股不肯剃頭的“發逆”。
想來想去,除了用人不當外,咸豐帝實在看不出來自己的舉措有何失當之處。對於布兵攻剿的方略,已詳盡到何處設防何處進兵;對於逆匪處置的指示,也已具體到如何收買如何反間。總不能讓朕親赴前敵,事事辦理妥當吧!前方傳來的軍報,從來都不過夜,當日便予以處置;前方將帥要兵,便調動十八行省精兵十萬,就連關外龍興之地的部隊都動用了,更何況各地又大量僱勇;前方糧臺要餉,便傾出家底蒐羅近三千萬兩,戶部的銀庫空了,各地的儲備盡了,就連內務府的開支也十分緊張。還有那些沒良心的地方官,嫌戶部指撥的銀兩到達太慢,居然點著名要撥內務府銀兩一百五十萬,朕也忍了,未加究治。
只有臣子以天下養朕,哪有臣子敢掏皇帝的私房腰包。至於用兵之道,古訓煌煌:在於賞罰嚴明。軍興三載,各地督撫換了個遍,桂、湘、鄂、贛諸省的軍政官員換了一茬又一茬,被革發遣的不力將弁又何止數十員。就說向榮,六次懲黜,稍有微勞,即予開復。朕不惜於典刑,不苛於賞賚,可是這批臣子也太沒有天良了!由此越想越氣,將革職拿問的賽尚阿、徐廣縉統統定爲斬監候,並把賽尚阿的家產抄了,四個兒子統統罷官!
可在眼下,不用這批人又用誰呢?恩師杜受田撒手仙逝,滿朝的文武,誰又能幫朕出出主意,挽狂瀾於既倒!
咸豐帝的這番反思是永遠找不到出路的。社會動亂的根源之一,在於乾隆末年起半個多世紀的政治**。文官愛錢,武官惜命。拼命做官,無心做事。見利竭力鑽營,見難彌縫逃避。絕大多數的官員已經不能在政治目標上與朝廷中樞保持一致。在李星沅、周天爵先後勞累病死之後,在廣州副都統烏蘭泰、湖北巡撫常大淳、安徽巡撫蔣文慶以及前面提到的陸建瀛、祥厚兵敗自殺或被殺之後,在賽尚阿、徐廣縉判處死刑緩期執行之後,當官已成了危途。撈不到錢,卻要送命,做官還有什麼意思?湖北巡撫龔裕,見太平軍盛,居然自行上奏,詭稱其患病且不知兵,請求開缺!在升官不能打動心思、罷官反覺釋然的時候,咸豐帝又用什麼來鞭策、激勵臣子們的效忠呢?
在萬般無奈之際,咸豐帝多次地想到天意,難道上天偏向於“天國”而不再傾向自己?從1850年冬至1853年春,他曾九次親承大祀,每次都祈求上天祖宗的保佑。
他甚至下令地方官將洪秀全、楊秀清、馮雲山、韋昌輝等人三代祖墳徹底掘毀,並明確指示將墳後“坐山後脈概行鑿斷”,以壞其風水。
在軍事不利的危急關頭,他只好決定明天早朝就頒下《罪己詔》,求上天寬宥,民衆原諒,臣子盡心用命。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頒下《罪己詔》,上一次則是在1852年5月17日。
局勢沒有絲毫的好轉,反是更壞。《罪己詔》本是皇帝的最後一招,此招出手無效,難道真是天命終絕?上天哪,祖宗哪,你們既然擇我爲天子,選我繼帝位,爲何不給我指明一條能走的道?
紫禁城內外,在經過直升機編隊三個批次的投送後,特種部隊第一大隊三個營全部安全到達了指定地域。在劉凱峰司令決定進攻清廷後,京城防衛地圖及兵力部署詳情就由軍情局複印交給了特種部隊第一大隊,第一大隊在臺灣前往天津兩天半的行程中制定了針對性的斬首行動計劃:一營負責解決領侍衛內大臣、御前大臣及侍衛隊;二營負責控制八旗統帥禁衛軍大臣;三營負責控制九門提督步軍統領。
隨著大隊長孫斌發出行動號令,三個營立刻按照預定方案同時展開。
一營在準確情報指引下,一排直搗領侍衛內大臣和御前大臣老巢;二排解決上書房四周明暗哨值班侍衛;三排在二排得手後,在上書房四周制高點佈置好狙擊陣地。
上書房四周一片寂靜,看不到變故前夕的絲毫徵兆。
在一排特種兵面前,領侍衛內大臣和御前大臣空有一身高強的本領,方纔從睡夢中有所警覺就死在特戰隊員手裡。
在一排順利完成任務之後,二排也解決了戰鬥,明哨在狙擊槍的精確打擊下一一了帳,暗哨在查看動靜露頭時,也被訓練有素的特戰隊員狙殺或刺死。
接著,三排開始在上書房四周制高點佈置好狙擊陣地,一排回防警衛,二排闖進了上書房控制住咸豐皇帝。
“嗯?”不容咸豐皇帝發出聲音,嘴裡就被特戰隊員塞進了布團。面對從所未有的突然變故,年輕的咸豐皇帝充滿了驚懼不安。
“不要怕,我們不會殺你的,只要你下旨向臺灣新政府投降就行了。”孫斌淡淡的說道,完全不因對方是大清皇帝而改變語氣。
“忘了告訴你,在我們來到這裡的同時,你的親軍營、禁衛軍十個大營以及九門提督都被我們的人殺死或控制住了,所以你無需報任何希望。”孫斌又衝咸豐皇帝有所示意的笑了笑。
咸豐皇帝臉上寫滿了不甘和絕望,十多分鐘後,終於頹然向特戰隊投降,並按孫斌的授意擬定詔書,令滿清官兵停止抵抗,向臺灣新政府投降。
第二天一早,修整一夜的中國陸軍留下第二十四師駐守大沽口一帶,開始向天津城進軍,本來就沒有抵抗意志的直隸總督譚廷襄在收到咸豐皇帝發來的電報和快馬送來的聖旨後,早早的開城投降,第二十三師順利接管了天津城防。
其餘十個師繼續向燕京推進,幾乎沒遇到什麼有效的抵抗,中國陸軍一路向西,再一次修整一晚後,於2月18日中午進駐紫禁城,整個京城宣佈進入軍管狀態。
下午,在第二十一師士兵的監視下,投降的滿清官兵按照師長命令,在距離東直門22公里東北方的順義縣天竺鎮,一片曾經被八旗統領圈起來的空闊地上進行平整夯實,兩天後鐵筋、水泥等建築材料陸續運來,按照現代化要求開始建設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