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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頭棒喝

梵妮出院了。阿爾娃也出院了。

在有些涼意的清晨,我們正在做著跑步前的準備活動,梵妮和阿爾娃不期而至。

我激動地上前擁抱梵妮,“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不是要到下個星期纔有可能出院嗎?”

“本來是下個星期纔出院,但是埃布爾醫(yī)生看我好得很利落,就提前恩準了。”梵妮親暱地說道。

“太好了!”我們倆再次相擁在一起。

雖然我很不喜歡阿爾娃這個人,但是我還是禮貌地握了握她粗壯的大手,歡迎她歸隊。大家也都分別握手擁抱這兩名已經(jīng)傷愈歸隊的隊友。

本來我還在爲(wèi)今天不進行情景模擬訓(xùn)練而失望呢,但是現(xiàn)在梵妮回來了,這個天大的喜事讓我把自己所期盼的事情早已忘到九霄雲(yún)外了。

又過去了一個星期,第三次情景模擬終於準備就緒。雖然其他的隊員們都已經(jīng)參加過六次情景模擬再現(xiàn)的訓(xùn)練了,但是對於我來說這還只是寥寥的第三次。之前我對梵妮神乎其神地述說了一遍在睡眠裡猶如身臨其境一般的情景模擬的實況,引得梵妮既羨慕又神往。現(xiàn)在她終於要和我一起蒞臨體會了。梵妮與常人一樣,服食過一粒膠囊後並沒有什麼不適的癥狀,於是這一次我也效仿她,只吞下了一粒藥丸。沒想到只過了一會兒,我就已經(jīng)哈欠連天了。我趕緊拉著梵妮一起坐在了兩個毗鄰的座位上。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進入了夢鄉(xiāng)里的情景模擬現(xiàn)場,隨後梵妮也跟隨著我光顧了這個夢幻的場景。但是今天的運氣不佳,我們沒有前往絢爛繽紛的花海,而是深入到一片一望無際的無邊沙漠中。

漫漫的黃色細沙就匍匐在我們的身下,仿若一條條綿軟的絲綢纏繞著我們的腳步。這裡天空是湛藍的,地面是幽黃的,一切都只凝固在這兩種顏料之中,再也沒有任何一種多餘的色彩糾纏不清了。就連遠方連綿起伏的山丘,也都是由清一色的黃沙堆砌而成。綿綿的黃沙與浩渺的天際相互牽絆,任你的眼力再好,也根本看不到沙漠的盡頭。

我望著這廣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就彷彿一個威懾的大地統(tǒng)帥矗立在我的面前,他總是板著個臉,似乎只有這異常灼熱的黃色才能體現(xiàn)出他雄渾,靜穆的氣派。即便就是波瀾不驚的大自然來到了這裡,也不忘恣意遊戲一把,任那洶涌澎湃的波濤怒浪剎那間凝固起來,再也不會縱情流動了。哦,壯麗恢弘的大沙漠啊,我既愛你,有恨你!

其實在沙漠裡的步行速度並不是很快,但是我已經(jīng)累得走不動了。我往後看了看,怎麼會這樣,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梵妮已經(jīng)落出了很遠的距離。之前還很整齊的隊伍現(xiàn)在已經(jīng)散亂得不成樣子了,走在最前面的只有艾倫、昆特、班納特和賓四個人,我緊跟在他們後面,總算沒有落下很遠。我們既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在哪裡,也不知道已經(jīng)走了多少路,之後還要有多少路途要跋涉。即便就是這樣,我們這支在沙漠裡僅有的隊伍仍然在艱難地行進著。

我感覺腳底已經(jīng)被燙得就像踩著一塊燒紅了的磚塊一般,口渴得嘴裡就連一丁點的唾液都沒有了,滿口都是乾澀發(fā)苦的味道,舌頭緊緊地貼著上顎,喉嚨裡也好像塞滿了乾柴禾,渴、渴、渴,我實在是渴得要命!!!這難受的感覺好像在一點點地侵蝕著我們的肉體,高高地掛在頭上的熱辣辣的太陽已經(jīng)快要把我們燒焦了。

正當(dāng)我們飢渴難耐、口舌生煙的時候,突然在前方的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片綠盈盈的小湖,湖水平靜得猶如一個擦亮的銀盤,但是再細細望去卻又覺得它更像是一條泛起褶皺的絲綢子。湖水突然大駕光臨使得每一個人都欣喜若狂,總算是有水了,現(xiàn)在就連最矜持的女生也一樣不管不顧,全都迸發(fā)出最後的一點氣力發(fā)狂地向影影綽綽的湖水奔去。

而我卻有點遲疑不決,怎麼說呢,我盯著這片看似碧綠清澈的湖水,第一個感覺就是水面好像太過於寧靜了,在這堆光禿禿的黃沙地上真是有點不合時宜地存在。正在我猶豫的時候,幾個跑在最前面的隊員慢慢停下了腳步,他們似乎已經(jīng)覺察到了不對頭。果然不出所料,乍看著彷彿很真實的湖水忽然之間就從人間蒸發(fā)了,這時候所有人才都恍然大悟,原來這美崙美央的湖泊只是虛幻弄人的海市蜃樓呀!此時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地止住了腳步,這種時有時無的虛幻泡影已經(jīng)徹底擊垮了人們心中所剩的最後一點點心理防線,他們癱坐在沙土墩上,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這時候只有我還在顫巍巍地邁著腿,儘管歪歪斜斜的步伐就像是蝸行牛步,儘管我並不知道下一步應(yīng)該去往何方,但是死亡的恐懼卻時刻在鞭撻著我的心脾。我的內(nèi)心在大聲吶喊,假的,全部都是虛假的,是夢遊在作怪!但是身體卻沒有被咬牙切齒地低吼喚醒,而是依舊在死亡的波濤中被動地上下浮沉。

一個踉蹌我趴在了地上,但是我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嘴巴上沾滿了泥沙,可是我就連抹掉泥沙的勁都沒有了。從隆起的丘陵上望下去,大漠漫漫,一望無際,黃色的山巒此起彼伏,一切都是那麼的靜寂無聲,也許這就是我將要長眠的地方了?!正當(dāng)我長吁短嘆的一剎那,在餘光掃視下,我突然瞥見了一窪小小的綠洲,就在這塊丘陵側(cè)面下方的一小塊隱蔽的土地上。那是不是也是一種幻影呢?!我緊閉住雙眼,喉嚨迸發(fā)出焦躁地喘息聲,我的潛意識正在反抗著,這不是假的,是真實的水,是救命的泉水!我倏地一下睜開了雙眼,定了定神,然後便使足了渾身解數(shù),歪歪斜斜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向那塊不大的綠洲。

我跑到了綠潭旁,清澈見底的泉水汩汩地流淌著,在明麗的陽光下,閃爍著碎銀般的光彩。雖然我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泉水淙淙,但是口乾舌燥的極限已經(jīng)逼得我連最後的一點點理智都喪失殆盡了。我急不可耐地趴在泉邊,大口大口地吸吮著泉水,就彷彿這輩子都沒有喝過水一樣。這一股股從地底下冒出來的泉水真是甘甜滋潤,沁人心脾!我開懷暢飲著,直到小肚子漲了起來才停了下來。

直到這個時刻我才真真切切地確認了這泉水確實是真實存在的。我翻了個身,仰躺在綠潭邊,向天上望去,就連灼燒的太陽也似乎收斂了她的張揚。本來我的構(gòu)想是大家都已經(jīng)奔到了這裡,正在酣暢淋漓地牛飲著,但實際情況卻是我竟然連一點點的人爲(wèi)響動都沒有聽到,四周安靜得出奇,只有兩三隻渡鴉時不時地鳴叫兩聲。

我趕緊爬了起來,四周確實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難道說除了我以外,就沒有一個人看到這窪有水嗎?!我趕忙朝來時的道路奔去,只跑了一小會兒,我就瞅見了隊友們。他們中只有艾倫、昆特和道格等三五個隊員還在垂死掙扎著,其餘的人都已經(jīng)昏死在遠處的黃沙中了。

我一門心思只想趕緊救出我的隊友們,我使勁地狂奔著,想盡快跑到他們身邊,把他們拉出水深火熱之中。但是隻跑了一會,我就停下了腳步,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我的狂奔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因爲(wèi)我始終都是在原地踏著步。

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從天而降,正在緊鑼密鼓地罩住我,把我和其他隊友徹底隔絕開來。在大網(wǎng)的裡面我享受著輕盈流暢的碧波,而在大網(wǎng)的外面荒蕪凋敝的黃沙漫漫卻已經(jīng)迫使大家馬上就要如殘花敗柳一般地凋零了。我心急如焚,拼命想推開這虛幻抽象的大網(wǎng),但是怪誕的大網(wǎng)就像是一坨粘乎乎的橡皮泥,任由我如何使勁推動,它只是隨著我的身形變化著外觀,時而伸展時而又回縮至原位。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我該怎麼辦呢?我如坐鍼氈,緊張地左思右想著。也許是恐懼過頭了,我竟然跳出了睡夢中。驚醒後的我望了望周圍,大家都歪七扭八地半坐半躺在各自的座位上,他們那泛著死灰的臉扭曲著,彷彿離壽終正寢已經(jīng)不遠了。婕西高舉著一個跟她腦袋一邊大的超級大鈴鐺,正在玩命地搖動著,刺耳的鈴鐺聲一聲緊似一聲,刺破了中廳停滯的空氣。阿曼達也正在焦急地拍打著一些人的臉龐,試圖喚醒他們,從而使他們拋棄正在脅迫著他們的夢魘。還有另外兩個班的導(dǎo)師也正在火速地給一些弱小的隊員注射強心針,以通過外部力量來強行扭轉(zhuǎn)這些人的心跳過緩。

這樣恐怖的景象我從來也沒有見識過,我已經(jīng)被嚇得僵在了原地,只會傻呆呆地盯著他們瞧。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飛速流去,偌大的中廳裡凝重的氣氛就如同水中的漩渦一般桎梏在每個人的心裡。

突然道格“啊”的大叫一聲清醒了過來,接著艾倫、昆特、錫德里克等人也逐個甦醒了過來,最後總算是謝天謝地,全部隊員都一一脫離了險境。

雖然大家都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但是他們中還有幾個人仍舊身在曹營心在漢,從他們迷離僵直的眼神中就可以窺出些許端倪。婕西放下了手中的大個鈴鐺,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又接著走過去,和其他兩名導(dǎo)師一起,分別安慰疏導(dǎo)那幾個還沒有完全從困頓的夢魘中逃脫出來的同學(xué)。

阿曼達走了過來,他壓低聲音,但是卻十分嚴厲地對我說了聲“出來”後,就徑直走出了中廳。

我的大腦還沒有從恍惚中找到現(xiàn)實的路徑,昏天黑地的我也只是習(xí)慣性地聽從他的指引,遠遠地跟隨著他,也步出了中廳的大門。

我們一前一後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小角落,剛剛站穩(wěn),阿曼達氣急敗壞的一頓犀利言辭就兜頭朝我潑過來。

“你是個瘋子!卑鄙無恥的小人!你要把大家?guī)У侥难e去?!天堂嗎?!你居心叵測地故弄玄虛,表面上看你是最後一個才進入情景模擬現(xiàn)場的落後份子,其實真實的你早有預(yù)謀,就是要逐步把大家逼上梁山,然後死而後快,最後的結(jié)局就是隻有你一個人獨活在這世間。你以爲(wèi)只有這樣做你才能出類拔萃,才能把榮華富貴據(jù)爲(wèi)己有嗎?!其實是大錯特錯,你的駭人行徑只會使你淪爲(wèi)階下囚,臨危不懼派的大人物們會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瘋傻掉,最後你只能悲慘地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明白嗎,這纔是你真正的下場!”

我根本就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難道這一切都是我操縱的結(jié)果嗎?!可是我本人也是一個受害者呀,儘管最後我總算是幸運地近水樓臺先得月,但是之前我也一樣口舌冒煙,垂死掙扎呀!而且就是到了最後一刻,我也從來沒有放棄過救援隊友們啊!儘管我的內(nèi)心正在備受煎熬著,但是我卻一時語塞,不知從何說起好。此刻正是關(guān)鍵時刻,可是我的嘴巴卻好像打直了,與心靈的表白徹底脫節(jié)了。

現(xiàn)在阿曼達也稍微理智了一些,他的聲色俱厲已慢慢退去了,但是眉宇間那道銳利的眼神還是在一動不動地瞄著我。

“你是有心還是無意呢?!······也許你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不管你怎樣做,都已經(jīng)觸及底線了。趁著大夥都還沒有覺悟過來,你好自爲(wèi)之吧。興許你收斂了鋒芒,不僅救了大家,而且更救了你自己。”

他話音剛落,就大步流星地向中廳的方向走去。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只能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儘管表面上我裝作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但是其實我的內(nèi)心卻在流淚。就連自以爲(wèi)最親密的相戀之人都在懷疑我,難道真的是我,左右了大家的夢魘,桎梏了衆(zhòng)人的心靈嗎?!

棋逢對手手槍射擊計上心頭喜出望外虎視眈眈勢如破竹虛張聲勢禍起蕭牆始料未及大海撈針心驚膽顫出乎意料喜出望外單刀直入當(dāng)頭棒喝一見如故靈光乍現(xiàn)恢詭譎怪瞻前顧後咄咄逼人咄咄怪事完璧歸趙吉光片羽一波未平虛張聲勢噬蝕暗符心理測試開誠佈公險象環(huán)生廬山真面運籌帷幄步槍射擊觸目驚心事不宜遲手槍射擊靈光乍現(xiàn)撥雲(yún)見日枯骨之餘點石成金十字路口精疲力盡大相徑庭從天而降點石成金衝雲(yún)破霧別有洞天完璧歸趙不置可否進退維谷進退維谷精神病院急中生智報仇雪恨步槍射擊廬山真面匪夷所思勢如破竹故地重遊撥雲(yún)見日一見如故心驚膽顫事不宜遲偶遇故人吉光片羽星羅棋佈情真意切水落石出徒勞無功從天而降誤入歧途坐以待斃肺腑之言情真意切茅塞頓開懦詞怪說一波又起手槍射擊勢如破竹先斬後奏殺人儀式進退維谷開誠佈公追本溯源撥雲(yún)見日咄咄怪事蠕蟲子彈事不宜遲競爭激烈大相徑庭蠕蟲子彈步槍射擊暢所欲言瞻前顧後晴天霹靂來之不易大相徑庭以毒攻毒競爭激烈懦詞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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