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細琢磨了,因爲我們所乘坐的公交車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我們順序下了車後,一座聳立在東南方位的**肅穆,沉穩內斂的高樓大廈就如同一尊叱吒風雲的巨型雄獅一般直逼眼球。
這座大樓坐北朝南,東西對稱,具有三門四柱式的總體建築風格,而青銅器鼎的大門樣式造型則更是其恢弘獨特的顯著代表。這雄偉壯觀、出類拔萃的完美構造無不精緻地體現和拓展了中國古典建築的傳統審美元素,是力與美的和諧統一,堪稱歷代建築中的一大經典之作。儘管對於建築本身的讚美之詞可以不絕於耳,但是就它那縱覽天下的渾然天成的巍峨憾人的磅礴氣勢而言,卻格外的更勝一籌,足以讓圍觀的人倒吸一口涼氣,以至於每個人來到它的腳下都似乎矮小了半截。
要是擱在平時僅僅是來這裡參觀和瞻仰,那我肯定會樂在其中。可是今天卻不同於往常,我即將要把自己心中的最大秘密如實稟告給安全事務廳的大廳長,說句實話,我真想把這天大的秘密永遠埋藏在心底,真想無憂無慮地生活在這大千世界裡,我打死也不想邁進這座大廈裡面一步,但是冷冰冰的現實卻在殘酷無情地圍困著脆弱的我,我只好,也只得硬著頭皮和同伴們一同跨進這座直衝青天的威風凜凜的大廈裡面。
大廈裡實在是**靜了,彷彿掉根細針都能夠輕易聽得到。我們來到位於大廳側面的問訊處詳細詢問了安全事務廳廳長的辦公地點後,就乘坐直梯直接前往位於二十層的安全事務廳廳長辦公室,之後又在廳長秘書的引領下,來到安全事務廳接待室等候廳長的蒞臨。
沒想到的是才過了幾分鐘,安全事務廳廳長雷蒙德就疾步來到了我們所在的接待室。一進門,才發現我的周圍竟然還有好幾位同行者,他似乎有點驚訝,但是馬上又恢復了慣有的表情。
他好像早就預料到了我肯定會來訪,只不過是一個早晚問題罷了,所以根本沒有什麼寒暄,就直逼主題。“你要交給我什麼東西?”
我老老實實地從小鐵盒裡掏出了那三張捲曲的小紙卷,遞了過去。
他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展開,仔仔細細地瞅著這幾張小紙卷。良久,他才把目光從小紙卷轉向了我的方向。
“你交出來的時間太晚了,已經發生了一場慘無人寰的大事故。”
“是的,我真沒想到會有人爲了得到這些字符而在無派別街區開槍射殺。”
他擺了擺手,打斷了我的話。又接著問道,“你是怎麼得到這三張小紙卷的?”
“我······是小時候一個算命老先生給我的。”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謊言說得並不利落,於是我趕緊轉換話題,“噢,對了,我的一個好友對這幾張小紙條有了一些新的見解。”之後我便把目光轉向了道格。
道格沒想到這麼快我就把話鋒轉向了他,他頓時有點侷促不安,“嗯······是這樣的。我覺得這些字符很像是古老的德昂西族遺留下來的文字符號。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是因爲這個古老的,但是現在已經衰敗滅亡的民族是唯一一個很喜歡把字符羅列在格子裡面的家族。不管是重要事件的記載,還是一些日常生活的記錄,他們都熱衷於把這些東西排列在整齊劃一的方格里,而且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們的字符裡還能夠經常目睹到漢字書寫那繁文縟節的影子,說明他們對古代的東方文明很是欣賞和敬畏。光是這些還不夠,他們還不遺餘力地把一些特殊符號以及數字符號等混搭在其中,讓人不禁覺得有種新奇怪誕、神秘莫測的古怪韻味,這也是他們運用文字字符的巧奪天工的技藝。其實他們之所以這樣做的最終緣由就是想利用和玩味錯綜繁複的符號來彰顯他們那無人匹敵的高深智慧。”
雷蒙德手支著下巴,相當認真地傾聽著,但是在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
“所以我覺得可以從德昂西族的九爻卜書這方面著手研究,看看能否破解這些古老的字符。”
道格的話音剛落下,雷蒙德就一躍而起,他脫離了椅子的束縛,站了起來,可是卻沒有再接過話茬,只是匆匆地甩了一句“等一會兒”,就手拿著小紙條從接待室裡消失了。
他這一走不要緊,足足四個小時我們都沒有再看到他的影子。秘書爲我們準備了飲料和小零食,安撫我們不要著急,之後又爲我們奉上了六菜一湯的中午飯,飯菜倒真是不錯,我們百無聊賴地吃著品著,消磨著時光。其實現在我們既不敢走也不願意走,因爲我們都想知道這些字符爲什麼能引起如此之大的軒然風波,它神秘的含義及其作用又是什麼。
時間如同老牛拖犁一般慢悠悠地過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我們都覺得等待無望的時候,雷蒙德總算是露頭了。他顯然餓得不行了,誰也不理,先狼吞虎嚥地吞食著秘書端來的飯菜。等到風捲殘雲完後,他抹了抹嘴,打了一個悠長的飽嗝之後,才又回到了工作的狀態。
雷蒙德的眼神又恢復了犀利機警的狀態,他緊盯著道格,“你說你會破解這個謎團?!”
“我……我試試!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我能破解開這三張小紙條上的字符。”
“那你就試試吧!”雷蒙德把三張已經複印到一張A4紙上的字符貼遞到了道格的手裡。
道格接過來複印好的字符貼,又從秘書手裡拿過來紙和筆後,他便開始專心地埋頭工作了。現場鴉雀無聲,我們幾個都緊張兮兮的,都熱切地期望他能有所突破。可是讓我們大跌眼鏡的是雷蒙德竟然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剔著牙,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其實在雷蒙德故作輕鬆的外表背後是萬分焦急的內心,但是他卻連一點點的焦躁也沒有流露出來。看來他身爲一廳之長,必須要有穩坐泰山,運籌帷幄,拿得起放得下的作風纔算是真正盡職盡責呀!
其實只有極個別人知悉的這個有關於字符的要案早在一年前就放在了雷蒙德的案頭的顯眼位置,經過了破譯小團隊將近一年的沒日沒夜的艱難追蹤和細心偵查,已經截獲了一些對於破解案情有利的字符符號,而且有不少字符其解密速度也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本來雷蒙德的設想是取得了這三張小紙條後肯定會對破解案情大有裨益,興許大功告成也不在話下,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把這三張字符交給揭秘團隊的技術人員後,經過了技術人員反反覆覆地研究分析,各層面的解析論證後,仍然依舊是斷斷續續的一些文字積累,甚至比以往得出的結果更加撲朔迷離。
雖然雷蒙德已經把這三張字符的複印件傳真給了公安廳獵狐團隊中專門負責破解特殊文字字符的部門,委託他們協助偵辦,但是終究遠水解不了近渴,他爭分奪秒的意識促使他想起了現在就坐在接待室裡的男孩道格,道格不是說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希望能夠破譯字符嘛,也許可以一試,就當做多管齊下,死馬當活馬醫吧!他的主意已定,現在也只能靜候佳音了,但願能有一個好結果。
接待室裡**靜了,只聽到奮筆疾書的沙沙聲。只過了一會兒的功夫,道格就已經書寫滿了十幾張A4紙。在白晃晃的A4紙上,有的畫上了方形表格,有的畫上了圓形表格,有的只是一些簡潔明快的數字,而有的卻是繁複累贅的文字,更有甚者,還有幾個動作各異的小人也躺在紙上。艾倫和班納特見縫插針,幫忙把已完成的紙張擺放到位,以便於道格隨時比對效驗。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二個時辰,我們都還意猶未盡的時候,道格卻突然拋下了手裡攥著的圓珠筆,他仰面朝天躺倒在座椅上,一隻腳無意識地來回顫悠著,而那雙眼睛也睜得賊溜圓,目不轉睛地仰望著天花板上的聚光燈。我們幾個人都知道他這種姿勢所表示的含義------正在開動腦筋,極力思考著。道格的這種旁若無人的思索姿勢我們在以往就有幸見識過,雖然他擺出這種姿態的時候並不是很多,但是我們卻都記憶猶新。只要是在這種思考的狀態下,他的思想意識和他的感官觸動就是相互背離的。雖然我們看到他那圓鼓鼓的大眼睛始終盯著聚光燈的所在之處,覺得他一定會感到雙眼痠澀疼痛難忍,但是實際上他卻連一點點的感官知覺都沒有,這可能就是睿智者在思索問題的時候的一種過於專注的小毛病吧!
一下子,道格又突然坐直了身子,他身體前傾,迫切地眼瞧著雷蒙德說道:“採用的這種抽象邏輯思維的破譯方法肯定不對。我採用了跳讀、跟進,上下左右懸,左斜懸右斜懸,交叉互敏,衝頭縮尾等各種四維最新破譯辦法進行解讀均宣告失敗,但是不得不說的是在解密的過程中我卻發現十次中竟然有六次這字謎出現了頭文或者上下左右旋轉的字符變動差異的標記,這種種暗藏玄機的跡象均指向了一種極其罕見的法術,而我也只是很早以前在一本叫做《極端秘聞》的舊書中看到過關於這門法術的隻言片語。雖然這本書破舊不堪,裡面有的章節或是損壞或是丟失,但是記錄這種法術的張頁倒還尚存,而且我有過目不忘的讀書優勢,因此我還依稀能記起實施這種法術所需的藥水的構成和配比。但是······”
道格突然止住了話,緊盯著雷蒙德,雷蒙德也同樣緊盯著他,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我們幾個旁人都沒有想到道格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停止了,因此都豎起了耳朵,急切地想聽到繼續的下文。而我更是心急如焚,儘管還是坐在椅子上,但是腳尖卻因爲焦急不安而踮起老高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道格終於又再次開腔了,這時候的他已經帶出了些許成竹在胸的狀態,“這種法術所需要的藥水裡有鹽酸,硒酸(H2SeO4),**和氯化亞硝酰等一系列強氧化劑,腐蝕性可想而知。我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配置成功這種藥水用於解讀這三張字符,但是終究還有百分之十的不確定性因素存在。一旦使用了這種藥水來化解小紙卷,那可就沒有回頭草可以吃了。如果成功就是大功告成,但是如果不成功那可就是把這三張字符完全損毀,一點點可以留存下來的希望都徹底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