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騎士
這是夢一般的幻境。
他的嘴角抹上一絲真心的笑意,
來到黑雪的世界。
他半跪下來,面對朦朧的山巒,
抓起了一把古老但帶有魔力的黑雪。
現在。爲朝聖者微笑。
——《去雪山抓起一把黑雪》
老黑在前幾周,病情好多了,我們跟隨老人翻越了一條山脈,來到廣闊無邊的平原。在遙遠的地平線上,白雲像帆船一樣緩緩駛過,綠色植物零零星星地點綴著平原,這比美國的西部沙漠好得多。
現在,我們沿著一條柏油路向前走去,柏油路沒走多久就斷開了,看樣子沒有施工完。在我和老黑第一次見到阿蘭的時候,我不知道是什麼毅力使我們堅持走下去。就像科學家們想滿足好奇心吧,我這樣想。
雪狼一路過來,在我們的旅途中帶了不少樂趣,但它的身手的確令人不可思議,我們在山脈的森林下,吃了不少野味兒,(我記得有一次,它竟然叼頭成年的老虎來了,把衆(zhòng)人嚇得夠嗆)。就是它閒暇捕獵來的,我們飢腸轆轆,疲憊不堪,也沒理那麼多了,架起木架就烤,香得掉老淚?,F在想我就流口水,阿成還以爲我在這鬼地方見到了美女。
天空烏雲密佈,雷聲轟響,看樣子又要淪爲落湯雞了。這時,在遠方,我們發(fā)現了一個古老的歷史遺蹟,現在它只剩下殘垣斷壁,亂石散落四周。老人告訴我們,在古時,這個遺蹟原來是人們觀察星體,和巡視戰(zhàn)場的登高塔,因爲戰(zhàn)爭頻繁,這個塔被巨石和**擊垮,也就支離破碎了。戰(zhàn)爭結束後,硝煙飄蕩,一片狼藉,屍體遍佈平原。
曾經,有一個人登上了這個破碎不堪的觀測臺,驚恐地發(fā)現,這個廣闊的平原已被血液染紅,令人恐懼,如果你沒見過這樣的景象,無法領悟。幾日後,這個人再次來到這個平原,詭異地發(fā)現,戰(zhàn)場乾乾淨淨——沒有屍體,沒有兵器,沒有血液染紅大地。
“我去,你是說什麼都沒有?”
老人點頭表示肯定,沒有說話。
“這麼邪乎啊。”大夥兒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那些屍體都跑去拍鬼片了?”
老人看了我一眼,這眼神跟黑衣人看我一模一樣。
“沒有人會知道屍體會跑在哪裡,也許永遠都不知道。”
於是,他魂飛魄散地離開這個恐怖的平原,第二天他就成了瘋子,我們聽上去似乎覺得這樣不至於,但是,沒有親身體驗,無法感受到那種感覺。他最後死在了一所破敗的基督教堂了,希望上帝耶穌能拯救他的靈魂,被魔鬼迷失的靈魂。只有上帝參加他的葬禮。
半小時後,我們登上了這個被遺忘的廢墟,走在最前面的老黑突然停住了腳步,這時,在不遠處,我們看到了一個人。他是個白人,看上去20多歲,他衣衫襤褸,黃卷的頭髮很長了,看上去亂糟糟的,深藍色的眼睛混合著驚訝和警惕。他看著我們,放下了手中晾乾的衣服,看我們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說了一句話。
“你們是誰?旅行者?”
我們點頭。陌生人看了我們幾秒,把衣服掛在胳膊上,向我們招了招手,說道:“快下雨了,你們跟我來。”我們感到莫名其妙,跟了上去,繞了幾個圈,陌生人突然蹲了下來,手指似乎鉤住了什麼,他的手一拉,一塊木板就從地面翻開了。
是地下室,我們不禁愣了一下。
我們走下地下室的一段階梯,裡面昏暗,幾隻火盆慢慢地燒著,四周擺放了一些傢俱,我們還看到了一張牀,上面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雖然傢俱有些老舊,但地下室十分乾淨。
在地下室一旁堆滿了火柴和許多晾乾的臘肉,品種很多,有牛豬兔雞鴨啥的,牛肉比較多。陌生人點起了火堆,讓我們圍了上去,他從一個破舊的小木櫃子裡拿出了一罐罈子,打開,遞給我們。
“這些是我醃的牛肉乾,幫我把它吃完。”
我們道了謝像幾個餓鬼抓起來就吃,自從下了山就沒吃過葷了。我們問了陌生人許多事兒,依次回答,不急不慢,他已經很久沒跟人說話了,見到我們十分高興。
在外面,雨嘩啦嘩啦地下了起來,我看看頭頂,問這個叫帕克的年輕人,“你這裡難道不會漏雨?”
帕克搖頭,說道:“這裡地勢高,雨水都流下了四周。爲了飲水,我在遺蹟地下修了一個水槽?!?
“看來,這裡構造比較複雜?!卑⒊烧f道。這時,老黑提著一瓶洗髮水和一條毛巾,正悠閒地往門口走去,我叫了老黑一聲,他突然轉頭,問我。
“叫我?guī)致铮俊?
“你要去哪裡?”
他指指頭頂,嘻嘻笑道:“外面下雨,我出去外面洗個頭?!?,說完,推開木板就走了出去。
阿成吃牛肉乾倏地差點嗆住,帕克表情奇怪,我對他道:“我的老朋友,就這樣,請別見怪?!?,帕克笑笑,“你們的老朋友的確很有趣?!?
“不是很有趣,是很奇葩。”阿成幽幽地說道,突然拍拍我,“是這位兄弟整的。”
“滾?!?
老人靠在牆上閉目養(yǎng)神,沉默寡言。一路過來,他看我們的眼神沒有一絲長輩看著晚輩的感覺,這說明他“尊敬”我們,平視身份,並不像別的老人倚老賣老,這是我最尊敬他的一點。再加之,他是一個強大的魔法師,你們會看到的。我們又聊了很多,我們也大概知道了一些關於這裡的地理位置,也正好應正了老人的話——在北方會有一個叫做北海的海域,我們會渡過海洋。雪狼伏在地面休息,帕克伸手拍了一下它,表情夾雜著一種無名的喜悅,他不禁笑了笑。這時,頂門咔吱了一身,老黑正擦乾頭走下來,說道。
“我看見三個黑衣人正騎著頭黑馬奔過來,伴隨著嬰兒的哭聲。”
老人倏地站了起來,鬆弛的老臉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他的突然反應讓我們看得都嚇住了。他急急忙忙地推開頂門,小跑走了上去,其他人跟了上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老人一隻手撐在斷牆上,遙望著遠處騎著黑馬的黑衣人們,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我們都聽到了淒涼的嬰兒哭聲,就在這個平原裡。
“是死亡騎士,教王派人來解決我們?!崩先苏f道。
“他們怎麼看上去這麼牛?。俊?
“競技場那股強大的力量?!崩虾诓聹y道,“力量估計被他們利用了,然後就升級了,可以開必殺了?!彼f完話,拔出腰間的刀,咯咯地笑了一聲,“我要看看他們有多好玩?!?。騎士們離我們越來越近,老人看了我們一眼,說道: “記住我教你們的東西,我不想看到你們其中一個死去,明白沒有?”老人冰冷的口氣讓我們打了個寒戰(zhàn)。
“我能幫助你們什麼?我有獵槍?!迸量苏f道。
“很好,年輕人,你的槍技怎麼樣?”
“還行?!迸煽诵Φ溃拔矣脴屪鍪颤N?”
“打斷他們黑馬的馬腿,拖延他們的時間,快去拿槍。”我突然發(fā)現,老人做事比阿蘭更加利索。老人突然拿過我手上的刀,攥緊刀柄,驀然間擲向死亡騎士的隊伍中,黑刀一陣破風,唰地飛過幾公里的路程,把一個騎士斬成兩半,就像佚明秒殺死教教王,手段比阿蘭更加迅速和殘忍。
“敵人有多殘忍,你就要有多殘忍?!崩先嗽诮涛覀兊斗ǖ臅r候,曾這樣說,還告訴我們,對付敵人最好砍下他們頭。一個騎士揮了一下胳膊,一個黑色的空間之門立即打開,十幾頭黑色的豹子兇猛地從遠處衝了過來,突然槍聲一起,幾頭豹子躺在血泊中,黑色的血。
是帕克開的槍。
一個騎士拉動馬頭,轉了個身,低身抓起我的刀,刀倏地向我們飛來,我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老人拔刀的動作我還沒看清,刀已經被老人砍到一邊,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詭異了。我轉過身,撿起我的黑刀,一頭打頭陣的黑豹突然向我撲了過來,我傻愣了一秒,突然唰地拔刀橫劈過去,迅速地把黑豹的前腳砍了下來。
“你的速度很快,但不符合我的標準。要讓敵人無法看清你拔刀的動作?!崩先宿D過身,對我說道。
我們四個人很快的把黑豹解決,老人一直都沒動手,看來他要給我們練實戰(zhàn)了,來看看他這幾個月的勞動成果。帕克拖延了他們不少時間,他們的坐騎幾乎被他給打死,他們看上去沒有氣憤,就像一個沒有情緒的洋娃娃,死灰般的臉帶來莫名的恐懼,我覺得我們在跟屍體作戰(zhàn)。其中一個死亡騎士高擡雙手,被打死的黑馬倏地站了起來,整齊地排成一隊,被秒殺的騎士也站了起來,上下半身連接在一起。在他長袍的胸口上,有一個惡鬼的標誌。
“那個傢伙是靈魂召喚師,人死後,他可以給屍體帶來一個新的靈魂。我們必須把他殺死,不然其他兩人永遠都死不了?!崩先死洳欢〉卣f道。
我們四個很快地跟他們三個打了起來,再加之他們黑豹的影響,幾次死裡逃生,摔到遺蹟中的亂石中,我們一個特別的夥計突然倏地衝進黑豹的隊伍裡,它兇猛地咬斷對方的喉嚨,是雪狼。我被一個騎士給死死逼到登高塔邊緣,在我身後幾步,便是亂石,摔下去必死無疑,騎士來勢兇猛,要不是阿成的幫助,我的右手估計沒了。突然一把刀穿過騎士的胸口,他順勢倒地,我看到老黑還保持擲出刀的動作。
靈魂召喚師目光一轉,揮動胳膊,被殺死的騎士突然抽動了一下,其他人愣住了,老人猛地向召喚師劈來,另一個騎士擋住了老人的攻擊,雙方的刀激起一陣火花,死亡騎士猛然被擊退一步,他的臉依舊如死人一樣慘白,老人沒有任何動作。
驀然間,一個陌生人從遺蹟底下懸浮上來,站在空氣上,嗒地落地,出現在靈魂召喚師的身後。他從寬大的袖子裡拔出一把刀,在那把刀上,黑色的火正在猛烈燃燒,陌生人一把把他殺死,靈魂召喚師的屍體被這個陌生人單手扔到塔外面的半空中,陌生人輕輕跺跺地面,屍體頓時無緣無故地燃起黑色的火焰,一秒鐘後,屍體燒成骨灰。我感到一陣暈眩,眼前的景象讓我覺得這是做夢,這傢伙實在是太厲害了。老人在騎士胸口踹了一腳,摔入遺蹟下的亂石之中,剛復活的騎士被我砍下頭顱。
我們看著他,陌生人拍拍手上的灰,詭異地咯咯笑了起來,他慢慢推開長袍後的兜帽,我去,又是一個老頭兒!這個陌生的老人看了看四周,依次看著我們每個人。當他看見老人的時候,突然像一個小孩子笑了起來,衝他搖搖手指,笑道:“老弟,幾百年了,我可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