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叔叔,你是來蹭飯滴吧?
銀色流線型的商務車,她看著,渾身都在抖,卻不敢上去。
有已經從調解廳出來的保鏢過來開車,裡面根本沒有聽到槍聲,不知道用的是不是消音槍,江穎長長的睫毛上都是滴落的汗水,腳又跛,根本站不住。
車門最後還開車。
上官皓身影肅殺挺拔,深邃的眼眸裡流轉過一絲冷冽的光,寒聲道:“上來。”
江穎這才從一片恐懼肅殺的回憶裡清醒過來。
她跌跌撞撞地上了車,在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看到有警車從不遠處行駛過來,走出法庭大門的時候跟他們擦肩而過,那忽近忽遠的警笛聲,險些震顫了她的心臟。
“……”她渾身冒著冷汗,縮在座位上一個字都不敢說。
更不敢問他,剛剛,那算是……殺人滅口嗎?
冷冽的光影從車窗裡透出來,打在他筆挺俊逸的側臉上,棱角肅殺分明,透著令人膽寒的魅惑,攝人心魄。
他優雅的長指支撐著眉心,閉眸沉默,渾身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江穎不知道車子要開去哪兒。
可等她看到路上的路牌,就已經清楚了。
——這是開往她家的方向。
“……皓……”她顫聲叫了一句,放在座位上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半晌,上官皓纔開口說話。
“把你的積蓄和伯父的股權都拿回去……這件事不要再插手管。你應該清楚,我說的不要,是什麼意思。”他淡淡的嗓音盤旋著,透著一絲清冷的味道。
江穎的眸子裡,騰起一絲猩紅。
“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勞斯是拿你孩子的生命要要挾你的……”她雙眸含著淚水,顫聲道,“我的確不該自作主張,可是我希望你知道,從你出事到現在的幾天我睡都沒有睡好!我急瘋了!”
“我只想幫你……其他的人我都沒資格去關心,可我停止不了對你的愛!我停不了……”她手抓著頭髮,痛苦地埋下了頭,淚水砸落下來。
一陣陰影和強烈的壓迫感,襲來。
她擡起朦朧的淚眼,只感覺到他已經覆了過來,一雙深邃得讓人沉醉的眸子凝視著她,透著冷意,優雅而危險的手搭在靠枕上,冷冰得幾乎將她的骨頭都凍碎。
“江穎,我不知道之前在曼徹斯特,我做過什麼事情讓你誤會我對你有意思。可這些都不重要,如果你想聽,我不介意告訴你我對你到底是什麼感覺——”上官皓眸色冷冽,緩聲吐字,字字清晰如水,“兩家世交,以禮相待……僅限於此。我不是沒有愛過,之前對瑾蘭,我也許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愛,可現在我確定,我愛秦沐語,也愛我的孩子……再無其他。”
江穎爬滿淚水的小臉,徹底慘白了一下。
上官皓眸色更冷,透出一絲殺氣,繼續說道:“你這種不管不顧,再加上你腿上的傷……的確會讓我束手束腳,不忍對你做什麼,可是你記住我的底線——我縱容你,不代表你就有權力越過我在秦沐語面前說三道四……再有下次,你自己去想後果。”
他冷峻的側臉偏過半邊,薄脣對上她的耳,冷聲道:“我不是什麼善人,殺人不見血的事我也不清楚自己做過多少……但是別逼我有天也那樣對你,記住了嗎?”
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她敏銳的嗅覺!
江穎在暗沉的光線裡瞪大了雙眸,顫抖著,不可思議地望向他。
他在威脅她……
就因爲她對秦沐語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他竟然拿死來威脅她?!!
江穎死死咬住了脣,疼得發木,眸子猩紅如血!
“吱——!”車子卻緩緩停了下來。
“先生,到了。”前面的保鏢像是根本沒聽到他們的談話般,毫無情緒地說道。
車門開了。
江穎幽魂般走下去,一時站不穩,跌倒在路邊。
上官皓一身挺拔地下車,俯身將她扯起來,毫不溫柔,薄脣裡吐出的氣息在空氣裡沁成一絲霧,冷聲道:“小心點……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所以你也閉嘴,如果你不想沒命的話。”
江穎擡眸,一雙恐懼,愛戀,且不甘的眼睛死死盯住了他!
“噹噹噹,”三聲門響。
小墨正在客廳裡面翻著畫冊,看看廚房,再看看門,先喊了一聲:“媽咪,有人!”
秦沐語翻炒著菜,纖細的眉蹙起來,撒不開手。
“咳……”她被油煙嗆了一下,看一下這個時候天色還沒黑,說了一句,“小墨去開一下門吧!”
“好!”小墨翻下了沙發,跑去開門。
等到真正打開了門,小墨仰頭望著眼前男人的身影,驚詫不已。
他將門錯開那麼一條縫,露出一隻大眼睛看著他,不曉得應不應該放他進來。樓道里的安靜和廚房裡的炒菜聲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小墨嫣紅的小嘴吐出一句話:“叔叔,我媽咪在做飯哦……”
那清亮的大眼睛裡,意思很明顯——
叔叔,你來的這麼準,不是來蹭飯滴吧?
上官皓挺拔的身影迎著房間裡的光站立著,墨色的西裝愈發筆挺,散發著淡淡冷冽的氣息,他深邃的眸瞥了廚房一眼,渾身的戾氣血腥都褪去了一些,變得有些溫情。
“是麼?”他薄脣輕輕吐出兩個字,緩緩垂眸看著眼前可愛的小男孩,“那叔叔帶了蛋糕過來,可以交換嗎?”
小墨再度瞪大了眼睛。
他把門打開了一些,往上官皓另一隻垂著的手望去,果然看到了精美的盒子。
“那是什麼口味的?”小墨還要講條件。
上官皓眸色深深,帶著一絲柔和:“藍莓。”
小墨的眼睛不可抑制地亮了亮。
此刻,他已經把陌生人進門要請示媽咪的囑咐拋到了腦後,打開門,握住上官皓拎著蛋糕的那隻手:“叔叔,進來……你進來……”
上官皓這才走進來。
再一次進到這個地方,不僅有了菜象,還有了寶寶的溫馨,他整整一天緊繃肅殺的心臟都緩緩放鬆下來,目光變得柔和。
廚房裡,秦沐語加著最後的調料,好奇問了一句:“小墨,是誰啊?”
“是蛋糕!”小墨清亮的聲音應了一聲。
秦沐語拎著鏟子的手都有些不穩,睫毛顫了顫,小臉一陣尷尬……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