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爲什麼偏偏對我這麼狠?
秦沐語清透的小臉泛著一絲蒼白,恍惚著,心裡的害怕尚未散去。
她手指顫抖著,明明在他掌心裡那麼暖,那麼安心,她卻用最後的一絲理智將手從他掌心裡抽出來,無措地放在自己腿上,攥緊。
上官皓感覺到她柔軟小手的撤去,眸色一暗,繼續(xù)開車。
車子終於在海灣旁一處低矮的山崖邊停下。
隱約能聽見海浪敲擊山崖的聲音,一波又一波,波瀾不停。
“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嗎?到底是什麼回事?”她小臉蒼白,顫聲問道。
上官皓靜靜靠在座位上,淡淡啞聲開口:“你應該聽過,MegnificCoper的現(xiàn)任董事是查理斯?勞斯,在我父母沒有去世之前,他不過是家族裡一個無名的小輩,那年我去中國,家族裡的人在董事的繼承位置上拼殺,他算是一匹黑馬,能殺出來實屬不易。而我現(xiàn)在回來,雖然沒有明確表態(tài),可已經(jīng)算是他最大的威脅。”
修長的手指緩緩攥緊,抵住薄脣,他啞聲道:“所以我很抱歉,這件事是衝著我來的,跟你並沒有關係,你……”
他腦海裡不停閃爍著剛剛爆炸的畫面,拳心鬆開又握緊,俊臉蒼白如紙,眸子裡灼燒著濃烈的擔憂心疼,啞聲道:“你小心一點……不要讓我擔心。”
她的小臉上,卻像是有無數(shù)陌生的歲月和事實碾過一般,驚訝而無措。
認識上官皓,那麼久遠的歲月裡,她竟然一丁點都不懂這些事。
呵……
真的有些可笑,她的親姐姐對她,廝殺糾纏那麼久,她們竟然都不知曉這個男人背後有怎樣龐大的家族背景和來歷。他隱匿著鋒芒,包括那些殘忍的手段都是冰山一角。
秦沐語覺得很悶,她眸子裡水光閃爍,擰開車門走下了車。
外面凜冽的風,瞬間將她席捲。
上官皓眸色一暗,手放在車把上,也打開了車門。
她柔弱的小手扶著欄桿,感覺到後面那個挺拔的身影在靠近,她蒼白的小臉歪過去,啞聲輕輕問出一句:“你到底是誰?”
她感覺自己不認識他了。
除了身上那些他製造出來的,兇殘的,無法磨滅的傷口之外,她根本就不認識他了。
上官皓走過去,將她輕輕翻轉過來,拉著她的手覆蓋上心臟的位置。
“你說呢?”他璀璨如星辰的眸光倒映在她眼睛裡,啞聲道,“我是誰?”
秦沐語眼裡碾壓過巨大的震驚,小臉卻漸次冰冷下來,淡漠道:“上官皓,你不必告訴我這些,你的那些事情都跟我沒有關係……如果你害怕因爲自己連累我們,那這次出差的計劃可以取消,你讓我們都回去——我不需要你擔心我的安全?!?
上官皓的眸子凝視著她,有巨大的蒼涼和心痛從心裡狠狠碾壓過去。
他脣色蒼白,啞聲開口:“你還是……一點機會都不曾給我?!?
“不要問我要機會!”她的髮絲被風吹得凌亂飛舞,清冷的小臉望著他,顫聲道,“我爲什麼要給你機會?曾經(jīng)多少次我也問你要過機會,我想要解釋!你給過我嗎?!你想要耍狠的時候沒有人能避得開,也沒有人能把同等的傷害統(tǒng)統(tǒng)還給你!!上官皓,這個世界上不該有那麼多不公平!你知道嗎?!”
她聲音有些淒厲,眸子裡閃爍的水光瞬間就被風吹冷。
上官皓的手掌,輕輕撫摸上她的臉。
秦沐語冷冷盯著他,避開。
他的手掌轉而撩開她被風吹得胡亂飛舞的髮絲,將她小臉上的幽怨,委屈,滔天的仇恨都暴露出來,他俯首低低道:“那告訴我,還可以怎麼還?”
他眸子裡閃爍著一絲猩紅,緩緩地啞聲問她:“用你的方式來告訴我,那些事我該怎麼償還給你?你心裡曾經(jīng)有多委屈,多絕望,都告訴我……不管你要什麼,只要你肯說,我賠上這一生都會給你……”
“你夠了!”她眼圈泛紅,冷冷呵斥了一聲。
風那麼冷,她渾身顫抖,卻毫無顧忌地說出真相,說出她心底最真的話,“上官皓,你沒有錯,你不過是太愛我姐姐,愛得眼也瞎了,心也盲了!等到了陰曹地府你不會有任何一件事做得對不起她??!我怪什麼都可以,可我怪不了你愛她……”
最後一句,她說得氣若游絲,心若刀割,眸光劇烈閃爍。
說完她就想要離開,她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居然會在這種空曠陌生的地方跟他談這種事!
上官皓卻猛然拉住她纖弱的手腕,單臂將她緊緊抱在了身前!
“我的愛不是沒有原則……”他聲音暗啞發(fā)顫,眸色猩紅,切齒說著,“如果我提前知道那些事,我不會放任她傷害你……不會連殺人那麼大的罪都替她掩蓋!更不會允許自己現(xiàn)在後悔至死卻什麼都做不了?。 ?
最後一句,他是咆哮著說出來的。
神情恍惚,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只是粗喘著抱緊她,抵著她的額頭。
“……你冷是嗎?”他凝視著她蒼白的小臉啞聲說著,將自己的西裝脫下來裹住她,“我?guī)湍恪?
秦沐語被他吼得有一絲怔,眼裡的水汽非但沒有散去,卻更騰起一絲猩紅,她怔怔地,擡起小臉顫聲問他:“那爲什麼要那麼對我?……上官皓,你對全世界的女人都那麼狠嗎?還是隻有我不能犯錯,不能惹惱你,不能有自由,只能任你擺佈??!”
她忘記不了那些事,在她唯一的生父還在病牀上維持著茍延殘喘的性命時,這個男人是如何逼她,拿著她親生父親的命來逼她??!
她劇痛的眼淚,是最烈的毒藥。
上官皓粗喘著,眸子裡有腥風血雨在劇烈翻涌,有滄海桑田在驟然變化,他卻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爲什麼。
他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哪怕在整整四年的時間裡面他都無從想過,爲什麼偏偏對她那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