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危險逼近(二)
幽冷的走廊裡,秦沐語手裡拿著一個木製的小盒子,掌心沁出冰冷的汗來。
她沒有勇氣打開來看,只撇了一眼,就覺得可怕無比。
一路走去小墨的病房,她腦子很亂,想不明白爲什麼勞斯會再次找上她……回想起那天,子彈擦過肩膀打在她手邊,爆起來碎裂的木屑,那也許是她經歷過的最可怕的事……可現在,她的心在狂跳,一下一下,那麼厲害,她在害怕,只覺得那樣的危險再次逼近過來了。
她該怎麼辦?
涼涼的手背抵住脣瓣,她忍著恐懼,也忍著眼淚,強迫自己鎮定。
輕吸一口氣之後,她垂眸打開了盒子。
裡面只有一個小小的黑色控制器,上面一個藍色一個黃色的按鈕,不知道用來做什麼。
她自己,更不敢碰。
一絲水霧模糊了視線,她心裡紛亂,“啪!”得一聲蓋上了盒子。
而長廊的盡頭,此刻又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秦沐語心裡警惕,蹙眉喊了一聲:“誰?!”
那個墨色的身影,冷冷僵住。
可他竟然只是僵硬了那麼一下,接著便擡腳繼續走,身影沒入了樓梯口,秦沐語心裡一陣緊繃,纖細的身影不知爲何追了上去,明明心裡藏著恐懼和不安,卻硬是要看清楚來人是誰,如果當真有那麼多的危險躲避不開,至少讓她有那個心理準備……
可當她真的追上那個身影,心裡才覺得震驚無比。
修長,挺拔,墨色的西裝之間透著天神般冷冽的魅惑,舉手投足,優雅逼人。
上官皓冷冷停下來,將心底的傷痛遮掩住,這才轉身,淡然凝視她。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忍不住,尷尬地問出一句。
“路過。”他淡淡開口。
秦沐語清澈的眸凝視著他的臉,情緒和反應這才拉了回來。
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她小臉淡然清冷,開口道:“江穎的病房在三樓,不在這裡,你下次別再找錯了。”
一句話,讓上官皓原本淡然的氣息變得冷冽肅殺起來,他俊臉緊繃,放在口袋裡的手也攥緊了,心裡是痛,是恨,翻江倒海的,他快要受不了了。
緩慢點頭,他深邃的眸子裡滿是傷痛,卻尖銳地盯著她,蒼白道:“我會的。”
秦沐語看他一眼,轉身要走。
“你手裡拿的什麼?”儘管被她一句話說得怒火中燒,上官皓還是維持著鎮定,開口問道。
秦沐語脊背一顫,手心裡的汗淌得更多。
小臉蒼白,她卻僞裝著平靜,輕聲開口:“朋友送的,不用你管。”
上官皓凝視著她的背影,深邃的眼眸裡有著翻涌的巨浪,薄脣抿成一條線,臉色冷得發青!他想說,他並不是不知道那天早晨發生的事,他就是知道了才趕過來的!
可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情況。
——她明明在怕,在抖,她明明無措,可就是不讓他知道,也不讓他分擔!
上官皓死死盯著她,眸子裡閃過一絲猩紅。
點點頭,他忍著心臟裡寒冰般的冷意,啞聲道:“好……我不管。”
說完他真的拂袖而去,幽冷的長廊裡,他皮鞋發出的聲響漸行漸遠,離她而去。
宴會。
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打算等會慶祝儀式完畢,她去敬他一杯就走。
小墨術後幾天行動都不便,她能夠來,已經是硬擠出來的時間了。
儀式周圍爆發出一陣轟鳴般的掌聲,笑鬧聲盪漾開來,秦沐語清眸看向上面意氣風發的御風遲,輕輕鼓掌,這幾天以來,她自己擔驚受怕,也許最暖心的事情,就這一件。
臺上,御風遲優雅地跟合作商握手,狹長的眸掃向了這邊。
他的目光看著秦沐語時本來有一絲溫柔,卻在稍微挪動了一寸時僵硬起來——雖然他知道整個曼徹斯特的名流都會來,可是看到上官皓時,他心裡還是不舒服了一下。
——前幾天的那場槍戰,轟動整個曼徹斯特,他還沒來得及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下了臺,御風遲朝著這邊緩緩走來。
“今天出來方便嗎?”他柔聲問著,淡淡開口,“很抱歉,我明知道你太忙了抽不開身還讓你過來,是我錯了。”
秦沐語輕輕搖頭,眸子裡有一絲瀲灩的光在流轉,淺笑一下,和他碰杯:“我來恭喜你一下,等會就走,還希望你別怪我。”
御風遲也點頭,目光深深:“我知道,沒問題。”
他喝酒的時候眸子一直望向她身後,低低道:“他也來了。”
秦沐語手抖了一下,輕輕“恩”了一聲。
“來了爲什麼不陪在你身邊呢?”御風遲盯著上官皓的身影,開口說著,“我都已經選擇放手從你身邊走開,他卻讓我看到這樣的結果?”
她不語。
她和上官皓之間的問題,從來都跟任何人無關。
御風遲緩緩垂眸,只看她臉上的表情,似乎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儘管這個答案讓他心裡又悶痛了幾分,卻還是瞭然,又端了一杯酒,在她面前舉了舉,自顧自地一干到底。
宴會上,突然變得混亂起來——
一兩個黑衣保鏢突然闖進來,什麼人都不看,直奔上官皓的方向。
上官皓的眸一直凝視著那兩個人親密低語的方向,臉色蒼白,在莫以誠“你槍傷都還沒好竟然敢喝酒”的暴怒斥責中不管不顧,緩慢品著最烈的威士忌,神情魅惑而冷淡。
直到那兩個保鏢進來,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一句什麼。
事關重大。
上官皓優雅的手指拿著杯子,在聽到那件事的瞬間蹙眉,臉色驟然變得鐵青無比。
而與此同時,一聲突兀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和絃。
清新動人的和絃,從她貼身的手袋裡面響起來。
隔著遠遠的距離,上官皓銳利的目光穿過人羣落在了她身上。
秦沐語清透的小臉閃過一絲窒息的蒼白,眸光顫了一下,在慌亂中維持著鎮定,掏出手機來接,顫抖的聲音宛若冰塊上的碎裂聲:“喂?”
對面,勞斯的聲音粗噶傳來:“missanglia?哈哈,沒有想到是我?”
她身體虛軟,眸光柔弱,卻死撐著堅強:“charles……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