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救救我們
上官皓的薄脣卻已經緊緊抿住,眸色肅殺滴血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他起身,莫以誠只看到滿眸的墨色在自己面前閃過一秒,接著就聽到一句低沉中帶著暗啞磁的問話:“那些給江家的兌換股權,打過去了是麼?”
莫以誠腦子簡直轉不過彎來,想不清楚怎麼又扯到這上面,臉色沉了沉道:“是,已經打過去了。”
“破解他的賬戶密碼,讓銀行凍結賬戶,半天之內我要看到結果?!鄙瞎兖┩Π蔚纳碛耙呀洀乃磉吚@了過去。
莫以誠蹙眉,扭頭問道:“可是據說自從江家從megnifccoper徹底脫離,江懿德把這些資金全部投注於房產,我沒猜錯的話這幾天正應該是資金注入到位的時候——你這個時候想做什麼?”
上官皓冷冽如冰的背影緩步停下。
他蒼白的手指在身側停留,幽冷的聲音拋下一句:“想看看他們到底值不值得我這樣誠心以待如果不值得,那那些早就犯下的罪,我會讓他們一點不漏地償還。”
那帶著一絲血腥冷漠的嗓音,在整個空曠的房間裡,低空盤旋。
莫以誠渾身都打了一個冷顫!
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他已經走出去了,外面大雨磅礴,莫以誠只停頓了一秒,的手指便移動到了耳邊那個隱藏的墨色耳塞:“想辦法,把江懿德的私人賬戶在兩個小時內凍結,公司賬戶也同步封掉,做完通知我?!?
簡單的指令,帶著絕對的強制力和效力,瀰漫在整個瓢潑的大雨中。
江家的客廳裡,一個身影來回踱著。
“怎麼會出問題?幾個小時前還好好的怎麼會出問題!”江懿德拄著的柺杖重重戳著地面,眉頭蹙成一個川字,怒火橫生,“我不管你說的那些原因,你給我儘快解決,我一個星期前就已經簽署了合同,資金就該適時到位,如果到不了,算我撤資是小事,讓對方蒙受損失逼急了鬧上法庭就是大事?。∧闳ソ鉀Q,我等你消息。”
掛斷了電話,江懿德繼續在客廳裡來回踱步。
江媽媽一臉的擔憂:“怎麼會出事呢?這筆錢數目龐大,我還沒來得及往其他的賬戶裡面分攤一些你就說要搞投資,現在倒好,折騰一下就出事了!你看你”
“你閉嘴!”江懿德臉色鐵青地說了一句,江媽媽頓時語塞,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此刻唯一能做的事,也許就是等消息。
江穎在樓上,聽到了他們的爭吵。
她放在嘴邊的紅酒,眸子掃了一眼下面,心裡微動,想下去的時候又頓了頓,走過去將膝蓋上的紗布套好,再將長裙慢慢放下來。她其實很討厭穿長裙,沒有長褲貼身包裹著那麼舒服,可是誰叫那個男人喜歡?喜歡這樣矯揉造作的調調?
她手指輕輕擺弄著紗布,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放出一絲冰冷諷刺的笑。
可是,他現在還喜歡嗎?
喜不喜歡一個齷齪不堪,蕩骯髒的女人?
“”江穎冷笑著,想要起身,轉身的時候卻發現視頻聊天的窗口還開著。
——窗口裡面,那個英俊挺拔的男人在垂首翻看著手邊的資料,神情淡漠,宛若整個世界都不存在,唯一存在的就只有他手裡的文件和手邊的咖啡一樣。
江穎斂下睫毛,表情很冷,走過去敲了敲語音話筒。
那刺耳的聲音,讓對面的男人微微蹙眉,幽冷淡漠的眸子終於擡起,看著她。
“我現在就下去了,我爸媽好像在吵架也不知道在吵什麼,你繼續做你的事吧我下回有事再找你,”江穎扯了扯嘴角,接著冷笑一下,“順便謝謝你,你提供的那些黑市的藥名很好用,見效真快?!?
陸琛靜靜凝視她,眸子冷冽如冰。
“我不是醫生,下次這種事,不要再找我幫忙?!?
“你不是醫生怎麼會知道怎麼樣的骨節錯位纔會讓醫院都診斷不出來是真瘸還是假瘸?陸琛,你當律師可惜了,你簡直是萬能的,一個律師做不了哪裡難得到你?”江穎溫柔笑著,笑裡透著冷意。
陸琛的薄脣透著一絲殺氣,垂眸繼續看手裡的文件:“滾開?!?
江穎笑起來,貼到屏幕上輕輕吻一下他迷人的俊臉,對面的陸琛已經感知到了她的動作,帶著寒氣的眸擡起,放出一絲嗜血的冷笑來。
的手指移動到窗口關閉鍵上,陸琛冷笑:“別感謝我,江穎,也別時時刻刻提醒我做這些事就是爲了幫你怎麼爬上另一個男人的牀連我都噁心我自己了?!?
說完“啪!”得一聲,視頻窗口切斷,一切的痕跡倏然消失了。
江穎的脣還留在屏幕上,嫵媚笑著。
她卻懶得管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情緒,她只在意現在,那個被上官皓捧在手裡當寶的女人,此刻是怎樣狼狽噁心的下場。
她拽起包,走下樓去。
“你說到什麼時候?”江懿德的眸子有些猩紅,“兩個月?兩個月之後整個項目都會啓動!資金如果不到位,耽擱一天工程的損失你知道有多大嗎?!”
對面的聲音沉穩道:“江老先生,這是您的事情,跟我們銀行無關,但是現在這筆資金太過龐大我們銀行都不敢輕舉妄動,而且我要提醒您的是,這筆資金並沒有書面的股權兌換轉讓證明,根本無法確定來源。先生,不用我提醒您您應該都知道——意外收入資產過於龐大是要被法律深究的,請您儘快出示相關證明,不然我們只能聯繫法院處理此事?!?
江懿德一口血含在喉嚨裡,險些嗆出來!
他拄著柺杖的手開始顫抖,冷聲道:“你們說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筆錢是怎麼來的嗎?在查理斯家族的家宴上,這是他親口承認的事情,操作人是他的貼身特助!怎麼會因爲沒有書面的證明就鬧上法院!!”
對方臉色很沉,嗓音也冰冷了幾度:“江先生,我們該知道什麼?我們所知道的事實只是您已經被人從megnificcoper董事會除名,因由不詳,誰知道是不是因爲盜取公司大量股份而主動全身而退?呵查理斯家族?他們家宴上的事是你一句話說有就有的嗎?留著這些去跟法院說,或者你們去攀攀交情,讓你們董事長給你做個書面證明不就什麼都好了?”
對方露出諷刺的一笑,輕聲道:“您的女兒不是一向自詡跟charis先生關係不錯,還一度癡心妄想著著嫁入豪門世家嗎?哦不對,我錯了,她貌似是被人家給趕出來的人家沒告你們惡意謠傳已經是給你們面子了”
“你——??!”江懿德氣得雙眸猩紅,拄著柺杖都站不穩,險些摔倒!
“爸!”江穎嚇得不輕,跑過去攙住了他的身影。
其實連她剛剛都聽清楚話筒裡面那些話了,此刻眼眶裡帶了一絲血色,死盯著聽筒,一把搶過來覆在耳邊厲聲道:“給我閉上你的嘴,事情解決不了就少廢話!你們都懂什麼?一個書面證明只要我開口就會有!還輪得到你在這裡威脅我爸?!”
對方臉色猛然一僵,也聽出了是江穎的聲音。
“呵是,未來的查理斯夫人,您去跟您的未婚夫說一聲,搞清楚這筆錢的來歷,否則三個小時之後你們就會收到法院的傳票——也讓我看看你們關係到底多親密,親密到人家都會覺得你髒了查理斯家族的門檻,要把你掃地出門”
“你給我滾??!——”江穎尖叫著喊了一聲,猛然將電話摔在了桌上??!
她攙扶著江懿德,胸膛劇烈起伏著,渾身顫抖不已。
這個人的話讓她想起了那天在查理斯家族家宴上那狼狽的一幕,她就像一個跳樑小醜一樣變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像垃圾一樣被拖著狠狠丟出去??!
她的纖手抓緊了自己的頭髮,恨不得將這一段恥辱的記憶從腦子裡徹底挖出去?。?
“”她低喘著,眸子猩紅,有種想殺人的。
“穎兒!穎兒啊”江媽媽走上前來,眸子裡帶著一絲哭意,拉住她說道,“你去看看,你快去看看還有什麼辦法,皓應該不會那麼絕情的,這筆錢他之前就說過要給我們家的是不是?是不是?只要他肯開具一個證明,什麼事情就都解決了?。》f兒啊媽媽知道你們前段時間鬧了不愉快,可是我們交情還在,他不會不幫我們的!”
江穎看著江媽媽,目光虛弱而顫抖,她知道的,媽媽這是想讓她出面。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在查理斯家宴上發生的那件事,估計已經讓上官皓厭惡透了她,此刻她要再出面江穎心裡顫了顫,拳頭攥緊,思量著這件事。
不過,也沒關係。
此刻讓他最噁心的事情,應該莫過於剛剛求婚成功的未婚妻居然於別的男人!驕傲如上官皓,絕對會將這樣的女人棄之如敝屣??!
“好,我知道了”江穎握了握江媽媽的手,“媽你放心,我去跟他說一聲就沒事了,這麼一點小事,銀行那羣混蛋爲難不了我們!爸你也不要擔心了,知道嗎?”
她笑了笑,接著轉身,一瘸一拐地拿過包,朝著外面走去。
不管是什麼情況,她都要去試一試了!
江穎在門外站了將近兩個多小時。
她知道三個小時之後法院的傳票就會到,她等不起了。
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冒著被周圍人指指點點竊笑私語的難堪,江穎對秘書道:“裡面的會開完了嗎?怎麼還不出來?”
秘書動了動嘴,剛要說話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就推開了,一羣人走了出來。
“好了謝謝,我自己去找?!苯f鬆了一口氣,接著就迎上去想找上官皓。
她一瘸一拐的模樣幾乎讓所有人都認清楚了這個人是誰,打量著她的腿,又跟旁邊的人低語起來,這樣自以爲是的女人,居然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可是找了半天,根本就沒有上官皓身影。
江穎氣憤地走到秘書面前,冷聲質問:“人呢?你跟我說裡面在開會可是人呢?!他根本就沒有在裡面,你卻讓我在這裡等了整整兩個多小時!!”
那尖銳的聲音,吸引了整個樓層人的目光。
秘書嫵媚的眉眼凝視著她,輕輕聳肩:“我說錯什麼了嗎?你來了就問我Joe在哪兒,我跟你說裡面在開會,等會再說——我告訴你董事長在裡面了嗎?”
江穎攥緊了拳頭,眼眶猩紅,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被一個小秘書給耍了。
她忍,強忍著,清吸一口氣道:“那他在哪兒?”
秘書搖搖頭:“我可不知道,董事長今天有事,公用的那張卡現在打不通,私人的卡也許還通著,”她擡了擡下巴,“你打那個啊,看通不通,你們交情不是很深嗎?”
江穎總算知道了。
呵
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她這一瘸一拐的模樣,走到哪裡都是笑料!
她冷笑,掏出手機來真的撥打上官皓的電話,這一次通是通了,但是響了N聲之後他都還沒接,就在秘書淺笑著要回去做事的時候,電話終於被人接起。
“喂?”一個低沉磁的嗓音緩緩從裡面傳來。
“皓!”江穎顫抖著叫了一聲,抓緊了手機,“皓你現在在哪兒?我找你有事!”
手機裡半晌無聲。
“哪位?”他淡漠地吐出兩個字來。
江穎臉色猛然一紅,尷尬至極:“我我是江穎??!”難道他不知道嗎?
“怎麼了?”他嗓音依舊磁低沉,好像周圍在下著嘩啦嘩啦的瓢潑大雨一般,那聲音聽著並不真切,宛若從遙遠的外太空傳來一般。
“我有事,是我爸爸的事!”江穎顫聲道,“皓你快點讓我見到你,不然一會之後我爸就會被告上法庭了!就是跟你打給他的那筆錢有關!皓你救救我們,這真的只是你一個簽名的事”她眼眶微溼,聲音帶了一絲哽咽。
而另一端,上官皓靜靜靠在車裡,狹長深邃的眸子裡透著冷冽如冰的殺氣,的手指在太陽上輕輕點著,一下下,越來越緩慢。
半晌,他薄脣輕啓,緩聲吐字:“濱江路,36號?!?
他說了地址。
大雨變得愈發瓢潑起來,下得彷彿要淹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