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好好相處的幾天
?上官皓猛然一怔。他沒有想到秦沐語會這麼回答。
旁邊的小女人動(dòng)了動(dòng),像是沒有醒得徹底,在他穿著筆挺西褲的腿上磨蹭了兩下,啞聲道:“你不是說抱我起來嗎?”
他說她是賤人,那麼秦沐語就真的很想知道,犯賤一把,是什麼感覺。
上官皓的身體愈發(fā)僵硬,這並不是他熟知的那個(gè)秦沐語,他猶豫著,手掌就快要伸出去,就聽到她一聲低喃:“……算了。”
秦沐語閉上雙眸,還沒等他真的抱起來就被自己折磨得受不了,她還是裝不出來,剛剛那一句話就說得她自己快噁心吐了。淒涼地笑了一下,她還是獨(dú)自起身。
上官皓的眸色,這才恢復(fù)正常。
將她從背後抱入懷裡,感受著她嬌小的身形,上官皓覆在她耳邊啞聲道:“這幾天公事不多,我一天就能處理完,你在酒店等我,後兩天我回來陪你。”
所以……真的是來旅遊的嗎?
秦沐語一張小臉?biāo)販Q(jìng)無常,靜靜聽著機(jī)艙裡空姐的甜美嗓音,淡淡抿脣。
上官皓卻緩緩蹙眉,想得到她的迴應(yīng):“說句話。”
她依舊不知道說什麼,半個(gè)字都沒吐出來。
上官皓又開始不滿意,動(dòng)手揉著她柔嫩的嬌軀,明明空姐就隔著一道艙門在外面說話,秦沐語嚇得臉都白了,趕忙抓緊他亂摸挑.逗的手,顫聲道:“我不想要在酒店呆著,你不要讓我一直等……”
她心驚肉跳,壓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上官皓的眸子裡閃過柔軟的光芒,昭示了他的滿意。
他不喜歡她面如死灰的模樣,哪怕這樣激怒她,惹毛她,讓她不停跟自己對著幹也好。
“那我叫他們多帶你出來走走……我儘快處理完事情回來陪你。”他輕輕扳過她的小臉,不顧她臉上是不是驚魂未定戒備橫生的表情,徑自在她淡色的脣上印上一吻。
整整一天,她都在酒店裡休息。
莫名襲來的嗜睡,從Z城跟到了M市,寧謐的房間跟以前沒什麼不同,她也感覺不到換了地點(diǎn),因爲(wèi)不管在哪裡,都不是那個(gè)叫做家的地方,都一樣的陌生冰冷。
等夜幕降臨,上官皓開車回酒店,一身的倦怠疲憊,她卻依舊沒有醒。
走進(jìn)去,插上房卡,裡面溫馨的橙黃色燈光亮起來。
上官皓緩步走向牀頭,看著那個(gè)裹著單薄的絲絨被,沉沉睡著的女孩。
他也有些累,深邃的眸子裡褪去了平日裡的沉靜冷冽,變得柔軟起來,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丟在牀上,跟她白色的絲質(zhì)睡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單膝跪上牀,手掌輕輕撫摸她的臉和髮絲。
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一天的勞累回到這裡來,像是有了極大的歸屬感,他心心念唸的牽掛此刻就在眼前,他也可以不必再那樣累地奔波。
“沐語……”他低低叫了一聲,想將她叫醒來去吃飯。
只是這一聲出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從她回中國,第一天見到她開始,他上官皓就從來沒有這樣叫過她。他一直都是冷漠的,切齒的,痛恨的,甚至是帶著情慾的……只是沒有一次,如此平和地喚她。
秦沐語還是幽幽轉(zhuǎn)醒。
“幾點(diǎn)了?”她長長的睫毛顫著,覺得自己簡直忘記了時(shí)間。
上官皓臉上的柔和變得有些緊繃,淡漠道:“五點(diǎn)半。你一向喜歡睡這麼久嗎?”
“不清楚。”她張了張小嘴,最終還是吐出三個(gè)字。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已經(jīng)一個(gè)多星期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在一起說個(gè)話都會耗費(fèi)心神,身體總是有些累。
她擡眸,清澈的眸光望向了這個(gè)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爲(wèi)什麼帶我來M市?”她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問道。
上官皓的眸子有些迷離,擡起手掌輕輕揉著她的頭髮:“你覺得呢?”
秦沐語的眸光黯淡了一下,看他不回答又輕輕擡起,嗓音依舊清晰:“那你能不能再告訴,幾天之後你要怎麼毀了我?你先說出來,我好歹有個(gè)心理準(zhǔn)備。”
上官皓的俊臉,緩緩沉鬱下來。
這樣的話如此平淡地從她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讓人心痛。
掌心的力道緩緩加重,扣緊她的後腦,他貼近的距離與她呼吸相聞,她睫毛在顫抖,上官皓著才緩緩開口:“恨我就不要裝得這麼平靜,不然你越是這樣我就會越想蹂躪你,我說過你可以對我發(fā)火,好過你現(xiàn)在這樣冷嘲熱諷……”
秦沐語眸光一顫,被迫隱忍著的僞裝鬆動(dòng)了一下。
“說吧……是不是恨我?”上官皓凝視著她的眸,啞聲問道。
“……是,”她眸子裡騰起一層水霧,清晰說道,毫不否認(rèn),“我恨你,很得無以復(fù)加……不過我知道你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不過是仗著我爸爸在你手裡而已,還有幾天……幾天之後我就能自由了,就算到時(shí)候一無所有,也是好的。”
上官皓薄脣淡淡抿著,凝視著她,竟勾起了一抹落寞而蒼白的笑來。
還好。
還好她還沒被打倒,她還有力氣恨,還有力氣有期待,雖然那個(gè)期待與他無關(guān)。
“洗漱一下起來吃東西,我不會餓死你的”他親吻一下她的側(cè)臉,淡淡說道。
看他挺拔的身影從牀邊起來,秦沐語心裡有了一絲異樣的味道,她沒有再拖延,起身下牀。僅僅是這幾天而已,秦沐語,熬過去,熬過去就什麼都好了。
餐廳裡,秦沐語凝視著門口拉小提琴的侍者,出了一會神。
“你還想拉琴?”他淡淡問道。
她一怔,迅速回神,搖了搖頭。
上官皓回想起上一次的那件事,分明以爲(wèi)是補(bǔ)償了她一次,卻沒想到……他溫?zé)岬氖终七o她桌上的手,深邃的眼眸散發(fā)著沉靜的氣息:“我再補(bǔ)一把給你。”
秦沐語覺得心涼,想抽回手,奈何他攥得緊,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你放開行嗎?我不要小提琴了,我也不要你任何恩惠,你放開……”她再度掙扎卻還是無力,清澈的眸閃過一絲無助,看著桌上的炸蝦,只能顫聲道,“你鬆手,我要?jiǎng)儢|西。”
在餐廳里拉扯,她沒那個(gè)習(xí)慣。
上官皓依舊攥著掌心裡那一隻柔滑的小手,淡淡道:“我?guī)湍恪!?
將剝好的蝦仁放到她的碗裡,動(dòng)作優(yōu)雅自若。
秦沐語看著碗裡的蝦仁,卻怎麼也動(dòng)不了筷子了,她的一舉一動(dòng)都在這個(gè)男人的注視下,她渾身都不舒服,尤其對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她不知所措。
他不霸道,不冷酷,不強(qiáng)人所難,反倒讓她更加心驚。
“多少吃點(diǎn)東西,等會我會帶你去個(gè)地方。”他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帶了幾分柔軟,連目光都是卸下一身僞裝和戒備之後的模樣。
秦沐語沒有辦法,只能在這種注視中吃下一頓飯,他服務(wù)太過周到,甚至不惜用紙巾來幫她擦乾淨(jìng)不小心弄到油污的手指。指尖相觸,她的柔涼,他的炙熱,對比鮮明。
“上官皓,你可以……可以不這樣嗎?”秦沐語擡眸,清澈如水,開口道,“我不習(xí)慣別人前腳對我殘忍,後腳就對我溫順,如果是愧疚就更加沒有必要,我從來都沒有你強(qiáng)大,爸爸也是靠著你才能活下去。”
這是一場脅迫的交易,他不必裝著僞善,她也不必遮掩自己的仇恨。
上官皓緩下了手裡的動(dòng)作。
他拿起紙巾擦拭了一下修長的手指,丟到一邊,靠在座位上擡眸凝視她:“秦沐語,我?guī)銇磉@裡的確是刻意,所以現(xiàn)在,不要再想秦昭雲(yún),不要想你姐姐,不要想除了我之外所有的男人,只有我們。我不會再對你殘忍,你也不必再害怕什麼,陪我過完這幾天,可好?”
上官皓深邃的眼眸裡帶著柔軟和深情,瞳孔裡只有她的倒影。
秦沐語卻只覺得這一番話說的不可思議。
“如果你覺得可能,那隨你,我沒有反抗的權(quán)利。”她半天才回神,蒼白著小臉說道。
上官皓凝視她半晌,從座位上坐起來,繞到她身後,
秦沐語緊張起來。
左手輕輕釦緊她的肩,右手抓過她放在餐桌上的柔荑,漸漸收緊,將她從後面抱入懷裡,上官皓啞聲安慰:“我說了別害怕……我不會對你怎樣。”
秦沐語心臟跳得厲害,難以平定。
門門豪,,裁情情。“吃飽了嗎?吃飽了就跟我去那個(gè)地方。”
“我……”她語塞,“是哪裡?”
她腦子亂了,不知道他剛剛說的話是真是假,也不知道這個(gè)男人到底想做什麼。他僅僅是想她毫無防備地陪他過完這兩天嗎?可是爲(wèi)什麼?
“你去了就知道。”上官皓在她側(cè)臉輕輕一吻,將她從座位上帶了起來。
一路上,秦沐語都心神未定,看著這個(gè)城市的夜景纔好受一點(diǎn)。
“漂亮嗎?”他一邊開車一邊淡淡問道。
秦沐語點(diǎn)點(diǎn)頭:“漂亮。”
說完她就開始好奇他究竟要帶她去哪裡,路很陌生,她除了棲息在他身邊之外沒有半點(diǎn)別的辦法。上官皓眸光也有些迷離,淡淡道:“我小的時(shí)候在這座城市居住過,一直都這麼漂亮。今晚沒時(shí)間,改天我?guī)闳ズ煤每匆豢础!?
秦沐語呼吸一窒,清澈的眸望向他,察覺了這個(gè)男人的些許不對勁。
車子總算在某一處地方停了下來。
秦沐語解開安全帶,在他打開車門之後下車,看著眼前璀璨奢華的一切,疑惑越來越大,她再次顫聲問了一句“這是哪裡”,上官皓就牽著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避開了喧囂的聲浪和淫靡的氣息,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在她耳邊道:“賭場。”
賭……賭場?!!
秦沐語小臉?biāo)查g有一絲蒼白,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他半攬?jiān)趹阎凶吡诉M(jìn)去。
玻璃門被打開的瞬間,一股熱浪將她徹底席捲,秦沐語被裡面散發(fā)著的奢華氣息和銅臭味淹沒,滿目琳瑯璀璨,她眼花繚亂,腦子也有些暈,只能靠緊了身邊這個(gè)挺拔高大的男人。他的大掌更收緊了一些,低低在她耳邊說著話,給她輕聲講解著。
等到了一個(gè)大底盤前,她緊揪的心才緩緩疏解下來。
“你爲(wèi)什麼要帶我來這兒?”她咬脣,輕聲問道。
上官皓深邃的眸子掃過桌上的形勢,目光淡然如水:“很久沒有過來,帶你來玩兩把。”
“……我??”秦沐語清眸緩緩睜大,小臉愈發(fā)蒼白,“可我不會!”
他健碩的臂膀?qū)⑺龜堊。友e的冷冽遮掩起來,輕吻她一下:“我教你。”
秦沐語接下來已經(jīng)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人像是認(rèn)識上官皓的,主動(dòng)將位子騰空了給他,中間的掌牌者也有了幾分恭敬,她目光裡有一絲軟,尚未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坐在了他身前,什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身側(cè)放著的墨色西裝和他金屬色的袖釦。
“上官皓,我再說一次我不會賭。”秦沐語咬牙說道。
上官皓倨傲挺拔的身姿從背後輕輕擁住她,目光迷離,低低道:“隨便你怎麼玩,輸了算我的。”
秦沐語更加緊張了。
桌上幾位看起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有幾個(gè)白人,她一身淡雅的白裙,黑髮散落在肩上,清純動(dòng)人,典型的東方女子,吸引了整桌人的目光。
她沒有辦法,只能靜靜聽著規(guī)則,在聽清楚每局的賭金是一百萬的時(shí)候手指顫了一下,已經(jīng)聽不到下面在說什麼,輕輕側(cè)首,清眸凝視著他:“上官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可我真的不會賭,我會輸?shù)煤軕K的。我不想拿你的錢開玩笑,一分錢都不想。”
上官皓深邃的眸略微俯首,迎視她,啞聲道:“那就算是我在賭,賭你除了反抗我和忤逆我之外還有另外一面,我想挖掘出來,我們之間不該只有這樣一種相處方式。”
“……”秦沐語更加不可思議,清眸中有了一絲震撼後的無助。
她沒想到這個(gè)男人蔘加這種豪賭,竟然只爲(wèi)了這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