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謹的鬧情緒，讓所有人都沒有了胃口。
楊母吃了兩口菜，就上樓休息了。
楚青璃收拾好碗筷，也準備上樓休息。
在樓梯口遇到林欣然，她正朝楊晨謹房間的方向走去。
楚青璃張了張口，又把話咽回去，假裝看不到，徑自走路。
雖然名義上是楊晨謹的老婆，其實他和她並沒有實際的名分，他不承認她是他妻子，她處於劣勢，也沒有資格管楊晨謹的風流韻事。
她來楊家，只是爲了還債。
楊晨謹喜歡喜歡她，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林欣然的存在能夠降低她的存在感，讓楊晨謹少找她的麻煩，也算好事吧。
“楊太太。”林欣然是個閒不住的主兒，楚青璃不想理她，她偏偏過來找麻煩。
剛洗過澡，身上帶著沐浴後的茉莉香味，溫暖浸泡過的肌膚白裡透紅，趁著精緻的面孔，美豔不可方物。
楚青璃目光下移，落到林欣然胸前。
薄薄的浴袍遮不住風情，腰身婀娜，胸前的兩點鼓起不要太明顯。
這樣一個尤物，別說男人，只怕是女人都要招架不住。
眼中飛快掠過一絲黯然，隨後化作雲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小姐，有什麼事？”
林欣然踱到她身邊，笑靨如花：“楊太太，你多久沒有和楊少同房了？”
真是哪壺不揭提哪壺。
楚青璃面色稍暗，抿嘴。
“這是私人問題，林小姐，我拒絕回答。”
“爲什麼拒絕，是因爲沒有對吧？”林欣然故意在她面前轉個圈，展露自己的風情。
“也對，要是楊太太有我這樣的身材魅力，說不定楊少早就臣服在你的裙子下面了。”
和楊晨謹的關係……楚青璃垂眸。
不是沒有，只是沒有憐惜，只有被當做工具一樣發泄。
他從來沒有顧及她的感受，他對她的所作所爲，都不過是在變著法子折磨她。
包括貌合神離的水乳叫融。
那樣的情況，有跟沒有，都是差不多的。
她不想多話，繞開林欣然的擋道往樓上繼續走去。
“哎，楊太太，別走那麼快，我們話還沒說完呢。”林欣然拉住她胳膊。
楚青璃皺起眉頭，看著林欣然那張千嬌百媚的臉，心頭涌起濃濃的不悅。
“林小姐還想說什麼？”
勾引別人的老公，當著別人的面炫耀，這真的是正常人能幹得出來的嗎？
她已經退步，假裝看不到，林欣然還想怎樣？
“楊太太，我能感覺得到，你不高興，非常非常不高興。”林欣然湊近她，貼著她的耳皮說道。
楚青璃感覺自己周身的氣血都在涌動。
都在叫囂胖揍面前的女人。
然而理智還在提醒她，作爲楊晨謹的心頭好，現在她不能動林欣然。
她承認，她還是有些怕麻煩的。
楚青璃的沉默，讓林欣然的笑容更加放大。
“楊太太，想必現在你的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吧？一個連自己老公都抓不牢的女人，何其可悲。”
楚青璃忍不住了，怒道：“林小姐，請自重，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不阻擋你的路，你也別來招惹我。”
她也是醉得不行，反正楊晨謹又不喜歡她，林欣然如果能說動楊晨謹把婚離了，那麼他們的關係自然沒有任何障礙。
不是她橫在楊晨謹和林欣然中間，又不是她自願嫁給楊晨謹。
無緣無故把怒氣發泄到她身上來，她都不知道她怎麼就得罪林欣然了。
想到得到某樣東西的法子很多，並不一定要去折騰無辜的人。
她和楊晨謹的婚姻，不是以她爲主，就算林欣然找她麻煩，逼得她無路可走又怎樣。
楊晨謹不肯離婚，一切都是枉然。
“沒有阻攔我的路嗎？”林欣然冷笑，眼裡一縷邪惡掠過。
“楊太太，你知道我最想要什麼。”
“你想要什麼就自己去拿，跟我有什麼關係。”楚青璃氣結。
林欣然這種奇葩思維的女人，真的不能理解。
“讓路。”
林欣然脣角挑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抓住楚青璃的胳膊。
力道很大，楚青璃根本掙脫不開。
心頭一種莫名的不安涌動。
“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只是覺得你的存在，真的太礙眼了。”林欣然扣著她胳膊，用僅兩人聽到的音量哼笑。
“楊太太，你說，如果你把我從這樓梯推下去，摔傷了我，楊家還會要你這麼個鐵石心腸的媳婦嗎？”
楚青璃心頭一顫，不可思議看著林欣然的眼睛。
“你瘋了。”
她是有“前科”的。
鄭悠雪的死尚且沒有定論，或許可能是被陷害。
但如果第二個接近楊晨謹的女人也出了意外，那她狠毒殘忍善妒瘋狂的形象就會深植人心。
身敗名裂絕對有，即使楊晨謹堅持，楊家也不會要她這種媳婦。
最主要是，故意傷害罪，是會被判刑的。
敢於對自己狠的女人，是最無敵的。
可是……“林小姐，如果你殘疾了，楊少同樣不會要你。”
機關算盡太聰明，到頭來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又如何？”林欣然妖媚一笑，“楚青璃，我不會輸給你。”
抓住楚青璃胳膊的手一揮，鬆開。
閉眼往後倒去。
“不！”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倒是抓住手腕的力道很緊很疼。
林欣然睜開眼睛，看到楚青璃一手死死抓著樓梯扶手，一手抓著她手腕。
輕嗤：“楊太太，別掙扎了。我今天註定會受傷，而你，註定會身敗名裂。”
“你休想！”楚青璃臉上的汗水密密滲出，咬牙說道，“林欣然，我不會坐以待斃的。”
“等著瞧。”林欣然絲毫無懼。
縱然有把手的助力，一個成年女人也有八九十斤，拉幾秒可以，時間長了，何其吃力。
楚青璃感覺林欣然的手就要掙脫出她的掌控，當下不管不顧大聲喊了起來：“楊晨謹！楊晨謹！救命！”
楊晨謹剛洗了裕，穿著睡袍在牀上看書。
楚青璃的喊聲太大，驚擾了他的心神。
煩躁把書把邊上一丟，穿鞋去開門。
“什麼事情吵吵嚷嚷的？你們……”
“啊！”
“咕咚！”
一聲驚呼之後，有人從高高的樓梯上滾落下來。
時不逢勢，滾落的速度太快，衝勁太大，竟然連續滾落，直到一樓才停止勢頭。
殷紅的液體斑駁染了一地。
“楊、楊少……”林欣然磕磕巴巴說著，一張臉完全沒了血色。
她怎麼也沒想到，方纔因爲楊晨謹開門，她一個慌張，心緒繁亂，竟然被楚青璃
拉回到平地。
而她因爲慣性站立不穩，竟然失手一推，把楚青璃從三樓推下去了。
三層樓的高度，就算有樓梯卡層，那傷害衝擊也不是不小的。
不死即殘。
楊晨謹抿脣，一言不發衝下樓梯。
地面那一抹殷紅，刺痛了他的神經。
他恍然想起來，曾經他那個最愛的女人，也是這樣子倒在血泊中，從此跟他陰陽相隔。
顫抖伸出手，輕輕觸碰楚青璃的身體：“楚青璃。”
楚青璃雙目閉合，一動不動。
楊晨謹再伸手，推她：“楚青璃，你給我起來！”
楚青璃還是一動不動。
“楚青璃，你聽到沒有，你給我起來！沒有我命令，你不可以出事！”
“楚青璃！”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楊母和家裡的一干傭人。
楊母看著自家兒子失魂落魄臉上血色盡失的模樣，重重嘆口氣。
“管家，快叫120救護。”
“是，夫人。”
楊晨謹嘴脣都在顫抖，抱著楚青璃的身體，整個人慌亂得不能自主。
彷彿一個瓷娃娃，稍一觸碰，就碎了。
楊母手按上楊晨謹的肩膀：“彆著急，救護車很快就來了，沒事的。”
楊晨謹沒有說話，怔愣愣看著懷裡面色蒼白，白膚沾血的女子。
眼裡的悲傷難以抑制，猶如一陣海嘯，稍不留神，就會普天改天席捲淹沒。
到了這個時候，他忽然才發現，他其實沒有那麼討厭她。
他並不希望她死，哪怕她活著，天天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膈應他。
只要她活著，他不介意了。
“楊少，夫人，不會有事的。”林欣然在驚嚇之後，總算找回自己的神智，走過來安慰道。
她不開口還說，一開口衆人頓時注意到她的存在。
楊晨謹目光如刃，狠狠刮過她的臉。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林欣然覺得自己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最平靜的是楊母，目光淡淡掃過林欣然，看向一邊的傭人。
“報警。”
林欣然身子一軟，攤在地上。
踟躕了一秒，撲過去抱住楊母的大腿：“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要把林小姐推下樓，是失手，她自己倒下去的。”
“夫人，求你了，不要報警，只要你不報警，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你一報警，我這輩子就都完了！”
楊母甩開她的手，瞪向停步的傭人：“剛纔我說什麼沒聽到嗎？報警！”
“夫人，求你不要！”林欣然眼淚滑落下來，精緻的妝容頓時花了。
“早知如今，何必當初，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惹事。”楊母絲毫還沒手軟，狠狠推開她，朝前走去。
“夫人，我沒有惹事，我不是故意推楊太太下樓的，夫人！”
楊母不理會，林欣然惶然爬向楊晨謹，涕淚橫流。
“楊少，你幫我，求求你幫幫我，再不幫我，我就完了！”
“楊少！”
楊晨謹目光僵滯，從懷中人身上移到她身上。
很冷，很狠。
“如果你無辜，那楚青璃的傷，誰來負責？”
林欣然一啞：“我……”
宅子外面，救護車伴隨著警笛聲揚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