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麻煩你再開快一些行嗎?她的情況實在很糟糕!”
通過後視鏡,六六那雙圓俏的眼睛透出絲絲無奈:“已經(jīng)是最快了……我想,她會很堅強(qiáng)的!”
是啊,常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危宇迎這條命應(yīng)該不會這麼容易就玩完的,一定是這樣!
伸手拍了拍她的臉,宋黎溫柔道:“大姐,你堅持一點,我們很快就要到醫(yī)院了!”
“這樣不行……”
她看著六六那帶著笑意的眼睛,莫名開始泛出絲絲不滿來:“那要怎麼樣?”
六六看著她,忽然伸出手來,做了個拍打的姿勢:“要這樣,重重的拍下去,要拍得非常響的那種!”
宋黎確定六六是在整危宇迎,一個看著就要嚥氣的人,這麼用力拍,是想人早登極樂還是怎麼的?
六六見她不信,曬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來:“放心,我沒有瞎說,當(dāng)時宇靖哥就是這樣讓你保持清醒的,你肯定是不太記得,我可是記得清楚,這樣做沒錯的!”
她有些朦朧的印象,她也記得她醒來之時臉上的疼痛有時會蓋過扎針時的疼痛,原來問題就出在這兒。
但是,說不定危宇靖也是在整她呢?他最喜歡整人了不是麼?
六六卻像是剎不住車了,一想起那天的事情就有說不完的話:“那天宇靖哥像是瘋了一樣的拍打你的臉,連老闆也有些看不過眼去了,沒想到到了醫(yī)院的時候醫(yī)生卻說他的做法是對的,要讓病人保持一定的意識。”
試探性的伸出手來,用了點力在危宇迎的臉上‘pia’的打了一下,可是危宇迎卻仍舊雙目緊閉著。
“再用點力,像這樣?”六六又示範(fàn)了一下,把喇叭打得直響:“宇靖哥也真是狠得下心吶,當(dāng)時,明明那麼愛你卻還能下那麼重的手,你說爲(wèi)什麼?”
宋黎的臉不受控制的紅了,忽然嘴硬道:“你瞎說些什麼呢!他愛我?你搞清楚關(guān)係沒有,在那裡瞎編排!”
“告訴你……”六六竟猛然轉(zhuǎn)過臉來了,一字一句道:“就算是個瞎子是個傻子也能看得出來,只是當(dāng)時你昏迷著,不知道而已!”
“喂……看路啊!”宋黎指著前面,激動道。
等到六六轉(zhuǎn)過去,她卻是忽然有些沉默了。
怎麼會不知道?明明……他在他的耳邊說了那麼動聽的一句話,可是最後還是動搖,還是懷疑了。
也許孟惜林說的對,她心中沒有死心塌地的去相信過一個人,所以,念頭總是盪來盪去的沒有依據(jù)。
“誒,快打她呀!不然,真昏迷過去就不好了吧!”
六六總算是做對了一件好事,宋黎瞇著眼揮起手,像是鼓起了勇氣,終於啪一下打在了危宇迎蒼白的臉上。
有了開頭,一切都好像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了,接下來,啪啪的聲音便不斷的在車廂中響亮著。
宋黎卻忽然分了神:“六六,除了他救了我之外,你還有什麼憑據(jù)說他……愛我,那個……如果你不按實講的話,我就直接告訴危宇靖!”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宇靖哥可是有很多馬子的!”
“這點我知道,你不用提醒好嗎?”宋黎一揮手,又是一巴掌。
“但是他從來不會對她們很用心,他用的都是錢!”
她也知道,畢竟餘晗的死訊還在
她的腦中迴盪:“當(dāng)然了,像是餘晗這種他已經(jīng)玩膩的女人就隨便生死咯!”
“你真不可以這樣說!”六六忽然滿臉的嚴(yán)肅:“上次就是你這麼評判他的對嗎?”
彷彿是倍受六六的感染,宋黎有些不自然的偏頭,隨即點頭:“對!”
“難怪!”
宋黎奇怪的打量六六,但見他完全沒了笑意。
“本來餘晗死了,自己救不到就已經(jīng)夠難過的了,你還這樣說他,你讓他心裡怎麼想,了是再堅強(qiáng)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就像……她一樣!”
六六努努嘴示意她懷中危宇迎,宋黎這才又加重了莫名其妙放輕的手掌,繼續(xù)大力的拍打。
“餘晗的事發(fā)生的太快了,又很複雜,一下子就過去了!”熟練的打了個彎,六六感嘆道:“有我跟著你,基本上,餘晗的事根本就不可能發(fā)生在你身上!”
“難道他就不派人跟著其他的女人嗎?明明就是一樣的,你是想突出你的地位跟別人有所不同嗎?”
“但他是對你不一樣啊,每次只要聽說你有點什麼,不都是親自出馬嗎?平時,連老闆都不用,就派些小羅羅了事的,可他爲(wèi)你做的事,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不也爲(wèi)他擋了槍子嗎?說的好像我欠他的一樣!”
“那是你應(yīng)該的!”六六笑得調(diào)皮,忽然又一本正經(jīng):“在我眼中,宇靖哥是比老闆還要神的人,卻爲(wèi)了你……”
“爲(wèi)了我怎麼了?”宋黎有些不滿的瞪他:“我有很差嗎?難道我有哪裡不對稱嗎?我也是純天然的美女好不好!”
“你說的也對,但是配不上這麼好的待遇!”六六忽然思考了一下,終於還是坦言道:“一直以來,都是我在暗中跟蹤著你,保護(hù)著你!”
剛想這有什麼待遇是她配不上的,這下子宋黎卻有些傻了眼,感情她的行蹤掌握在他手中的秘密武器,竟然是六六。
“哦,竟然是你小子……”宋黎忽然擡手,一巴掌下去,打得整個車裡都回蕩著那‘啪’的一聲。
所幸,就是這樣的一下,危宇迎那冰涼的身子終於不適的動了動,嘴裡也開始咽唔出聲來了。
低頭打量那蒼白的臉,宋黎低聲喚道:“大姐,你醒醒,千萬不要睡啊,聽到我說話了嗎?”
她似在抽泣著,喏喏有聲卻始終不真切。
“六六,快些……”
在宋黎不斷的催促下六六又不斷的加速,終於趕到了醫(yī)院,所幸的是醫(yī)生說病人的意識比較強(qiáng)烈,送的又比較及時,除了孩子保不住以外,大人的安全沒有問題。
於是,把六六打發(fā)走了之後,宋黎開始通知危家人,但是一想到孩子的事,她覺得先給顏玉樑打個電話比較合適。
可惜她沒有顏玉樑的電話號碼,無奈之下,她只得先給阮一憐打,沒想到,阮一憐卻攬下了通知家人這個繁瑣的活計。
雙手合十,宋黎對著天花板默唸著什麼,卻自己也不知道。
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又忽然記起了自己的第二個孩子,都是伴著鮮血和疼痛得來的記憶,她始終忘不掉。
危宇迎也是有血有肉的女人,她的痛一定不比自己的少。
“宋黎,她怎麼樣了?”第一個趕來的果然是顏玉樑,他的眼中的擔(dān)憂都能溢出來了:“情況怎麼樣,你別哭,先告訴我!”
她哭了嗎
?一抹臉上,果然,她又爲(wèi)自己的敵人流了一把傷心淚,如果孟惜林在,一定會說這是活該吧!
顏玉樑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狠狠的抓著她的肩頭,一遍又一遍的吼道:“宋黎,我是她的丈夫,我該知道情況你明白嗎?”
“大姐流產(chǎn)了!”
多麼殘酷的兩個字,然而,讓她更加的心痛的是顏玉樑的反應(yīng),整個人像是破碎了一樣,高大魁梧的身材瞬間垮了下來。
他的世界也崩塌了吧!在沒有別人來幫他修復(fù)之前,危宇迎不管做的多麼過分都將是他心中的頂樑柱。
伸手撫上他的肩頭,宋黎輕聲安慰:“姐夫……”
“黎黎……”
危宇通的聲音像是帶著不快活,宋黎看向他的時候,他很是明確的示意了一下她的手,於是,驚覺的收回來。
“大姐現(xiàn)在怎麼樣了?”
她搖搖頭,坦言道:“還在手術(shù)中,現(xiàn)在不知道什麼情況了!”
“那等著吧!”
危宇通的眼中確然有著著急,但是宋黎卻不自覺的把事情往壞的一方面想,她記得孟惜林說過,危宇迎這次是要幫危宇通才會陷入困境的,那麼此時的他只是在苦惱著失去了合夥人?
“姐夫,不要難過了,大姐他一定會平安的……”
看著危宇通安慰顏玉樑的樣子,宋黎像是心中有了些些肯定的答案。
沒想到危家最後一個來的竟然是危宇靖,他仍舊是衣冠楚楚,只是又換了身更加精神的西裝,等在那裡,目光裡竟有些失落。
在失落些什麼呢?
“醫(yī)生出來了!”阮一憐最先注意到這些,忙敢上前去:“醫(yī)生,我女兒現(xiàn)在怎麼樣了?”
“誰是她的監(jiān)護(hù)人?”
顏玉樑當(dāng)仁不讓:“我是她的丈夫!”
“病人有些情況需要和你私下裡說明一下,涉及到個人隱私問題,大家就先稍安勿躁,可以告訴大家手術(shù)很成功,但是她現(xiàn)在很虛弱,精神狀態(tài)也不是很好,如果想要探視也不是不可以,但儘量不要打擾到她休息!”
醫(yī)生把話說到這裡,不知道爲(wèi)什麼卻沒有一個人再激動的問下去,像是……都知道。
這種可怕的念頭一冒出來,宋黎就覺得有些天旋地轉(zhuǎn)。
就在大家吆喝著要散了的時候,忽然護(hù)士一陣蜂擁進(jìn)入了危宇迎的病房,彷彿有什麼大事發(fā)生,阮一憐隨手拉住了一個小護(hù)士。
“怎麼了?”
小護(hù)士額頭上都是細(xì)密的汗水,表情也是很急迫的樣子:“病人的情緒失控,麻醉都還沒有全醒但是卻開始在房間裡亂跑了!”
“怎麼會這樣!”
“像是精神受到了強(qiáng)烈的刺激,我們已經(jīng)在聯(lián)繫精神科那邊了,立馬就會調(diào)個最好的醫(yī)生過來,危太太您不要擔(dān)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此時的顏玉樑也聞訊趕來,二話不說,滿頭的大汗的他一頭扎進(jìn)那病房中,不時,宋黎不顧其他,也鑽了進(jìn)去。
裡面真是亂的可以,能打翻的東西都打翻了,不能打翻的也都一片凌亂,被護(hù)士包圍著的危宇迎不斷的發(fā)出嘶吼,像是困獸一般的無助。
“滾開,別靠近我,走開……走開……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宋黎明瞭,站上了一旁用來陪護(hù)的病牀,對著她們大聲道:“留兩個護(hù)士,其他的都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