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纔的這些事,我們幾個人手裡的蠟燭已經全沒了,只剩下一把手電筒照路,手電筒在許翼手裡,但一腳踏入黑洞,周圍濃稠的黑色立刻把燈光全數吸收,手電筒的光線無法穿透黑暗,連腳下都看不清楚,頓時失去效用。
只能憑藉呼吸和聲音評斷四個人是否有異樣。
好在走了幾步之後都沒有什麼異樣,就在四個人逐漸放鬆警惕的時候,前邊那一點仙人指路的香忽然閃動了幾下,一縷青色的煙陡然轉向,朝著我們後邊飄過來。
我心裡一緊,不等反映過來便聽到一陣碎裂的響動。
“不好,往回跑,快!”老刑陡然驚喝一聲。
腳下噼裡啪啦的聲音已經響起,背後立刻傳來許翼和楊天波的驚叫,不等我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猶如坐過山車一般朝下跌落。
這種感覺我十分熟悉,之前在浙西的時候從獨木梯上跌落到下面的地下河就是這種感覺。
耳邊呼嘯著風聲,我聽到啪的一聲像是手電筒摔了,緊接著我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屁股像是裂開八瓣一樣疼的我連連抽冷氣,我跌落的一瞬間,身邊砰砰砰幾聲悶響,接著一聲又一聲慘叫。
是楊天波他們。
“怎麼樣?老刑,老楊?許翼,你們三個怎麼樣?”我一邊捂著屁股喊,一邊伸手去摸地上,一摸摸到一片碎玻璃碴子,估計是手電筒摔碎了。
周圍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碎玻璃旁邊陡然摸到一張臉,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抽回手。
“誰摸我臉了!”身邊傳來楊天波的聲音,“臥槽,這下面有活物,有東西摸我臉了!”
我捂著屁股從地上站起來,有氣無力道:“是我,我摸的。”
楊天波這才深深鬆了口氣,許翼本身會功夫,他下來是最輕的,已經爬起來把兜裡的打火機點著,照了一圈,就發現老刑已經站起來了,楊天波冷汗冒出,像是負傷。
這是一間類似於地下室的房子,網上照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楚是什麼。
而且讓我們絕望的是房間是密閉的,十多平方的小屋裡,沒有門窗,像是個棺材一樣。
“老楊你怎麼樣?”打火機滅了之後我跑到楊天波的位置扶他,剛一動老楊立刻悶哼一聲。
“別動,我腿骨折了怕是,疼的厲害。”楊天波嘶嘶的抽冷氣,疼的身體都在顫。
許翼和老刑兩個人趕緊過來,又打開打火機。
老刑蹲下來讓許翼把打火機靠近點,然後把楊天波的褲腿拉上去,纔看到這傢伙的腿的確在流血,而且膝蓋的位置已經扭曲,看來像是脫臼了。
許翼本來就是習武之人,對脫臼也有辦法,再加上老刑,也算是半個醫生。
把打火機交給我,許翼和老刑兩個人蹲下來,許翼道:“楊哥,忍著點。”
楊天波到底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對待妖魔鬼怪是有點發怵,可是疼對他來說卻不算什麼,咬著牙
點點頭,乾脆往地上一躺。
許翼和老刑兩個人立刻動手,老刑摁著楊天波的腿,許翼把手搓熱了往楊天波腿上一摁,手速極快,我就聽見“咔嚓”一聲,緊接著老楊悶哼,臉都扭曲了,滿頭都是汗。
揉了兩下之後,老刑和許翼站起來。
打火機也開始發熱,我趕緊熄了吹了吹手問楊天波怎麼樣。
雖然疼,但是楊天波還是吸了口氣說:“沒事,這點疼不算什麼。”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楊天波的腿已經可以活動了,我不得不佩服許翼,這兩下子沒個幾年功夫練不出來。
許翼道以前跟著秦老習武,剛開始天天受傷,久病成醫,接骨什麼的自己都會了,後來連醫院都不用去了,脫臼後自己處理一番休息兩天繼續操練。
等楊天波好了一點之後,我們四個人開始研究怎麼從這地方出去。
這是類似於地下密室的地方,我覺得更像是天井一類的地方,因爲光線不充足所以看不清楚頭頂的情況,如果沒有人發現,我們四個怕是要困死在這個地方。
這一晚上折騰的也累了,老刑道:“先休息一下吧。”
說完後楊天波和許翼兩個人休息,我和老刑則是商量起對策來。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進來然後發現我們,這條不確定因素太多,最關鍵的是這裡是徐擎天的宅子,除了徐擎天之外怕是沒人會來,徐擎天設下這一條計策是怕我們不死,即便他來了,也是恨不得我們死在這個地方。
死路,沒有迴旋的餘地。
這時候猛不丁的柳靈郎從符牌裡鑽了出來,這傢伙自從和鈴鐺一起吸了天木之華後,身上泛著瑩瑩的一層綠光,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成精了,總之他的出現總算讓這個房間不是太黑暗。
看到他我忽然心頭一喜,怎麼把他給忘了!
“老柳,你特麼終於閉關結束了,趕緊給看看,這是個什麼鬼地方,怎麼出去。”我心急口快。
柳靈郎像看白癡一樣看我一眼,隨後問老刑:“你們是不是傻?怎麼上了懸魂梯?這地方是天井,開在樓梯下面的,掉下來就上不去了。”
說完這傢伙四處飛了一圈,四處瞧了瞧,忽然咿了一聲。
我和老刑立刻來了精神,趕緊過去。
藉著柳靈郎身上發出的淡淡熒光,可以看到他面前的這面牆壁上和旁邊的不同。
這片牆壁的顏色和旁邊的顏色相比有些發暗,柳靈郎咯咯笑:“還是柳大人我厲害,一出現就讓你們轉危爲安,這是個暗門,附近一定有開關,找找看。”
許翼也從地上爬起來,除了楊天波之外,三個人便在房間裡開始找。
終於在角落裡發現了牆角的一點凸起,像是個門鈴一般的東西,我迫不及待的去摁,這一摁牆壁陡然轟隆一聲,剛纔看到的那片牆壁果然彈開一道縫隙。
當下也顧不得那麼許多,柳靈郎前邊帶路,我和許翼把楊天波從地上扶
起來,一頭便鑽進那暗門之中。
裡邊的空隙很窄,幾乎僅僅能供一個人通過。
我們四個人在裡邊走了足足半個小時,眼前豁然出現一片白光,是月亮光。
趕緊鑽出去,外邊豁然開朗,清冷的空氣撲面而來,讓人覺得涼爽的很。
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發現我們已經離開了兇宅的範圍,這口子通的是別墅後面的山包子,出來的地方是山包上的裂隙,再世爲人,四個人都狠狠的呼吸了一口。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速從山上下來,來時候開的車子還在,我們鑽上車後許翼立刻開車返回市區。
在路上大家都沒說話的心情,要辦的事情沒辦,反倒是經歷了這一場。
而且楊天波的腿也疼的厲害,我們便都沒說話的心情,一切都等回去見到秦老再說。
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秦家。
把車子停頓好之後,我和老刑兩個人扶著楊天波,許翼過去敲門。
片刻過後房門打開,雲裳和虞歌兩個人迎出來,看到楊天波雲裳立刻上來追問:“這是怎麼了?”
我們沒功夫多說,先把楊天波扶進去。
秦老也沒休息,看樣子是在等我們,看到楊天波腿受傷,他立刻皺了皺眉頭問我們是怎麼回事。
許翼和楊天波兩個人把事情一說,秦老立刻震怒:“這個徐擎天,果然是個陰險狡詐之輩,我秦泰斗的人他也敢算計,這等鼠輩果然是要好好教訓一番!”
這番話說的很重,沉穩如同泰山一般的秦老說出這種話來,已然是心中大怒了。
說完之後秦老親自查看了一番楊天波的傷,除了脫臼之外膝蓋的確是粉碎性骨折,這是一定要送進醫院去的。
我們連夜又把楊天波送進醫院,出來後秦老讓雲裳在醫院照顧,又給楊天波老婆去了電話,當天晚上他老婆就跑了過來在醫院。
醫院走廊上,秦老問我有沒有找到人。
他指的是鈴鐺,我搖搖頭說沒有:“徐擎天之所以肯把虞歌放給我們,便是要借虞歌把我們騙到兇宅裡,想借刀殺人。並沒有打算把鈴鐺放了。”
秦老揹著手,雙目之中的狠戾立刻彰顯:“豈容他在我面前放肆?這件事我會找望天佛要個交代,想我秦家立世百年,豈能容這些魚蝦蹦躂。”
說完之後他便先回去,我知道秦老定然會和望天佛聯繫。
只是不知道這個一向令人聞風喪膽的佛爺,面對這件事到底會是個什麼態度。
多說無益,當天晚上我們回秦家休息。
轉天早上起來,秦老告訴我們,他已經給望天佛聯繫過,今天下午我們直接去他的茶館裡,看看這件事怎麼處理,無論如何也是要把鈴鐺帶回來。
我心裡感激,道聲謝。
秦老擺手道:“不用,怎麼說,天波也算我半個孫子,這筆帳是要好好算一算。免得讓人覺得我秦家的人就好欺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