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地上屏息靜聽。
“有消息。”
男人甕聲甕氣,生怕有人聽出自己的聲音。
“什麼消息?”
這回是個女人的聲音。
“讓我親一口,便告訴你。”男人使壞的輕笑。
女人撒嬌道:“你這厚臉皮的,我親就是。”
說完,吧嗒一聲,還混雜著男人低沉粗重的喘氣聲兒。
聽得路瑾那個肉麻。
“凌王此次並不打算回京。”
“那他去哪兒?”
“衛(wèi)國邊境。”
女人聲音透著驚訝:“莫不是要與巒疆國開戰(zhàn)?”
“恐怕是這樣,前不久他剛收到邊疆急訊,而且京師情況緊急,老皇帝似乎得了重病。”
“諸位皇子可有什麼動靜?”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這凌王深不可測,現(xiàn)下京師正處於水深火熱當中,他卻絲毫沒有回京的意思。”
女人沒了聲音,似乎在思考。
“別想了,好不容易有這機會,咱們好好親熱親熱……”男人話還沒說完,撕衣服的聲音,吧唧吧唧的親嘴聲兒傳了過來。
嘖,這種好事老子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趁兩人親熱的如膠似漆的檔兒,彎著腰朝黑黢黢的林子裡奔去。
跑了了大約半個時辰,路瑾站在一條小溪邊,手指捏著嘴脣,吹了聲口哨。
不一會兒,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出現(xiàn)在林子裡,小傢伙搖著尾巴朝她跑了過來,一瘸一瘸的模樣甚是可愛。
“好樣的。”她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我要回去救我娘了,你原本屬於哪兒就回去哪兒吧。”
“嗷嗚……”小狼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竟露出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
她要做的事情多著呢,不僅要將孃親從路府帶出來,還要逃過路家和衛(wèi)賤狼的追尋,要是帶上這個小傢伙等於增加了困難。
“乖啊,咱們有緣千里也能相會,想必你也是個有爹媽的孩子,趕緊回到它們身邊吧。”
小狼靜靜聽著,眼睛一閃一閃,然後垂下了耳朵,像只小狗一樣將腦袋朝她腿上蹭了蹭,低聲哀鳴。
“哎呀呀,真是怕了你!”路瑾最是看不得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伸手將它抱在懷裡,連夜便往路府趕去。
這一路走的
匆忙,天已經(jīng)矇矇亮,誰家的公雞扯著嗓子不停打鳴。
小狼吸了口口水,肚子不爭氣的叫出聲。
“你這饞嘴的貨,沒見到雞肉就垂涎成這樣。”
小狼腦袋吃了一個板栗,趕緊乖乖的鑽到她懷裡。
衛(wèi)賤狼果然是衛(wèi)賤狼,這麼快就知道她逃了出來,還在陽田縣佈下了天羅地網(wǎng),每一個進縣的通道都能看到鐵騎兵的影子,雖然他們卸了盔甲,換上了尋常百姓的衣服,但在軍營裡混了幾日的路瑾,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尋常百姓身上哪有那股子軍人的氣勢。
左右尋思,她不得不折回了陽田縣外的一個小村莊。村子人口稀少,卻是個暫時藏身的好地方,她就不信衛(wèi)賤狼會一直守在陽田縣不走,聽那兩個細作的對話,衛(wèi)賤狼還要趕去邊疆打仗,咱們就看看吧,看誰先耗不住誰?
“靈旺,幫我把那包藥拿過來。”
“嗷嗚!”
小狼叼著一塊藥包,搖著尾巴跑到青衣少年跟前,歡快的轉(zhuǎn)著圈兒。
簡陋的草棚,草棚外掛了張橫幅:包治百病,醫(yī)到病除!這七斜八歪的幾個毛筆字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庸醫(yī)騙錢專用的口頭禪。
“阿瑾,你咋就不能換個招牌呢?”
隔壁張老頭兒是村裡唯一識字的老先生,每次路過她的小醫(yī)館,不是搖頭就是嘆氣,非要勸她把這橫幅給撤了。
路瑾託著腮幫子,一隻手搗著陶器中的草藥。
“我說張老頭兒,你幹嘛老沒事找事呢?我看你渾身消瘦,面色晦暗,走路輕飄飄的,最近是不是覺得身上乏力?”
張老頭兒被她說得一愣,仔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確實總覺得全身無力,沒啥食慾。
路瑾見他有了反應(yīng),繼續(xù)道:“吃東西后容易腹脹,上廁所的次數(shù)也變少了吧?”
竟然全被這小子給說中了。他趕緊走到她的藥臺前,擔憂道:“這,這可有辦法治?”
“你不是看到了我的招牌嗎?”路瑾輕哼一聲。
張老頭兒趕緊換成一副笑臉:“是老頭子我有眼不識泰山,你犯得著跟我計較麼?有什麼好藥方子趕緊拿出來。”
路瑾坐在凳子上,翹起了二郎腿,伸出一根手指。
“我懂,我懂。”張老頭兒趕緊從腰包裡拿出一枚碎銀,放到臺子上。
路瑾將銀子揣
好,拿過小狼叼來的藥包遞給他。
“喏,一包分七次用,一天一次,用溫水慢煮。”
張老頭兒趕緊接過來,笑呵呵的道了聲謝,轉(zhuǎn)身回了自家的屋子。
等張老頭兒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滿意的摸了摸胸口的銀子,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繼續(xù)搗藥。
她第一天來的時候就知道張老頭兒得了肝硬化,可他絲毫不知自己得了病,還天天來煩她。這村子裡的人個個窮的很,不過她看出來隔壁張老頭兒似乎存了些銀子,這才小賺了一筆,順道堵了他那嘰嘰喳喳的老嘴。
算算這是她來到小村莊的第三天,三天裡她天天跑去陽田縣附近查探情況,結(jié)果那衛(wèi)賤狼竟然還留著人在原地候著。爲了以防萬一,她裝扮成男子模樣,在臉上抹了層厚厚的灰,還貼了一副假鬍子,又在眉毛上粘了顆大黑痣。
小小的村子沒有一個郎中,她靈機一動便找了個沒人住的草屋收拾了一番,開了家小小的醫(yī)館兒,草藥都是她跟小狼上山一起採摘的,光是採藥便折騰了她整整一天。
一邊擔憂尚在路府的張春蘭,一邊籌劃著往後的逃亡大計。她需要先攢夠銀子,然後才能衣食無憂的趕路,賺銀子,再找個世外桃源蓋座小別墅,再繼續(xù)賺銀子,人生如此愜意,無須大富大貴,爭權(quán)奪勢。
正當她繼續(xù)笑呵呵幻想憧憬的時候,村長帶著幾個莊稼漢子火急火燎趕到她的小醫(yī)館。
“村長你好啊,您老不是又要來砸我的館子吧!”
路瑾抱著自己的一堆草藥,隨時準備開溜。
村長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來砸她的鋪子了,非要說她是個假大夫來村子騙錢,她那一個委屈冤枉啊!堂堂一個現(xiàn)代特工部一等醫(yī)學博士,來到古代卻成了一個坑人騙錢的庸醫(yī)!
“您老息怒!我這就走,這就走。”
她拍了下小狼的屁股,準備從後門溜之大吉。
“滾犢子的,誰說是來砸你鋪子的!”村長放下手中的鋤頭,抹了把臉上的汗,“聽張老頭兒說你真會給人看病?”
您老不是來砸鋪子,爲啥帶著粗壯的漢子,個個扛著鋤頭,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呢?
她縮回了腳,露出招牌賤笑:“這裡有村長大人您,小的怎麼敢弄虛作假呢?”
村長聽了,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袖子:“人命攸關(guān),跟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