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冉小狐睡意朦朧中突然被這滴答聲驚醒,隨後感覺臉上一涼,伸手一抹.
血!是血!
冉小狐驚的翻身而起,窗臺上的蠟燭還在燃燒著,四周靜的出奇,房間裡空無一人,擡頭看了看天花板,卻是什麼都沒有。
冉小狐只覺得心被提在勒嗓子眼,她顫顫巍巍的靠近牆邊的菱花銅鏡,模糊的鏡面上映照出她蒼白的臉。
可是。
血呢?臉上的血跡不見了,手上,手上也沒有?
怎麼回事?是她出現幻覺了嗎?剛剛明明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手上抹的鮮血,怎麼會一點痕跡都沒有?
她可不會認爲這個是番茄醬,或者是自己夢遊什麼的,根絕她的經驗來看,絕對有什麼東西......
她靜靜的看著銅鏡裡的自己,雙眸圓瞪著,臉色毫無血色,突然她雙眸睜大,尖叫出聲。
因爲她看到鏡子裡面,她的後面出現了一個鬼臉......
頭髮蓬鬆,伸著長長的舌頭,正在舔她的脖子......
她嚇的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怎麼辦,她因爲晚上沐浴血玉被塞在了換下來的衣衫裡,現在她身上什麼都沒有,而且她手腕上的傷也痊癒了,難道她這次逃不掉了嗎?
片刻後,感覺後面沒什麼聲音,她擡起頭,有些害怕的回頭......
後面空無一人,是,是幻覺嗎?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幻覺......
心有餘悸的她連滾帶爬的跑到屏風邊取下換下的衣衫,掏出血玉緊緊的握在手裡,眼睛不斷的四處張望巡視,確定整個屋子沒有異樣後,她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把血玉塞進衣袖裡。
雖然每次說要自己堅強,但是當真的鬼怪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還是會害怕,畢竟她只是一個血肉之軀的凡人而已,她潛意識裡是對死亡的恐怖,這一點她怎麼都避免不了.......
這一ye註定無眠。
笠日清晨,用過早膳衆人便開始出發,誰知剛出客棧天空便開始下起小雨,霧濛濛的雲層不斷壓下來,看樣子一時半會是停不了,而且那些烏雲一直飄過來,越積越多,想來是一陣大雨即將來臨。
下雨了,木楠依舊招呼衆人往前走,準備晌午的時候出城門。
一陣陣的喧囂聲已經從大街上傳入到了馬車內冉小狐的耳中,和昨夜不一樣,現在是人聲鼎沸,熱鬧之極。好不容易等馬車徐徐進入管道,冉小狐好奇得揚起車簾看去,只見街道兩旁建築鱗次櫛比,各式各樣的商店門面皆是客源不斷,來來往往的公子小姐皆身著華服,公子們手中一把摺子扇風.流倜儻,姑娘們粉面玉簪滿懷春,你眉我眼,好生羞怯。
芙城的民風比較開放 ,只見那些姑娘們或穿襖裙,或穿齊胸襦裙,還有一位大膽的姑娘,直接穿了一條瀲灩的紫紅抹胸長裙,線條沿著身線一直垂到腳底,抹胸的外面只披了一件透明的粉白紗衣,露出了深邃又白希的鎖骨,亭亭玉立得走在人羣之中,昂著優雅的脖頸,宛若一隻驕傲的白天鵝。
冉小狐透過馬車窗簾默默得注視著她,看著那姑娘的粉黛眉梢,蔓延著一股說不出的別緻風情。一直等到那姑娘走進了一家珠寶器店再尋不見她的身影之後,冉小狐才收回了目光,心中則驚詫於芙城的人傑地靈,沒想到在大街上也能看到這般出色的美人,且那美人同她見過的柳青青相比,竟也不輸分毫。如果說柳青青是一朵雪蓮,那麼她便是高傲,無須濃妝豔抹,隨意略施些淡色胭脂就足以讓她奪盡衆人視線的海棠。
他們這個隊伍不算龐大,不過領頭的木楠卻是周身散發煞氣,加上水印天等人的裝束和神情來看,衆人都不約而同的讓出一道主幹線來供他們的馬車通過。
心中暗暗猜測這是江湖上哪一派的,看上去這般震撼。
沒有阻礙,馬車在管道上暢快的跑了起來,不到晌午便已出了城門,爲了趕到鬼節進入蝕骨洞,木楠讓衆人加快了腳步,決定穿過密林抄近路。
血紅的夕陽掛在天邊,在天際最後一刻劃上一抹五彩的霞雲。
終於黑夜吞沒了整個白色,四周陷入了深深的黑夜。
漸漸的雨下的有些大了,進入密林,馬車是不能用了,所以衆人伸起油傘披上了蓑衣。
漆黑的夜,暴雨傾瀉而下。
穿過密林,水印天的眸子幽深了起來,他快步上前,走到木楠的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密林過去是一個難民窟,據說是齊冰國戰亂逃難過來的,隨著戰亂和天災,這裡的難民已經聚集了很多了。”
木楠臉上看不清楚任何表情,只是他微微瞇起的雙眸泄露出他此時心情的不佳。
“加快腳步,天亮之前出這個難民窟”
“是”
水印天領命,招呼衆人跟上腳步。
沒有馬車,腳上穿著的是一點不防滑的繡花鞋,身上裹著的是滴水的蓑衣,腳上的長裙被冉小狐提起來,手上還撐著一把白色墨荷油傘。
地面坑坑窪窪,她走的很吃力,好幾次都差點打滑摔倒,還好是奕鬆一直跟著她,見她要滑到快步上前扶著她。
“謝謝”冉小狐淡淡的開口道謝。
在她看來,當風泫靈把她交給木楠的時候,連帶著,他們這幾個人她也沒絲毫的好感了,他們都是一夥的。
“冉姑娘......其實”奕鬆臉上閃過愧疚之色,當初主子派他們過來,他們也是臨時纔得到的通知,當時他也很吃驚。
蝕骨洞,那是一個傳言中極爲恐怖的地方,比冥都的十八層地獄還要恐怖,進入哪裡的人,別說是像冉小狐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女子,即便是他們這些制煉出來的小鬼也不能全身而退。
哪裡有多恐怖他不知道,只是傳言哪裡什麼都有,怨氣很重的厲鬼,嗜血食肉的殭屍,猛獸多不勝數,相比之下,這裡遇見的怨鬼簡直是不值一提。
可是主子決定的事情他們是沒有那個力量反駁的,所以他只能在心裡告誡自己對冉小狐多加照顧些,希望她能活著出去。
“奕公子,走吧,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冉小狐貍說完越過奕鬆快步上前跟上隊伍。
“冉......”奕鬆還想說些什麼,倏然感覺一抹嗜血的眸光掃來,他渾身一緊,發現木楠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到嘴邊的話唯有深深嚥下。
好不容易出了密林,雨已經可以用暴雨形容了,即便是身上裹著蓑衣,打著雨傘,冉小狐身上已經被淋溼大半,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而另外幾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四周的光線一片漆黑,不過還是能看出周圍的事物建築。
昏暗的燈籠掛在低矮的房樑上,看上去很是冷清淒涼,甚至覺得有些陰森。
“雨太大,這樣出去過不了對面那條大河的,還是等著天亮了再走”木楠巡視了下四周,總感覺那黑暗的深處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們,死死的盯著,盯著......
“這裡都是難民,我們這樣歇息下來怕是不妥”奕鬆有些猶豫,他總感覺四周不怎麼對勁,但是他啓動靈媒體質又感覺不到什麼。
“無妨,給他們點乾糧銀子,我們那麼多人還怕他們耍什麼花招?”水印天站出來說道。
旁邊的清靈也是點點頭。
冉小狐全身都淋溼的差不多了,現在對於她來說有個歇腳的地方也是好的,便也沒發表任何意見。
叩叩叩,奕鬆上前敲響了一間難民的屋門。
咯吱一聲,開門的是一個身穿粗布舊衣的年輕婦女,她臉型消瘦,一雙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看上去有些恐懼。
而她身後卻是躲著一個雙眼大大的,有些膽怯的小女孩,梳著兩個丫頭髮髻,用紅色的細繩子綁住,身材瘦小的一看就是一副營養*的模樣,皮膚也是蠟黃蠟黃的。
“你,你們幹什麼?”年輕婦人抱住小女孩,雙眸驚恐的看著木楠衆人,聲音有點打顫。
“姑娘別驚慌,我們只是路過此地,外面雨下太大,我等想借宿一宿,這些是我們的心意”
奕鬆溫潤的笑著安撫,隨後拿過準備好的乾糧和一些銀兩。
“吃,吃食!”婦人看到奕鬆遞過來的乾糧嗖的一下搶過來,連忙掏出裡面的大餅死勁的咬了幾口,還不忘記遞給身後的小女孩。
看那樣子是餓極了。
見他們母子狼吞虎嚥的模樣,冉小狐大驚,見那小女孩都噎的翻白眼卻還是在不斷往嘴裡塞東西,她連忙走進去倒了一碗水給小女孩。
“慢些吃,別噎著啊”說完她還幫小女孩拍拍背,幫助她消化。
那小女孩擡起大大的眼睛看了冉小狐一眼,隨後縮到自己孃親身後繼續啃著大餅。
冉小狐不知道,就因爲這一碗水的恩情,讓她逃過一死,當然這是後話。
東西收下了,自然是答應他們住下來,屋子不是很寬敞,除去堂屋,也就兩間臥室而已。
男女分開,收拾妥當,冉小狐覺得整個人都要散架了,渾渾噩噩中,她倒是靠著木櫃睡著了。
再次醒來,她走在雨幕中,手裡撐著一把鮮紅色的油傘,不斷的走著。
這是哪裡?
她怎麼會在這裡?
四周的建築都是低矮的黃土牆,地上坑坑窪窪的,導致路面相當難走,一些地方甚至有了輕微的積水。而黑暗的路面上,除了撐著雨傘的她,一個人也看不到。
“水印天,奕鬆,清靈,你們在哪兒?“
冉小狐出聲呼喚,可是迴應她的只有四周悽瀝瀝的雨聲,怎麼回事,她不是應該和他們在一起嗎?怎麼不見其他人?
此時,冉小狐撐著紅色的油傘,正慢慢沿著這七拐八繞的小路焦急地前進著,一邊走著,一邊左右尋找。
“他們不會丟下她走了吧,怎麼可能,不是說只有她才能找到那四十九件詛咒之物嗎?難道他們違背老殭屍的命令了?”
冉小狐心裡很沒低,她想找到他們住的那間難民房屋,可是這麼多房子卻都沒有房門,更沒有窗子......
這是什麼房子,怎麼那麼詭異?
在這一片黑暗的雨夜,只有黑暗深處的冉小狐撐著紅傘,漫步的走著,四周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冉小狐焦急的前行著,不過一會兒,她就發現一個問題,她走那麼久,倏然發現繞了一大圈,又繞回原來的地方來了!她該怎麼辦啊?雨那麼大,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她一邊想著一邊往前走,心裡想著也許下一個路口就找到出路了,這時候,四周的房屋已經沒有了,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木。
眼前的視線愈發詭異,而且,光線也是越變越暗。
四周似乎透著一股冰冷陰森的氣息。
冉小狐迷茫的走著,拐彎過去後,前方,卻是出現了一條略顯寬敞的道路。
“怎麼回事?”她頓時有些驚訝地自言自語:“剛纔走過來的時候,沒有這條路啊?難道我記錯了?”
四周樹林已經沒有兒,也沒有任何建築物,空曠的很,但是那條道路卻一點雨水和坑窪都沒有,平坦的讓人覺得壓抑。
撐著紅傘冉小狐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走了進去。
四周顯得愈發詭異。
這條路,地面相當乾爽清潔,連雜草都沒有生一根。路面大概有十多米寬。而這條路上,一根細長的鐵絲一直延伸在路的黑暗中,上面掛著無數的紅色燈籠,可是此時那些燈籠都是熄滅的,只是那紅色的燈籠看上去卻是異常鮮紅。
越是深入這條路,就越是顯得詭異。
冉小狐則是屏息以待,根據她的感覺,她覺得恐怖的場景怕是要出現了。
很快,在黑暗的前方,冉小狐,看到了一輛華麗的馬車停靠在那。
那馬車十分華麗精緻,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馬車,上面還掛著一盞雪白色的疏離燈,微弱的燈光照耀在四周,看上去很是漂亮。
透過紗織的簾子,冉小狐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裡面坐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披散著頭髮,頭微微地低著,將頭部完全埋在了手裡的紅佈下面。
冉小狐連忙跑過去,對著馬車的木樑敲了敲,說:“那個……不好意思,我好像是迷路了。能不能告訴我這條路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的頭依舊低埋著,一言不發。而這時候,冉小狐只好又大聲問了一句:“對不起……我好像迷路了,那至少請你告訴我,該怎麼走出這條路啊?”
第二遍問完後,那頭低埋著的女人,忽然擡起手,那是一隻瘦白皮包骨頭的手指,它緩緩的指了一下後方。
“是那裡?謝謝姑娘”
接著,冉小狐只有朝後面跑去,她心裡十分著急,很想馬上逃離這裡。
所以她的腳步很快,很快。
她現在不知道離天亮還有多久,可是她好期望天亮快些到來。
不過現在她沒有多餘的選擇,她身上隨身攜帶的血玉居然不翼而飛,現在她也只能繼續朝前面走去。
這條路完全是筆直的,路上沒有任何的拐彎處。接著,她忽然看到,有三個身著黑色衣服的女人,正低下頭,長髮垂下,完全靠著頭頂上吊著的燈籠站著。
這讓冉小狐感覺到無比詭異。
那三個女人的衣服,尤其古怪,竟然都是清一色的黑色長衫,在這黑夜中,顯得尤爲詭異。
她緩緩地走了過去,看著她們,因爲頭完全低下,再加上長髮的遮蓋,根本看不清楚面孔。
那三個女人,都是站得筆直,而且完全並排著。
“那個……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而且下那麼大的雨,你們都不打把傘嗎?”
說到這裡,冉小狐不禁好奇地問。
然而,那三人卻都是一言不發。
“嗯……那個,請問,要走出這條路,是要……”
接著,這三個人,竟然在同一時間,將左手高高舉起,指向路的前方。三個人這樣應該是看不到對方的,然而三人的動作竟然如此整齊一致,令人感覺到了一絲強烈的詭異。
冉小狐也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她緩緩地後退著,繼而,就朝著那深處走去了。而那三人,卻是依舊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詭異。
冉小狐看著那指著前方的三人,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心裡的恐懼。
恐懼感的驅使下她拔腿就朝前面跑去!
她不斷地跑著,然而就在這時候,前方,光線卻是越來越暗。
然而就在這時候,她忽然停住腳步。
因爲……她赫然發現,從她撐著的紅色油傘上流下來的雨水,變成了殷紅的鮮血!
接著,兩旁的路面,竟然突兀地出現了好幾具屍體!
那幾具死相悽慘的屍體,全部都是躺在血泊之中!
就在幾秒前,這還是一條寂靜無人的街道。才短短一瞬,竟然多出了這些屍體來!
“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冉小狐已經是恐懼到了極點,她看著那一具具屍體,然而,她忽然看到,其中一具倒在她後方不遠處的女屍,驀然睜開了雙目!那雙目中是一片眼白,看不到瞳孔!
“啊!”
冉小狐嚇得不斷奔入這條路的深處!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還是跑不出這條路。但是,路面上,已經看不到屍體了。此地,再度變得寂靜起來。
前方,實在是太過黑暗。此時,冉小狐卻是不敢再前進了。
她已經預感到,如果再度前進,那麼……她也許真的會死!
可是,她又不敢後退。
現在,她是進退兩難的困境。
那黑暗深處,顯得如此陰森。
這時候,冉小狐發現,雨已經停了。於是,她將油傘收了起來。
她拿下傘後,卻是駭然地看見,那傘面上,正趴著剛纔那個睜開眼睛的女鬼,朝著她撲了過來!
她漲著黑洞般的血嘴,咯咯的笑著道:“歡迎來到陰鬼路!”
“啊!”冉小狐大叫起來,隨後她猛然驚醒,幾張熟悉的臉孔赫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好,好可怕......”冉小狐已經嚇的渾身發軟,她猛的撲進面前這個人的懷抱。
奕鬆被她突如其來的懷抱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他不自然的伸手拍拍冉小狐的背,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你被魔怔了,現在沒事了”
站在角落裡的木楠眼眸中閃過一絲戾氣,拳頭緊握,過來好一會兒他才鬆開拳頭,站了過來。
“你看到什麼了?”
“我......我”冉小狐覺得牙齒都開始打顫了,那個夢境太可怕,太真實,她現在都覺得渾身冰冷。
“這個地方不簡單,總感覺四周陰氣太重,是不是因爲接近鬼節的原因?”清靈開口道。
“應該不是,這裡離蝕骨洞還遠,即便是鬼節將近,普通的野鬼怨鬼也不敢在我們的眼皮子地下做些動作,怕就怕是我們掉進什麼詭異的地方了”水印天臉色沉穩的搖頭。
冉小狐穩定了下心情,擡起頭,她眸子中還有未褪盡的恐懼,不過能在短暫的時間裡恢復鎮定已經很不錯了。
“我,我看到一條筆直沒有盡頭的路,那,那女鬼說是陰鬼路”
“陰鬼路!”
衆人大驚,臉上的表情也變了不少。
“陰鬼路可比陰陽路還要恐怖多了,陰陽路是供人投胎轉世用,這陰鬼路確實禁錮怨鬼野魂的一條死亡路!”作爲管理人界陰陽路縫隙的水印天自然明白陰鬼路的傳說,不過他的認知也只留在傳說上,沒想到今天卻是親自遇到了陰鬼路嗎?
“奕鬆師兄,你可有感受到什麼?”清靈連忙問奕鬆,畢竟他們人中只有奕鬆有靈媒體質能感受到四周是否真的有鬼怪存在。
奕鬆搖搖頭,他眉頭蹙的很深:“在冉姑娘進入夢中前沒有感受到任何異常,倒是剛纔一閃而過是陰屍味道”
“果然不簡單,看來這裡不遠處怕是有屍窟!”
木楠擡頭看了一眼外面依舊下著的傾盆大雨,沉聲道。
屍窟!這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很明白,沒想到沒到蝕骨洞他們居然攤上了這麼個大麻煩。
看來要想從這裡進去,唯有找到那條陰鬼路,還要順利走出那條路才能離開這裡,不然後果怕只有死!
“總之,先等到天亮,四周怕是進入縫隙的結界了,想要出去唯有陰鬼路那條路了,這樣也好,沒準能找到新的詛咒之物!”
相對衆人而言,木楠的神情倒是很氣定神閒,也是他怎麼說也是跟著主子上千年的小鬼,力量自然不在話下。
衆人點點頭,也只能回去歇息,然而經過那個噩夢後,冉小狐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只要她一閉眼,那鬼的聲音,那鬼的面孔就會浮現在腦海裡。
索性她也不睡了,死死的捏著袖裡的血玉,心裡一邊安慰自己,一邊鼓勵自己要強大起來。
“姐姐,你不睡覺嗎?”
一聲稚嫩的聲音在角落響起,冉小狐凝眸看了過去,原來是那個小女孩。
此時她眨巴著大眼睛,略帶關心的看著冉小狐。
不知道她是何時醒來的,見她如此關心她,冉小狐心裡一軟,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身邊來。
小女孩有些膽怯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然後小心翼翼的爬過去,坐在冉小狐身邊。
“你叫什麼名字?”冉小狐摸了摸她枯燥的頭髮,嘴角掛著笑意。
“千行,孃親說我叫千行”小女孩擡起小臉,蠟黃的小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千行,幾歲了?”
“十歲了”
“真乖”
說也奇怪,看著這孩子的笑臉,冉小狐還有些惶恐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姐姐,方纔你後面有一個披頭散髮的大姐姐”
冷不丁的,千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嚇了冉小狐一跳,她跳起來看了一眼身後,可是身後什麼都沒有啊。
“你,你剛纔說什麼?”冉小狐瞳孔睜大,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她走了”千行看著冉小狐的模樣,開口道。
看著她無比認真的表情,不似說謊,而且她似乎絲毫不害怕?
“千行乖,你,你告訴姐姐,你是不是能看到什麼?”
“什麼?”千行不善言語,一時間沒有明白冉小狐所說的那什麼,是什麼。
“就是你說的披頭散髮的大姐姐啊,其他你也看得見嗎?”冉小狐抓住千行的手急切的問道。
雖然她偶爾看得見鬼,也能感受到鬼的氣息,不過也不能說百試百靈的,而且就像方纔,若是千行沒說謊的話,她身後真的站著一個女鬼,她卻是一點沒發現,想來是那鬼隱藏了自己,若是鬼自己不現身自己是根本看不到的。
那麼這個小女孩,難道說是有傳說中的陰陽眼?
千行點點頭,乖巧的開口道:“還可以看到很多,小溪邊飄蕩沒有雙腳的大姐姐,還有脖子掉下來的大叔叔,還有沒有眼珠子的弟弟妹妹......”
小千行板著手指一邊數著一邊說著,那神色一點害怕都沒有,彷彿習以爲常,看來她是經常看到那些東西?
“千行,姐姐能不能拜託你,明天跟著我去打探那陰鬼路在何處”
冉小狐覺得這個要求很無理,甚至有點自私,不過她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要想出去這裡,必須找到陰鬼路,但是那條路發生的總總詭異現象讓她望而膽怯,若是有千行同行,她有陰陽眼,即便是鬼怪隱藏起來也是看得見,那麼這樣他們的勝算要多的多,這個可比奕鬆的靈媒體質還要管用,雖然千行手無縛雞之力,不過她想只要跟木楠他們說清楚這孩子的特別之處應該可以的。
“姐姐是要帶我們出去嗎?帶我去外面嗎?”小千行眨巴著亮晶晶的雙眸,滿滿的幢景和期待。
“呃,是啊,姐姐可以答應你讓你離開這裡,還會給你些銀子金幣,到時候你們就可以不用挨餓受凍了”
“真的嗎?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那我去問問孃親”千行說風就是雨,連忙爬起來去找自己孃親去了。
“呃......”冉小狐有點拿不準了,若是她孃親不同意怎麼辦,再說跟著他們去兇多吉少,萬一,這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嗎?
冉小狐覺得自己突然很自私,自己的性命寶貴,難道別人的就不寶貴嗎?
可是出乎冉小狐的意料的,那婦人一聽冉小狐可以帶他們離開這裡,激動的磕頭謝恩,而且一再強調,只要能出去,即便是丟了性命也是無所謂,這倒是讓冉小狐訝異了。
不過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她也只好點頭答應,畢竟有一個陰陽眼在身邊,怎麼說也有保障些吧。
笠日清晨,冉小狐把千行牽過來,那婦人也是簡單的收拾了些衣物跟了出來。
“這是?”奕鬆不解。
“這孩子,有雙鬼瞳,能看到那些東西,而且他們也希望跟我們一路出去”冉小狐簡單的說道。
這話一出,衆人都看著千行,小小的千行還是不太習慣被衆人這麼看著,特別是木楠那陰冷的眸光,似乎要被他活吞了一般。
下意識的,她害怕的躲進冉小狐的身後。
發覺到她的害怕,冉小狐狠狠的瞪了木楠一眼:“你別嚇到孩子”
木楠冷笑:“能看到鬼魂的孩子,你覺得她這麼容易被嚇到嗎?”
“你!”冉小狐氣極,剛想反駁卻被木楠一手撩起衣袖。
看到她手臂上的烏紫變淡了,木楠冰冷的臉有些緩和,他挪了挪脣瓣,有些冷漠道:“反正我是沒那閒工夫來管她的死活,好自爲之吧”
這麼說來就是不管這兩人的死活了,他怎麼能這樣,冉小狐賭氣般道:“反正我不會離開他們半步,若是你可以對我見死不救那我也沒什麼話好說”
“你在威脅我?”木楠瞇起眼眸,挑起她的下顎冷聲道。
“呵,我還沒那本事能威脅到你,反正詛咒之物能不能湊齊我是無所謂,大不了你現在便殺了我”
“你!”
木楠雙眸噴火,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但是冉小狐卻絲毫不畏懼的看著他。
與其活在這麼一個陰森恐怖的世界裡,一邊又一邊的接受恐懼的洗禮,她寧願痛快的死去。
“想死?湊齊四十九件詛咒之物再死不遲”木楠揚起詭異的笑,冷冷的甩開冉小狐。
冉小狐一個踉蹌,憤恨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從第一眼起她就反感他,同樣的他似乎也反感她,不,是恨她,那種蝕骨的恨意那麼鮮明。
她冉小狐自認沒有得罪過他,卻不知他爲何要這麼殘忍的對待自己。
簡單的整理後,一羣人緩緩的往河邊走去,想要出去那個木橋是唯一鏈接對面河岸的必經之路。
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要查出那條神秘的“陰鬼路”。
而且他們知道,鬼陰路是這一切詛咒的起源,那條路的形成,爲什麼會死去那麼多人。
這一點只能慢慢的挖掘,衆人都知道,冉小狐做的那個夢,不是純碎的夢,而是在預示的告訴他們關於那條路的神秘和詭異。
雖然冉小狐算下來經歷也不少了,但是這一次她卻感到強烈的不安夢境裡的那條陰鬼路……尤爲陰森。
特別是在最後,夢境中的她逃到最後,前方的那黑暗時,她總感覺,前面的那個地方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極爲恐怖的東西在等著她,若是當時夢境中的她走過去,若是她當時沒有從夢境中醒來,她會不會死?
還有,馬車上的女子,和那三個並排著低頭的女子,都是將手指著那路的前方,在指她過去。那路的盡頭,必定有著什麼存在。
陰鬼路……
亡魂徘徊著的道路……
還有冉小狐注意到夢中一個很重要的細節,那就是,夢境中的她一開始曾經經過那,但是,她卻是記得沒有那條路存在。
這是不是在說明,就算是找到了那裡,只怕也無法進入到那條路上。
目前,也就只有慢慢查找出那條路的所在之地了。
多年來身爲演員的她接過的劇本也有上千,雖然都是小角色,因爲要深刻的琢磨劇中她扮演的角色,所以她早就形成了很強的記憶力。她自信,只要再度迴夢境中的那裡,她就可以推斷出那條路的路頭。即使那條路只有在特定時間才能打開,但是隻要找到那,就可以守株待兔。何況,她現在有了千行陪伴,也能夠有不少方便的地方。
一羣人不徐不慢的來到河邊,河水很急,掛在河岸兩端的木橋搖搖晃晃,看上去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木楠掏出一個怪異的鎖鏈,晃動幾下準確無誤的甩到對面的大樹上,試了一下,確保很牢固,然後揮手讓衆人先過。
清靈率先過去,隨後是水印天,那個婦人也在水印天的幫助下顫顫巍巍的走過去了。
冉小狐站在河邊,看著極端的河流,有些猶豫,她最害怕過這種斷木橋了,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快過橋”木楠蹙眉。
“我,我害怕......”冉小狐大囧,她可以不怕死,但是怕過這搖搖晃晃的木橋。
“一點用都沒有,丫頭你先走”
木楠走到冉小狐身邊,彎腰環抱著她。
千行點點頭,小小的她倒是沒怎麼害怕,抓著鎖鏈一點點往前移,倒是很順利的便過了橋。
“你還不如這小丫頭”木楠諷刺的小聲鑽進冉小狐的耳朵裡。
冉小狐只覺得臉頰燒的厲害,倒不是被這個冷血的男人抱著,而是她羞愧的是她居然連十歲的千行都比不上,自己也太沒用了。
剛過橋,卻突見樹林裡出來一個穿著深色道袍的男子從裡面走出來。
看這一身的打扮,倒像是捉鬼的道士?
這裡居然會有道士?不知道道行怎麼樣啊?
冉小狐眨眨眼眸,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似乎注意到冉小狐的眸光,那男子竟然看了過來,隨後踏步走了過來。
木楠等人蹙眉,臉上警惕三分,對於他們來說,捉鬼的道士都是自己的天敵,不管這道士道行如何,先避開再說。
“這位姑娘印堂發黑必有血光之災啊”那道士不徐不慢的走到冉小狐的身旁,高深莫測的說出這麼一句。
“你是誰?她的事情不勞您插手”站在冉小狐身旁的水印天閃身擋在冉小狐的面前,眸光陰冷的審視著面前這個穿著道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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