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睜開眼睛時,發現躺在一個草屑樹枝盤成的鳥窩裡,一個很巨大的鳥窩。
這個鳥窩支在一個怪石林立的小溶洞的地面上,旁邊有一對穿著古裝的中年男女蹲在旁邊守著我,認出來那個中年男人正是偷看我烤老鼠吃的人。
我發現我的四肢用滕條捆綁的死死的,無法動彈。
“你們是什麼人?幹嘛綁我?”我驚恐地問道。
“誰派你來的?”中年男人反問道。
“快放開我,沒人派我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我有些惱怒了。
“不說就殺了你。”中年女人眼露兇光,狠狠的道。
“你們是什麼人呢?穿得這麼奇怪,殺了我你們也要坐牢被槍斃。”我說。
“快說,誰派你來偷長生不老果的?”中年男人大聲喝問道。
“什麼長生不老果?我說了,我不知道怎麼來到這裡的。”我有些委屈的說。
中年男女對望了一眼,不再理會我,一同走出了溶洞。
滕條捆綁我的手腳,捆得特別緊實,我試著掙扎,想掙脫逃跑,滕條好像有生命會收縮,我越掙扎捆得越緊,勒進了肉裡,滲出殷紅的血。疼得我眼淚直流,嗤牙咧嘴。
“古不凡!”
我聽到有人在壓著嗓門叫我的名字。是曹春的聲音。
“曹春!我在這兒,快來救我。”我大聲呼叫。
“噓!”曹春和小黑猩猩出現在溶洞裡,曹春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邊做出禁聲的樣子,指指溶洞外面,示意不要被不知去哪裡了的那對中年男女發現。小黑猩猩看到我興奮的抓耳撓腮,我也異常開心的對它扮著鬼臉,他們還活著,這真是一件特大的喜事。
曹春手腳麻利,速度很快的解開捆在我身上的滕條,帶上小黑猩猩拉著我小心謹慎的往外逃走。
穿過幾個七繞八拐的小溶洞,曹春帶我們來到一個不算很大但還算寬敞的溶洞,這個溶洞看上去比原來走過的那些溶洞的地勢都要高,溶洞里長著十幾棵很像辣椒樹一樣的植物,樹上結著酷似油桃的果實,白中帶紫,看上去已經熟透了。
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些小樹的根部都是生根在一個一個的棺材裡面,這些棺材都是用薄薄的衫木板子釘制而成,釘得很是潦草、和馬虎。我數了一下,一共有十八口棺材,每一口棺材上長出一棵小樹,這些樹上的葉子格外的翠綠,碩果累累,嬌嫩欲滴。
到了這個溶洞後,曹春放開我的手,鬆了一口氣,說:“好了,我們安全了。”
“曹春,你們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我掩飾不住心中的高興,心裡太多疑惑,接著問:“爲什麼說到這裡就安全了,那對男女難道不會找到這裡來嗎?這些溶洞裡一點光線也沒有,很暗,沒有照明,你們怎麼好像行走如白晝?即便你們含了紫仙丹也沒有用啊,你們沒有經過修煉。”
“從流沙中沉沒後,我和小黑掉落在一塊,醒來時也不知身在何處,四處黑如潑墨,看不到任何東西,所以也不敢亂動,就那麼躺在掉落下來時的地方,後來肚子餓得不行,隨手摸著一個圓圓的小東西,放鼻子下聞了聞,像油桃的味道,就試著咬了一口,味道雖然不像油桃,但還蠻好吃的,帶點肉香味,真是奇了怪了,吃完一個,又順手摸了幾個吃,吃完後,眼前就像點了盞燈似的,漸漸什麼都能看見了。我看到小黑就躺在我旁邊不遠處,溶洞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後來我才知道吃的那些帶肉香味像油桃的東西,原來是從棺材裡死人的腦袋裡長出來的樹上結出來的。但爲了活下去,也顧不上噁心了,再說吃了也沒感覺哪裡不舒服。你暈倒在陰河邊上被那對男女捉去,正好被我和小黑出來找出路時看到,於是從後面偷偷跟著,後來被那對男女發現了我們,我們逃到這個溶洞裡,他們追到這裡站在洞外徘徊了好一陣,居然沒進來捉我們,似乎很是忌諱此洞。”
曹春儘量簡短的回答了我合部的疑問。
“你看清楚我在陰河邊上是怎麼暈倒的嗎?”我繼續問道。
小黑猩猩一直拉著我的手,依偎在我身旁,好像生怕我忽然又和他走散了一樣。
“陰河中央烏木棺材裡那朵藍色的花朵,結出來的果實,任何生靈吃了都可以長生不老,以前小時候聽村裡老人們講過,一直以爲只是一個傳說,現在看來是真的。”曹春頓了頓,繼續說:“在結出果實之前,花朵所散發的香味具有奇毒,因爲花朵的養分都來自通體發藍色光的蜘蛛,蜘蛛的藍色體液人類沾染上了,會產生奇異的幻覺,花朵吸收了這種體液,在陰河極寒的水作用下,產生出奇毒,會馬上致人暈倒,但只要塗上藍光蜘蛛的體液在手掌心,就能解毒清醒過來,不然,就會在昏睡中二十四小後喪命。”
“原來如此。”我豁然開朗,分析道:“看來那對穿著古裝的中年男女是守護長生不老藥的守護人,因爲他們把我救醒後,一直在問我是誰派來盜取長生不老藥的。”
我掀開擺在那裡的一口棺材蓋,只見棺材裡躺著的屍體栩栩如生,好像熟睡了一樣,面部表情安詳紅潤,身上穿著修道的道袍,長著碩果的小樹根根鬚長在屍體的頭頂頂部,樹枝撐破薄薄的棺材蓋,茁壯而茂盛,累累碩果壓得枝條垂了下來。
“這些是通過吸收修道人士的骨血生長出來的人蔘果,果中滲有修道人士的法力。棺中的修道人士其實並未死亡,只是吃了陰河中結成果實的長生果,在此閉關修煉。”我略有所思的道:“捆我的那一對中年男女應該是這些棺中修道者的徒弟或徒孫。”
“你怎麼知道呢?我吃了這些人蔘果會不會慢性中毒而亡?”曹春問道。
“以前聽我家老古說起過修道者吃了長生果後的情景,說是要躺在從大興安嶺砍來的衫木板棺材裡,經歷十個七七四十九年,也就是四百九十年,再次醒來,功力將所向麾靡,修道者長生不老,刀槍不入,火燒不死。修煉者躺在棺材裡四百九十年間,因爲腦袋裡的思維一直在活躍,所以會長出小樹木,結出人蔘果。這種人參果中含有修道士一部分法力,普通人吃了,能明目清膽,延年益壽。”
“難怪我能在這潑墨一樣黑的溶洞裡行走如白晝。”曹春說。
“這裡既然是修道者們的閉關所在,那一對中年男女是絕不敢踏入半步的,咱們可以在這裡安心想辦法怎麼回到地面上去了。”我說。
“看那對中年男女的著裝,像是唐朝時期的人,一定是吃了長生果。”
“嗯,我猜這長生果也要經歷十個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結一次果。只是有一點讓我感覺特別奇怪,我看到烏木棺材裡藍色花朵下面露出一塊殷紅的玉蝴蝶,像極了老古跟我說的祖師爺幫人倒鬥去尋找的那塊飲血玉蝴蝶。”
“祖師爺去倒的鬥不是春秋戰國時期的一座墓地嗎?那塊飲血玉蝴蝶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這兩地可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呢。”曹春說。
“我想去把那塊飲血玉蝴蝶拿了帶到地面,拿回去給老古辯認一下。”我說。
“我幫你引開那對中年男女,你再去拿就容易一些了,我得提醒你,找塊布矇住口鼻,以免吸入毒氣再次中毒,你長這麼壯實,一百幾十斤,暈倒了我可背不動你。”曹春說。
我示意小黑猩猩待在溶洞裡,我們沒有回來,不要出去亂跑。
我倆來到陰河邊,藍光蜘蛛還是先前那麼多,它們似乎很忙,匆匆忙忙往河中的烏木棺材爬去。
我小心翼翼踩在藍光蜘蛛身上,來到陰河烏木棺材前,藍色花朵下果然有一塊殷紅的手掌大的玉蝴蝶,我彎腰探手取了那塊玉佩,玉佩彷彿有溫度,一股溫熱透過手掌傳遍全身,陰河帶來的寒氣很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