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時光,在衆(zhòng)人的吵吵鬧鬧平平安安在飛快如梭的過去,良緣城衆(zhòng)人各歸各位後,四下都熱鬧起來,最熱鬧的要屬煋煋和嫣兒的屋。他們已經(jīng)可以咿咿呀呀的學(xué)語,修離每天寸步不離的跟著,聽著“姨”、“姨”的聲音笑的合不攏嘴,衆(zhòng)人也都跟著讓他們喊“叔”,奈何他們兩個只會喊“蘇”,於是,每一天,喊得都是蘇蘇、蘇蘇。
這讓蘇大管家開始很不適應(yīng),後來更有種錯覺,不是青瑤轉(zhuǎn)世在韓嫣身上吧?
他沒問也不敢問,可對韓嫣愈發(fā)的上心、喜歡,所以,韓煋愈發(fā)的喜歡修離阿姨,因爲修離阿姨每天都陪著他……
良緣城第二年的除夕,在大雪紛飛中不疾不徐的降臨。
雪海將一切都掩埋,蘇大管家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後,就帶領(lǐng)衆(zhòng)人張燈節(jié)彩的佈置新年,良緣城從裡到外,立刻紅火一片,白的雪、紅的綢緞和燈籠以及“福”字,看起來仿若換了一個居所,處處透著喜氣洋洋,衆(zhòng)鬼棺人覺得新鮮,紛紛問蘇朔,“什麼是過年?”
“過年啊……”蘇朔爲了這一天籌備太久太久,甚至可以說,他設(shè)計了一整年,一年內(nèi),他絕不讓大家接觸網(wǎng)絡(luò)、不讓大家和外界有聯(lián)繫,哪怕出來玩出來嗨,也都小心翼翼的讓他們和現(xiàn)代人隔開距離,因爲他太清楚,一旦讓他們?nèi)谌肷鐣挠嬛\就不成功了,當然修宸修離除外,可這兩位,他早已經(jīng)買通了,反正他們也是愛玩的人。
“對啊,爲什麼過年到處都要弄得紅彤彤……好像是結(jié)婚。”安歌說的時候,擡手撫弄著綢緞,想到很久之前的大婚,下一秒,他的話就被靈均打斷:“現(xiàn)代的結(jié)婚應(yīng)該是西裝婚紗了,我想,年一定是個大節(jié)日。”
他們兩個說完後,蘇朔緩緩的笑了,一邊笑一邊溫柔的說著瞎話:“這‘年’其實是個野獸,十分厲害,也特別好色,它每年的除夕也就是今天會出來搞破壞,所以呢,大家爲趕走‘年’,就會讓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男人穿上女人的衣服,以此,嚇走年。”
蘇朔說完一本正經(jīng)的從旁側(cè)的箱子裡脫出來幾個紅底綠花或者綠底紅花的大花裙子遞過去,“來,一人一件,趕緊換上啊……”十二件衣服,一一分發(fā)給衆(zhòng)人時,白霂在後側(cè)一口棗子糕噴了出來——
“噗……咳咳咳咳咳!”
這狐貍,說的這麼一本正經(jīng),連她都要信了!
“霂霂!沒事吧?”
“白水白水,你還好嗎?臭藥師、你……唔!”在太歲跳起來要戳穿蘇朔時,蘇朔一把就捂住了它的嘴,“小孩子,別亂說話。”他嘴上說完又壓低了聲音伏在他耳旁:“你這沒良心的東西、忘了結(jié)婚前一天是誰把你放出來?”
太歲聞言立刻不說話了,而白霂也咳嗽好了,她站起來看蘇朔,想到去年他騙韓悟的招,得咧,去年好像沒施展成功,這是捲土重來了嗎?
“小白,你的男裝,我會稍後讓太歲送給你,修離的,已經(jīng)領(lǐng)過了。”蘇朔說著,目光灼灼的看白霂,那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
修離我已經(jīng)買通了。
“知道了。”
白霂直起腰的時候覺得腰痠,這得怪慾望重極的韓悟,夜夜春宵,她雖樂在其中,可身體有點受不了,這邊兒葉敏是絕對不會戳穿的,只扶著白霂道:“霂霂,棗糕要冷了。”
白霂這才反應(yīng)過來,又拿著棗糕朝著嘴裡塞,棗糕是葉敏做的,其實葉敏的手藝不比蘇朔差,這媽媽是媽媽的味道,蘇朔是蘇朔的味道,不能比。
“等你送衣服!順帶給我把把脈~”白霂在一羣鬼棺人的“大嫂慢走”中走開,路過的時候,她看著鬼棺人手裡的大花裙子……萬分的擔憂今後紙裡包不住火,蘇朔的下場。
蘇朔如何不擔心?可是他必須整韓悟,記得第一次過年時,蘇朔本想耍耍韓悟,誰知道反被韓悟反耍了,那天他留在山腳下,凍了好久都沒人來找!伐開心、必須得報仇,而錯過今年,他可能以後就沒機會了!
所以——
這羣鬼棺人論智商不是他的對手,他魚死網(wǎng)破,背水一戰(zhàn)也要玩玩那隻韓猴子。
“嘿、悟空!釣魚吶?”
蘇朔忽然出現(xiàn)在韓悟面前時,韓悟正在釣魚。
冬日雖大雪,可湖面上砸了洞口一樣釣!
眼皮子擡也不擡的男人聲音帶著殺氣:“驚著我的魚,我把你放下去當魚餌。”韓悟冷酷說時,目光只看著魚竿,那周身的冷意讓蘇朔打了個寒顫,一個寒顫後,他瞇眸無害的笑起來:“那你可能會釣上來美人魚。”
蘇朔說的時候,韓悟沒搭理他,他現(xiàn)在是處於一個難以言諭的階段,應(yīng)該是之前忙碌太多年,所以,現(xiàn)在忽然放空下來,他覺得自己什麼事兒都能玩上好久,比如——
釣魚!
想到不會被鞭子打,自己的媳婦又喜歡吃魚,他除了牀上運動外就是釣魚了,等他什麼時候膩了,準備去打打獵……
“哎我說,你當我是空氣麼……”蘇朔等了老半天了,韓悟一句話也沒有,他只得奪走了魚竿,那瞬間殺氣又來了,可他不怕他了,怕的話,他也就不會設(shè)計那麼久了,“看什麼看,把殺氣收了,不然,我就不給你帶那兩個崽子了!”
早就已經(jīng)籌謀好的威脅十分奏效,順帶蘇朔再壓上一個籌碼:“用你絕頂聰明的腦袋想想,如果兩個孩子哭鬧著找我,傻霂一定得去哄他們,你的長夜漫漫可就……”
蘇朔欲言又止,話說七分留了三分後,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來,不再繼續(xù)說了。
殺氣緩緩地收起時,一直比冰面還冷的韓大聖面上,隱隱的,冰水消融,他偏頭看蘇朔,嘴角彎彎,眸色帶了幾許溫柔:“嗯,你想我做什麼。”
蘇朔這狐貍,他打從一開始就想到了會有一天,蘇朔要威脅他,可是……他樂得被威脅。
蘇朔瞇眸繼續(xù)笑著,笑著問他——
“悟空啊,去年過年的時候,發(fā)生了點什麼,你還記得嗎。”
他說時,眼睛都彎成了月亮,韓悟蹙眉,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蘇朔在山下而是,那天白霂穿白襯衫,那光溜溜的腿,然後他嚥了嚥唾沫,平復(fù)下心情,早上才吃過媳婦……還是大吃特吃的那種,今天估計是不行了,深吸氣,他壓下心中的慾望後,纔看蘇朔道:“所以,你今天想讓我繼續(xù)穿女裝,是麼。”
蘇朔點頭,大方、誠懇、認真,“聰明。”
想到自己在山下灰溜溜的回來,蘇朔就一肚子的火氣,這個仇不報的話,他真是愧對蘇狐貍這個名字!
大雪紛紛中,幽黑的兩雙美目對上,隱隱的空氣裡有火藥的味道,蘇朔不是不知道韓悟會發(fā)飆,可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去年白霂沒生孩子一切好說,今年……哼哼!
白色的湖面兒上,魚浮在晃動時,他們紛紛看過去,蘇朔一把抓起魚竿就甩出一隻漂亮的大鯉魚。
雪白的天空下,韓悟……第一次認了。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面前這狐貍睚眥必報的性子了,他是比誰都瞭解,而所謂吃人的嘴軟,拿人手短,他說的又沒錯,他是得靠著蘇朔爲他帶孩子,才能和白霂成雙成對,於是,在蘇狐貍說句“魚兒上鉤”時,他也站了起來:“我有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