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動作太大,導致被子翻過去,看夜狗屎的時候我覺得身上一冷,下意識的惶恐低頭,發現我的衣服沒被動過後,鬆了口氣,而這蠱冷意就是來自夜狗屎了。
再度擡眸看過去,夜狗屎還坐在那張看起來極爲奢華的黑皮絲絨沙發椅上。
屋內昏暗,冰冷,僅有的燈光是我身後的腦袋上傳來。
方纔驚鴻一瞥我看到我的這些腦袋都被放置在玻璃罩中,而玻璃罩上都有著散發淡淡光澤的夜明珠,而這珠光照耀的距離很短,所以離得遠的狗屎君,小麥色皮膚竟有些白皙,那同色調的領帶在藍色襯衫上顯得很柔和。
是的,柔和。
我竟用柔和這樣的詞語來形容這個狗屎君!
一瞬間我就咬牙,皺眉,而我看著他時、他也看著我,他繫著領帶,修長散漫的眼眸在昏暗中筆直卻又詭異的清澈,“沒有話對我說麼。”
性感的煙嗓蔓延時,他開口詢問我時,口氣也如目光般祥和安靜。
我微微一怔,沒開口說話率先用赤繩去感應韓悟——
這個時候,沒有夜漸離的干擾,我能清楚感應到,韓悟在距離我很遠的地方、、廝殺……
呼……
能廝殺就是好的,總歸不死,還能發泄鬼氣。
再看了看我身上沒有傷痕什麼的,想必夜漸離也沒事。
可韓悟現在在什麼地方、又做著什麼,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不然……問問夜狗屎?
昏暗之中,我咬住下脣剛要詢問韓悟的下落,忽的聲音一頓,因爲夜君擡起了手!!
隨之那瞬間,我嚇得一抖,人又往後退——
我怕他。
比對韓悟還怕,或者說,正是因爲有了韓悟我才怕他!我怕他對我不利,對韓悟不利,對小星星不利,對他們不利,對母親,對夜漸離,對……
一句話來說, 我現在要顧忌的太多太多了,偏生的我想要保護的這些,都是我不能保護!
從開始到現在,我其實不止一次的意識到強大的重要性、可最終……
我無能爲力!
在我腦中一瞬間劃過無數念頭時,夜狗屎只是擡起手,扯了一扯領帶——
“你怕我。”
他說話間,微微偏頭,那鬆散的樣子在處處透著冰冷詭異的房間裡,與夜明珠光照耀下以及黑色絨皮沙發的映襯下顯得無比邪魅。
夜狗屎的手把領帶扯出一個鬆散的弧度。他的手並不算極美,尤其 我見過韓悟、夜漸離、韓悟的手後,對很多普通貨色失去了興趣,可這手雖稱不上極美,卻又骨節分明,一看就是常年習武的人,該有繭子的地方都有著厚厚的繭子,反而有些異樣的性感。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而他鬆開手,笑了:“你怕就對了,記住,你想說什麼要提前想好我停了會否不高興……因爲,我不高興的時候,你就會哭。”
他這話說的我心臟一頓,還沒開口已然有汗水滑落。
說實話,我不怕打打殺殺!
我最怕的就是這種僵持——
無聊的僵持。
沙發上,領帶鬆開後,夜狗屎就更顯得隨和了,可我知道,那隨和下全是殺光……我看得到的,他現在完全變了個人似得,之前的好與溫潤都不復存在,只有隱藏極好的殺光。
可是……他不敢殺我。
咬了咬牙,我打算繼續問韓悟順帶刺激他時,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別!你千萬別說話,你讓他說、很明顯了,他看出你要問韓悟,扯領帶的動作和剛纔的話都是在給你暗示,你這白癡後世,本將軍怎麼就有你這麼個後世!差別太大了!”
白將軍的責備聲在我不知所措時,冒出來,我這心跳一頓,心裡覺得她說得很對,可是明明佩服她,那最後一句遍地我的話,又讓我忍不住的嘴硬在腦海裡道——
“我看出來了!”
腦袋裡說的時候,我面上對夜狗屎道:“我說什麼?我既落到你手裡,沒什麼想說的!”
我嘴上說的時候,心裡想起韓悟說過的話,他說,如果我被抓住就在原地等他——
可韓悟,你什麼時候來?
皺了眉頭,在夜狗屎也皺眉時,我道:“喂,你倒是牛,那你告訴我,我怎麼化解?或者你根本就是一夥的、除非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我面上低垂眼眸,腦袋裡如往常般和白將軍說話時,那白將軍卻又不說了!!!
“喂——裝什麼死、我知道你在!”
“喂!你這自大的前世!”
我腦袋裡對她大聲說時,餘光看夜狗屎頗爲滿意的瞇眸:“呵,那你不說,我來說?可我該從何說起呢……”
他聲音略帶懷戀,更是黑暗中摸出眼來徐徐點燃。
咔嚓一聲,黑暗中火光亮起的一瞬,光照亮了他眉眼,那長眉烏黑,瞳孔晶亮——
“不如從你輔佐我開始吧!我的記得那年,你還這麼大……”
青白的煙氣繚繞的指尖突然修長起來,他口中呵出白色煙氣時,嘴角噙著溫潤的笑,是那日……在小巷中,他忽然出現的那種溫潤的世家公子笑。
我皺了眉又喊了白將軍幾句,依然沒反應!而前頭,他繼續說道:“那年我想,白族怎麼給我派來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他說的時候,我心裡一怔,忍不住的牴觸道:“那不是我,白將軍是白將軍,我是我,這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你別混爲一談……”
我這麼說完全就是因爲我這麼想,而我——觸怒了他!
“你再說一次。”
倏地,笑容盡收,夜狗屎表情冷肅下來,瞇著眸吸菸看我,像是個隨時會撲過來的瘋獸,我心跳一縮,竟瑟縮著想搖頭說什麼——
說實話,我現在的想法是……不和他硬碰硬。
剛纔的情況是不得已,不得已我要讓小星星犧牲,可星星沒犧牲是最好,我現在有條件的情況下我想保護他,這是我做母親的責任。
“說。”
夜狗屎忽然就站了起來!濃濃的壓迫感傳來時,我咬住下脣,搖頭:“我……我什麼也沒說!”
撐住、撐住啊白霂,要等到大聖歸來,等到望月搬救兵也行!
夜狗屎滿意了,他又坐下來,慵懶的吐著菸圈,瞇著眸,不知道的或許以爲這是個富二代在尋開心、消遣,當然……要周圍沒有這麼些頭顱纔是。
“嗯,記住,世上只有一個你。”
我心說“可惜這個我,只屬於韓悟”面上沒做聲聽夜狗屎繼續開口,緩緩沉沉的煙嗓伴隨著煙氣一起從水潤的薄脣中逸出,“真好啊,那年……我因爲天生怯弱,不得不戴面具顯得駭人些。”
“你還記得,你和我說什麼嗎?”
夜狗屎說的時候,我正在用赤繩感應韓悟。
我管他怯弱不怯弱、面具不面具?而我前世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記得!
我心裡說著可面上一言不發,可說著說著想到了“笑韓悟”以及“頭顱誓言”,爲什麼,那個就記得呢?
正擰眉,我就見他忽然仰起頭,那雙修長眼眸裡這樣角度一看,有些波光搖曳,那波光搖曳著,人似乎陷入過去的某種情節裡,不可自拔的自我淪陷,聲音幽幽——
“那年你說,無論我面具下的臉是什麼樣,你都不怕,你會一直在我身旁……一直……一直……直至我當上君王。”他重複著,一句話說很久,我不敢輕舉妄動始終用赤繩感受韓悟。
他又打起來了,速度很快很快,一會兒東一會兒西,但好像被什麼圍攻。
是暗影護衛嗎?禁不住的打量起夜狗屎來,那暗影護衛好象是從他身上跑出來的——
可看他的時候,我忍不住的別開臉,免得我忍不住衝上去揍他。
我現在必須忍住了,硬碰硬我不是對手,韓悟都讓他一腳踹開了,嗯……還有這一腳。
這一腳加上十三隻噬魂鬼,老孃等韓悟來了,要一起報仇!
我這麼想的時候,不打算想暗影護衛了,也不是單靠想就能想到的不是?這般同自己說的時候,夜君始終不說話了,而我一扭頭忽然就心臟一縮——
頭顱。
迅速的把我自己腦袋轉回來,我心說“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的安慰時,就聽夜君再開了口。
他說,“白霂,你恨他,恨之入骨。”
“唔。”
無疑這個他是韓悟,我微微一怔擡頭和夜狗屎的眼睛對上,他不知何時又坐好了,正襟危坐的先看我,後目光拉長看我身後的頭顱,聲音帶了幾絲笑意:“真相,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說的時候,終於起身:“好了,開胃菜完了,我們上主餐,嗯?”
他幾乎是幾步到我牀側,我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而開胃菜、主餐?還沒弄明白時,我忽然覺得空氣中有種莫名的吸引力,直接把我吸向了夜狗屎!
“呃啊!”
倏然一瞬間,我的脖子一股撕扯感,下一秒,我人就被夜狗屎抓了起來——
“頭顱戴上,我的白將軍該回來了……懂麼。”
他忽然的冷漠和殺光讓我眼眸錯愕睜大,下一秒更是劇烈的扭動身體,“放手……呃啊……”
我哪裡是夜狗屎的對手,人被他直接扔了出去!
“砰!”
“嗯哼~”
我摔在地上時,忽然聽他道:“青瑤——把蘇藥師帶來。”
青瑤!蘇朔!
再聽到這兩個名字,我一下顧不得齜牙咧嘴,擡起頭在暗流作用下,一骨碌就爬了起來,可下一秒,當我看到青瑤蘇朔時,心臟劇烈一頓,眼淚直接彪了出來——
“蘇朔!!!”
媽的!誰幹的!
“蘇朔!啊!!”
我還沒到蘇朔面前,猛然又讓夜狗屎打回來,我倒在地上又爬起來,爬起來卻沒再過去,因爲夜狗屎攔著我!
望著兩米外的蘇朔,我眼淚簌簌的流:“蘇朔,你們把蘇朔怎麼了!蘇朔!”
我大喊時,眼淚掉下來,視線不再模糊,清晰的看見……
蘇朔半身全是鮮血的坐在輪椅上。
從初見到如今,我都不曾見到蘇朔如此狼狽,現在的他是怎麼了?下半身全是血,上半身又面容慘白,而緊抿著脣的冷毅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悽慘!
“讓我過去!夜狗屎,你他嗎讓老孃過去!”
我來之前想過很多很多再見面的場景,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
我大喊時,劍蘇朔忽然皺眉,輕哼一聲,緩緩地睜開了眼,“霂霂……”他喊著我,聲音氣若游絲,“是錯覺麼……呵……”
他低頭笑著沒看我,我聽著心都快碎了,“不是錯覺!蘇朔我在這裡……蘇朔……蘇朔……”
忽然之間,我就泣不成聲,更是要跪坐在地,可惡——
我過不去、我過不去!
我現在好想抱抱他!
“嗯~”不遠處,蘇朔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結,下一秒他緩緩擡頭,那冷毅的眸色柔和下來——
“傻霂霂,真是你……你哭什麼?我又沒死……”
他說話間,薄薄的兩片脣毫無往日的溫潤,只有慘白!可那嗓音,竟又一如舊的溫潤。
“別說話,我帶你走!”
一咬牙間,我什麼都顧不得,我只想離開這裡!去找韓悟,然後我們離開,離開!
可是……
“癡人說夢。”青瑤冷冷開口的時候,我又被夜狗屎攔下,而蘇朔也道:“別亂來,霂霂,你做不到的。”
他說的時候,我被夜狗屎擒住手,怒道:“你放開我!放開!”我大喊著,可沒想到夜狗屎真讓了路,一瞬間,我沒猶豫的奔跑向蘇朔——
“蘇朔!你的腿……”
觸目之下,他血淋淋的兩條腿讓我看了就雙腿打顫。
我噸在他面前,他則摸著我的發,“霂霂不哭,是我沒保護好你。”
他擡起的手和往常一般潔白修長,然後他又給我擦淚,可我的淚怎麼也止不住。
這樣的場景如何不哭?
“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
是我做的這一切!
如果沒有我該多好,如果沒有這一切,也就沒有今天韓悟的發狂,沒有蘇朔的痛苦,而蘇朔都這樣,那修宸修離,還有他們……
我不敢想,不敢想了!
“不是你。傻霂霂,你忘了麼?你是你,她是她。”
蘇朔還替我說話,我擡頭看他,淚如雨下:“蘇朔,那我們該怎麼辦?”
白將軍早就不說話了,我現在除了等韓悟,該怎麼辦?該怎麼救蘇朔,而這個夜狗屎,剛纔要我戴上頭顱的!
餘下的話還沒說,蘇朔忽然看向夜狗屎——
“我不會幫她接頭顱,勸你死了這條心。”
聞言,我忽然之間腦袋裡明白了什麼是開胃菜,什麼是大餐。
對夜狗屎而言,我是開胃菜,白將軍纔是大餐嗎?或者,對我而言,剛纔的一切是開胃菜,蘇朔纔是……大餐嗎?
而情況看來,夜狗屎已經和蘇朔說過要他給我接頭!
我不知蘇朔知曉不知曉頭顱裡天罰符籙的秘密,但我萬萬沒想到,夜狗屎居然會——
“好的,青瑤,去把陰陽散拿給白小姐。”
陰陽散……拿給白小姐?
微微一怔,這裡的白小姐只有我一個,驟起眉頭,我不知道什麼情況時,蘇朔卻睜大眼道:“霂霂,你是不是……懷孕了?”
蘇朔說的一瞬間,我忽然記起來我的孩子是鬼胎,若帶鬼氣的話,陰陽散豈不是劇毒、形同墮胎藥?
“我——”我不可思議的擡起頭看向夜狗屎,事情很明顯,夜狗屎想用孩子來威脅蘇朔!這個該死的卑鄙傢伙!
“我沒有!”心臟縮緊,我咬住下脣否認道:“我從沒有孩子……”
說的時候,我看著青瑤腰間熟悉的黑劍,瞬間奪過來拿出劍,橫在自己脖子上,“你有大餐我也有,現在你把他們所有人放了,否則……我就自殺給你看,這樣你什麼也得不到!”
“霂霂別做傻事!”蘇朔慌張時,我直接厲聲喝過去:“你閉嘴!沒用的傢伙,一直說保護我,你就是這麼保護的麼!”
我大聲說著,心裡難過極了,可只有這樣惡言相向,他纔會走吧?死死咬住下脣,我把劍朝著脖子上劃了一劃,脖子好像出血了,可一點也不疼,赤繩晃動在手腕,我感應得到韓悟還在那裡,他要打多久我不知道,可……
我得拖延時間。
“哦?自殺?有意思。”青瑤抱臂說時,轉了身:“我去拿陰陽散!”
我沒理他,只目光流轉,看著他們所有人,也包括的我頭顱——
夜狗屎要我戴頭顱,變回白將軍,而蘇朔是唯一能讓我變成白將軍的人。
很好……
蘇朔不願意是最好!
持劍,我盯著夜狗屎,又看了看蘇朔,夜狗屎傷害蘇朔這筆帳,我也記著了!
只是我的賬目才記在心裡,只覺得手臂一麻,面前忽然疾風一閃,是夜狗屎就把我的劍——奪走了!
“啊!”我的手腕被狠狠鉗住時,人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直接就要跪在地上……可我看著蘇朔記起——
白族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他人!
一咬牙,我猛然就一股風狠狠地甩開夜狗屎,卻是我才甩開下一秒中,聽夜狗屎打了個響指,倏而一瞬間,周圍地板晃動,而那玻璃櫃之後,一排蒙著臉的人,就出現在了眼中,他們都在水晶的棺材裡,或穿著戰袍盔甲,或穿著錦緞衣袍,還有類似望月少年的黑紅袍子很像是官袍……
我一眼望過去,眼花繚亂,可心裡明白的很,這些——
是他們!
是我們心心念念一直尋找的他們!
“要繼續掙扎麼,你不放試試看,是你的心硬、還是……他們的骨頭硬。”夜狗屎是要用鬼棺人來威脅我了。
“夜狗屎!你他媽是混蛋!”
我忍不住怒罵,而他挑眉:“如果混蛋能讓你清醒、我願意混蛋到底,白霂,你知不知道,這些人全是滅你族人與我族人的人,你忘了,我沒忘。而我不妨告訴你,你做下這一切,都是爲了今日!今日,以他們的血魂血肉鑄成我們的天下無敵,從此——讓他永生不滅的看著、看著我們,捲土重來、大獲全勝。”
“你住口!不會的!不……就算是這樣,那上一世和我也沒有絲毫的關係!夜狗屎,我不會幫你的,我不會、蘇朔也不會……”
我說的時候,心裡其實有些亂。
因爲我很害怕,因爲他說的是那樣真實,因爲從開始到現在,一切都和他說的那樣吻合——
我因族人被滅,假意和韓悟歡好;
我故意設下圈套,以韓悟所有戰友的性命變成天罰符籙,隨後……用天罰符籙來無敵天下。
而韓悟,韓悟不死不滅的看著。
看著我們大獲全勝,這是比死還煎熬的事情!!
可怎麼會呢?
那日頭顱爲誓、那日夜漸離的話……如果真是夜君所言,我爲什麼又被夜漸離雪藏了這麼久,和韓悟先認識?
無數的矛盾、線索在腦海裡天人交戰的來回打拼時,青瑤卻拿了陰陽散:“主上,該動手了。”
“喂她喝下去。”
“是!”
青瑤說的時候,有那麼一瞬,我多想衝上去殺了她,可是……
“我做。”
一聲淺淺淡淡的聲音傳來,我對上蘇朔的眼,可他瞬間移開了視線:“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
我詫異看著蘇朔時,蘇朔卻閉上眼,不讓我看見:“開始吧。”
他說著,我則……心跳一頓,下一秒,軟軟的倒下來。
“對不起,霂霂……我沒辦法……看著韓悟的孩子被殺。”
他說的時候,我已經完全失去意識,可白將軍有意識,她嗤笑了一聲後道:“別怕,結局……就要揭曉了。”
“我繼續休息,你也休息,孕婦……是需要休息。”
……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好像還有夢。
我夢見了我夢見韓悟、然後我又夢見夢裡的韓悟和“我”滾在牀上……
我夢見行走在平川之上策馬奔騰,那是馬嗎?似乎不像……
而我更夢見,曾經殺了我白族所有人的元兇……
“醒醒,白將軍,白將軍……”
是夜狗屎的聲音。
很意外的,我沒有任何被操控的跡象,我所有的僅僅是……記憶、真相、力量和……
天罰符咒。
緩緩地,緩緩地睜開眼我看見夜狗屎的臉,那雙眼睛又是初見般的溫潤無害,帶著絲絲的散漫和隱藏的緊張,他說:“歡迎你回來。”
我這時,心態沉穩的厲害,淡淡的看他又看周圍——
周圍鬼棺人已經沒了,蘇朔也沒了。
黑色的流蘇墜在牀邊兒的帳子底兒,而夜狗屎握住我的手,“我很想你,從那一天你說你要沉睡起,一刻不停,這些年,我也一直在等你……一直。”
他親吻我的手背,而我卻想到韓悟說的話,記憶中他說——
今日起你是韓夫人,此後,永是。
嘴角扯了一扯,我緩緩地坐起來,抽回手道:“主上,你已經得到了城池、也成爲了君主,我的使命早已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