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圖”字是韓悟說的,打斷了男人的話,表情桀驁,聲音坑誥。
男人被他打斷後,臉色有些訕訕,隨即就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的推推鼻樑上的金屬框眼鏡,“韓先生,建墓圖之事,需得緩緩。您也知道,現民間流傳的建墓圖,已經有六百幅在您手上,這再往下找,已經是越來越少,不然的話,您也不會找到我……”
“人。”
韓悟再度用一個字打斷了男人的喋喋不休後,這次男人臉色有些不善,說是不善,不如說是緊張。我在這裡剛巧看得到他臉頰滑下的汗,那聲音也有些生硬——
“修宸先生他若在西安,我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您,但西安是沒有任何蹤跡的至於其他地方……”
“滾。”
伴隨一聲低冷的“滾”之後,韓悟手中的文件夾忽的飛出去,“啪”的一聲,狠狠砸在了男人的臉上。
那瞬間,我在門口先是一頓,接著心裡好不痛快!
這眼鏡仔、昨兒我就想打了!
那時候,韓悟都傷成那樣,居然還給我支支吾吾的、不肯送他去博物館!
得虧昨夜他迫於我的壓力妥協了,否則,昨夜我也就揍他了!
“嘶……”
文件夾飛快,男人躲閃不及,捂臉一聲吃痛後,那眼鏡也被打掉在地,那捂著半張臉的手指縫裡更出了血,好不狼狽!可他竟還在勸韓悟!
“韓先生,昨夜已開戰,我們沒退路!”
男人說的時候,韓悟倏地從沙發上坐起,眼神如鷹,陰鷙冰冷道:“我的規矩:圖或人,拿其中一樣,否則——”
韓悟陰冷說時,那地上的文件夾又自動回到他手中去,看到文件夾的瞬間,男人立刻倒退三步,然後就往外走——
“知道了,我……我這就去!”
我在門口看戲看的津津有味,心說句“算你聰明”,誰知他跑得倒快,一眨眼就到我面前……
糟糕,我這反應又慢了,被發現偷聽不說,還躲閃不及就要被撞到!
而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抹黑迅速襲來,下一秒——
我只聽“啪”的一聲響,男人的後腦勺被文件夾打中,人離我幾步時,身子一僵,然後,那僵住的功夫我往旁側一躲,他就……摔在了我面前!
“砰!”
他重重倒下時,我看他起伏均勻的背直到他只是昏過去,而韓悟……
一秒、兩秒……
當我看著倒下的男人不知所措時,裡頭傳來了韓悟的聲音,那聲音沒多冷漠,只有些微的疏離罷了——
“撿過來。”
韓悟說時,我怔了一怔,他不是能自己把文件夾飛過去嗎?隨即甩甩腦袋,這不是我該想的事兒。麻溜兒的點頭,應了一聲後,就把文件夾撿起來。
撿東西時,我看見男人口袋裡露出來一張名牌,上面寫著“414局”,那瞬間,不知爲什麼,就腦補了……
“情報局”三個字。
可不是情報局。依照這男人西裝革履的樣兒、還有他昨夜指揮那羣“頂尖的醫生”,再加上這政府的德川大廈,素日看的美國大片兒也不少,那別的國家除了情報局,還有神盾局吶!
我胡思亂想的把文件夾遞回去時,不免又看見韓悟心口暗紅的疤痕,可惜了沒來得及變成紅紅的杜鵑花。
他擡手接過去時,我看著他的手,猶豫著還是問道:“要不要我再……”
“給你塗藥”這幾個最重要的字還沒說,我的聲音被蘇朔打斷了——
“小白,你不是去找寶寶了?”
這話一說,登時就讓我剩下的話憋回去。
比起塗藥,如果吃了太歲,會好很多吧!
“呃,這就去!”
我說完,想到自己剛纔偷聽又有些脊背僵直,卻正轉身,沙發上韓悟喊我,“你要再什麼。”
低沉冷寂的嗓音,透著淡淡的……說不出的感覺,反正不是冷漠。我一怔,回頭時,看他亂而雋美的發下,看到那雙引人深陷的眼眸,就迅速回頭。
“你別再招惹韓悟,他現在極端厭惡你。”腦海裡劃過蘇朔的話後,我抿了抿脣,迅速搖頭,就轉身跑出去:“沒什麼!我去通知前臺!”
我快跑出去時,感覺韓悟還在看我似得,讓我腳步一頓,更是一不留神碰到那倒黴男人,差點被絆倒!
扶著門時,也是不敢回頭的,可心裡忍不住又道——
“我……我會趕緊找到太歲寶寶給你療傷的!”
我說完後根本不敢回頭就往外跑,不知道爲什麼,就感覺自己心要跳出來,可明明我什麼也沒做!
電梯裡,蘇朔陪我一起下樓。
我頗有些感激的看他:“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差點犯蠢說要給他塗藥了!”我說話間,按耐著心跳加速。
電梯裡燈光柔和,蘇朔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髮,被我躲開後,淺淺柔柔的笑:“放心,我會阻止你犯蠢的。”
他眼眸裡閃著光,我在這一刻,忽然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但還是感激更多:“嗯吶!”
電梯開的時候,我和蘇朔正要去前臺,忽的,我就在地上看見一抹白迅速飄過來!
“是寶寶!”
我大聲說話間,也忘了去找前臺,一下就跑過去!
然後我還沒過去呢,離得老遠我就聽到太歲在嚎:“嗚嗚嗚……白水!”
“你快救我……我卡住了……卡住了……”
“嗚嗚……”
太歲寶寶說話時,我腳步一頓,然後掀起毯子發現,他的確卡住了……
只露出了頭頂的球兒。
“這裡,好多網……寶寶上不來!”
它說話間,聲音悶悶的從地下傳來。
我的目光一下柔和了,“沒事沒事,我來了,我救你。”我說話間,它還在抽噎著:“嗚嗚,白水,你不知道……早上還有好多人,好多人都在本太歲的頭上踩!疼死寶寶了……”
它是真哭,我料想它這一夜也是不好過的,趕緊小聲安慰著,並看著它球兒的周圍——
“蘇朔,怎麼辦呀?”
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救它,“撬開地面嗎?”
我說話間,太歲也不再和蘇朔擺臉子了,反而哭訴道:“嗚嗚……本寶寶再也不亂跑了,這世界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嗚嗚……白水,你快救我啊……”它是真嚇著了,我不斷的安慰時,蘇朔起了身:“你呆著,我去拿工具。”蘇朔說的時候,我回頭赫然看見那邊兒電梯開了——
裡頭,竟是那個西裝眼鏡男人!
他竟自己爬出來了……
“倒是省事了。”蘇朔冷冷的說時,我“嗯”了一聲,旋即他就大步走過去,順著電梯就上去了。
眼鏡男人和他擦身而過時,一個筆挺一個狼狽。
我收回實現守著太歲,看著那白裡透紅的球兒,又去前臺要了些水,在太歲舒服的“呼嚕呼嚕”的聲裡,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好了不哭了,下次別亂跑了。”
我說完,太歲寶寶有些委屈:“不是我願意跑,是沒了束縛,忍不住……”
它倒是委屈,我琢磨著要給它再來個蝴蝶結時,忽然覺得脊背一悚,似乎身後什麼東西在接近,下一秒,只聽太歲說了句:“白水小心!”
可爲時已晚!身後,一隻有力的手,猛然捂住了我的鼻子,那瞬間,忍不住的呼吸時,刺鼻的味道和我曾經被賣時……一模一樣!
“白水!!!”
太歲寶寶的聲音有些魔幻,在腦海中重重疊疊時,我的意識緩緩消散了……
再度醒來的時候,我是被綁著的,而綁著我的人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