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如虹地說完後,我喊了句“修宸我們走”後,就快步往外走,沒辦法,我害怕!我怕自己會因爲小星星,而動搖救修離的決心!
誰也不是傻子,情況再明顯不過、青瑤不是衝我來,她是衝我肚子裡的星星,衝星星的父親是韓悟而來。那日墓色城,她要殺韓悟報仇,我記得十分清楚,所以……當時她功虧一簣,如今的她沒有夜君沒有墓色城,說難聽了她纔是喪家犬。
也偏生這樣的喪家之犬最可怕,因爲她已經(jīng)無所顧忌,沒有什麼可以讓她回頭……所以,修離是真危險!
我的功夫有暗流幫助,在修離之上,就算過去也不見得就是死路一條,再不濟,還有韓悟……赤繩連接我和他,我相信,他一定會很快救我!
只我如是想時,轉(zhuǎn)身瞬間,感覺小腹劇烈一縮,這一縮帶著股痛楚,令我久未遍佈的暗流蹭然一下燒遍全身!
萬分不巧,後方的鬼棺人們正衝向我,攔住我,他們異口同聲的阻攔我說,“大嫂你不能去……啊!!”還未到我身後的他們,被我身上不受控制的狂風直接吹開老遠,我猛然回頭時,就看後頭一排人人仰馬翻,功夫高的幾位倒空翻的落下,不高的就倒在了地上,我這一下急了,正要道歉就聽他們笑道,“大嫂好厲害!”
“是啊,這風夠帶勁兒……”
他們並不生氣的樣子,令我微微一怔還是給他們道歉道,“對不起,我身上的風,不是我能控制的……我……”
我說的時候,身上的風居然還在狂舞,該死,我好像滅不了這風了!發(fā)現(xiàn)這一點的時候,我害怕極了,“蘇朔,怎麼辦……我好像……滅不了風了!”
我焦急時,那羣鬼棺人也皺起眉,而蘇朔說了句別急後,就朝我走過來,頂著風的人,白襯衫的一角翩躚飛舞在空中,顫抖的像是他的人,蘇朔一步步走過來時,我的眼淚都急的掉下來,因爲他的嘴角正緩緩地流下鮮血……
“蘇朔!你別過來了,我出去……我出去!”我在那瞬間,迅速的後退,卻就在這個時候,風止了,錯愕中,我看到蘇朔倒下,沒猶豫的飛身而過,我抱住搖搖欲墜的蘇朔時,蘇朔衝我一笑,嘴角掛著一絲絲的血,“我沒事……咳、咳!”
他說的時候,擡起手拿出手帕來,擦了擦嘴角的血就起身,我扶著他時,一羣鬼棺人也都圍過來,這會兒輕而易舉的抓住我了——
“大嫂。你真不能去!”
“你肚子裡還有星星……”
“……”
他們這麼說我十分感動,可是……一把甩開了他們的手,我又後退且搖頭,“我不去不行的。”我把我剛纔那番推理說出來之後他們沉默了,而他們沉默中,我的手腕一冷,被蘇朔給捏住,“小白,你的胎像很不穩(wěn),漠然亂來……可能會有滑胎的危險。”蘇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我面前,他說的時侯,拿出一方白瓶,“先把安胎藥吃了,別再心焦。”
當蘇朔把藥丸子塞我嘴邊兒的時候,我腦袋裡只有“滑胎”二字,嘴巴麻木的張開時,我一下像是被誰掐住脖子,喘不過氣來,“滑胎……不,我不要,可……那怎麼辦?”
貿(mào)然亂來,會傷到孩子,可不管修離……我又做不到?
倏然一瞬間,大殿內(nèi)的衆(zhòng)人就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了,好像,這是個比之前救不救千小面還要難的選擇題,因爲……這是兩條命,或者,是我的孩子,或者是修離。
最終,蘇朔開了口,聲音淡然——
“我去吧,我和她……”
“不行!青瑤說了,如果你去,她就立刻就殺了小離,蘇哥,你別亂來……七姐剛纔也說了,青瑤現(xiàn)在很喪心病狂,她爲了復(fù)仇什麼都做得出來!”在修宸慌張說時,蕭朝宗更說了一句讓我心驚膽戰(zhàn)的話,他說,“那個惡婆娘,有沒有說時間?!”
一句話說的我臉色蒼白,衆(zhòng)人迅速看向修宸時,修宸看了一眼腕錶道:“還有不到三十分鐘。”
“不到……三十分鐘?”我踉蹌一步被蘇朔扶住時,聽修宸道:“是的、她說,她在山下設(shè)好機關(guān),三十分鐘後我們不到山下,就……七姐,你一定要……”修宸如是說的時候,我覺得頭暈?zāi)垦#铱聪蛱K朔,眼裡有些說不出的苦澀,而蘇朔眼底更有些懊惱,他懊惱方纔把青瑤放走嗎?如果不是他放走青瑤,也不會出事。
可我無法埋怨蘇朔,低垂了眼眸時,推開他,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想辦法、想辦法啊白霂!你是白將軍,你可以的……
我這麼想的時候,後方一片靜默中再度響起蘇朔的聲音,他說:“小白,你彆著急,還有時間,我們能想出辦法,靈均,你可以算出她們的具體地點麼或許,我們可以包抄過去。”
聽到蘇朔這麼說我的眼睛一亮,是啊!明的不行、我們可以來暗的卻是才轉(zhuǎn)過身,我聽靈均道:“不能了,我才被反噬,現(xiàn)在……只能測兇吉。”
在靈均說時,我剛建立起的希望又轟然倒塌,這倒是我的不是了……如果不是我讓靈均去找韓悟,他也不會受傷,就不會有現(xiàn)在……
可惡!韓悟,你到底去了哪裡?
爲什麼,爲什麼每次我煎熬的時候,你都不在?
在我這麼想時,靈均已從口袋裡拿出幾枚我在姥姥那兒看過的銅錢,銅錢上刻著我看不懂的符字,靈均把六枚銅錢在手中握緊後,看向我,沉聲道:“大嫂,這六枚銅錢,均是正吉背兇,若是三吉三兇是爲平和有轉(zhuǎn)機……是你來扔,還是我來?”
他把銅錢在手中攤平時,我看著那銅錢,捏緊了拳頭的同時再用赤繩感應(yīng)了一次韓悟。
呵呵,還是沒有。
意料之中,卻難過至極……
“我自己來吧。”一步步,有些難過也帶著鄭重的走過去,任由嘩啦啦的六枚銅錢掉落在我手心。
小小的銅錢真的能測出我此行的兇吉麼?想到踏出這扇門後,我和小星星的生死難測,再看到這些銅錢,我猛然摔在了地上,“不必了。”
就算全吉又如何?像是我手腕上的赤繩,就算能感應(yīng)到韓悟又如何,他不想讓我感應(yīng)到的時候,毫無屁用!
低頭看手腕,腕上的紅色赤繩無風自動時,我心裡有些怨懟,雖說韓悟救過我很多次,可是他也拋下我很多次,招呼不打的就走更是有好多次。目光再觸及蘇朔給我的安胎藥,我握緊了那瓶子,冷笑的看向蘇朔,我說,“蘇朔,你說的沒錯。”
“什麼?”蘇朔似有些驚訝我忽然這麼說,我這時嘴角譏諷一扯道,“當年你問我,我想來個長久戀愛,還是想一味的付出、單戀……”
我說的時候,有鬼棺人發(fā)出唏噓聲,好像是在看銅錢,但是我沒有理會,我只看著蘇朔,那邊兒鬼棺人嘰嘰喳喳的說什麼時,我只聽到蘇朔肯定地說,“我記得,怎麼忽然提起?”
衝他微微一笑,我說:“也沒什麼,只是,我想學‘放風箏’了,等我回來,教我好麼。”
《風箏論》是韓悟在紅館兒和靈兒一起時,蘇朔說的。
那時他教育我說,“一段感情必須要男人主動才能長久。而女人經(jīng)營一段感情就像是放風箏,要有放有收才能讓風箏飛得更高、感情也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