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直衝王致遠的頭頂,他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那女子抱著這詭異的嬰兒,一瘸一拐地走著。
那嬰兒看著一動不動的王致遠,竟然咧開了小嘴,向著王致遠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容。
隨著女子向前挪動,她手中的嬰孩竟然越變越大,越變越大,直到他大得已然超乎了人類的極限,只見他此時恐怕有兩三米高大,身體龐大的仿若數頭大象一般大小,但詭異的是,他的樣子,竟然還是嬰孩兒的模樣,而且,抱著孩子的女子竟然恍若未覺,仍然一點點地向著房門走去。
王致遠渾身開始抑制不住的顫抖,他無法理解眼前這一幕,就在這時,那嬰孩兒嘴角翹得更高,笑容看上去更加深冷,王致遠渾身一顫,卻見那嬰兒猛地張開了大口,他口張得極得,幾乎看不到臉了,嘴裡的牙竟然全是尖刺一般,王致遠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嬰孩兒口中粘乎乎的唾液。
王致遠被驚嚇得向後退出去好幾步,他嘴巴張得很大,卻無法叫出聲來,接著,王致遠驚恐地看到,嬰孩兒猛地一口咬下,將那女子整個頭給吞了下去。
女子沒有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響,幾乎是一瞬間,他的頭便消失不見,但直到此時,女子都未鬆開抱著嬰孩兒的雙手,她甚至還向前走了好幾步,這才轟然倒下。
伴隨著女子身體的倒下,嬰孩兒也跟著倒在地上,他龐大的身軀與地面剛一接觸,便發出一聲巨響,把愣在當場的王致遠給驚醒了。
逃,必須逃,王致遠心裡想著。可是,往哪兒逃,嬰孩一般的怪物此時距離房門不過一兩米遠,要想逃出去,除非那怪物無法動彈,這間屋子裡面更是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王致遠只覺得冷汗不斷地往下淌,但面對眼前的一切,他實在想不出辦法。
倒在地上的嬰兒伸出胖乎乎的手,似乎想要向著王致遠的方向爬過來,但他的身體一動,抱住他的女子屍體竟然也被他拖著動了,原來是作爲母親的她,臨死也不願對自己的孩子放手。
那怪物有些惱羞成怒,他想掙脫女子的手,但女子抱得很緊,這怪物一時竟然掙不開,正是這份母親的執著,給王致遠創造了機會,他猛地衝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繞開了嬰兒,打開房門衝了出去。
外面通道的燈仍然忽明忽暗,閃爍不定,通道里的一切仍然很不清晰,但現在的王致遠已經完全顧不得這些了,他向著記憶中來時的方向狂奔,他依稀記得,剛剛那個詭異的醫生正是在這個方向,那個醫生雖然也讓王致遠驚恐萬分,但他寧願面對那個醫生,也不願面對這個怪物。
直跑得渾身痠軟,上氣不接下氣,王致遠實在跑不動了,這才停了下來,他一隻手撐在牆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但仍然緊持不懈地向前走著。
走了沒多幾步,王致遠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個房間是亮著燈的,他大喜過望,儘管此時已有氣無力,但仍然向著那個方向跑了幾步,想也沒想,便推開門衝了進去。
可當他看清楚屋內的景象之後,便愣住內,屋內的兩個人也愣住了。
屋內只有兩個人,兩個都是男人,一個身穿著白大褂,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學識淵博,給人一種能夠信任的感覺,這個人坐在辦公桌後面;而另一個人則穿著很普通,沒有什麼特別。可是,這個看上去很普通的人,此時正雙手捧著一個紅包,恭恭敬敬地遞給那個穿白大褂的,而穿白大褂的也剛好伸出雙手,似乎正準備接過紅包,但二人這一刻都僵住了,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闖進來的王致遠,不知所措。
王致遠愣了一下,便想起自己正被怪物追殺,便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穿西裝的男子雙手一抖,手中的紅包掉落在辦公桌上,他向後退了幾步,便不再動作。而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模樣人士,卻是一下子便得陰沉,只聽他陰惻惻地說道:“救命?恐怕沒人能救得了你的命了,先生。”
說話間,醫生已經戴上了一雙白色的手套,不知在哪裡摸了一下,手中便變魔術一般多了一把手術刀,他陰沉著臉站了起來,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已經很明顯了。
那穿西裝的男子見狀,忙說了一句:“我還有些事,就不再打擾了。”說著,便推門走了出去。
醫生的臉上露出冷笑,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離去的男子,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了許多信息。但此刻,他卻並未理會那男子,而是陰寒著臉,一步一步向著王致遠走來。
王致遠有些害怕,說道:“你,你要幹什麼,你,你不要亂來,不然我,我報警了。還有,還有,門外還有個怪物,對了,門外還有個……”
醫生已經走到王致遠的面前,他似乎已然準備動手,但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將屋內的兩人都給驚住了。
“聽,聽聲音,似乎是剛剛,剛剛,剛剛出去那個男的。”王致遠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醫生也聽到了,但他卻不併不相信王致遠關於怪物的話,他看了王致遠一眼,似乎覺得此刻看來王致遠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威脅,早殺晚殺都無所謂,屋外的情形有些奇怪,要先看看情況再說。
思慮間,醫生打開了房門。
就在醫生打個房門的一瞬間,突然一張血盆大口冒了出來,醫生整個人還保持著打個房門的姿勢,但他的頭,卻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鮮血噴得旁邊的王致遠滿臉都是,他驚恐地站在那裡,眼看著一個碩大的嬰兒腦袋探了進來。
嬰兒腦袋上那雙眼睛也奇大無比,眼白上的血絲讓它顯得猙獰而恐怖。
王致遠驚叫一聲,衝出了房門,嬰兒碩大的身體竟然並未完全擋住房門,王致遠憑藉靈巧的身體居然衝了出去,他憤力地向前狂奔,奔跑中,他看到一個無頭的屍體正倒在血泊之中,那屍體身上的西裝,依稀有幾乎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