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讓王致遠的心跳急劇加速,他也顧不得其它,忙搬了個桌子頂在了門後面。
外面的人似乎已經失去了敲門的耐性,轉而變成了踹門,房門被踹得直髮出劇烈的響聲,看到房門不斷地震動著,彷彿隨時都會被門外之人踹開一般,王致遠開始有些驚慌失措起來,他急忙又搬了些小東西頂在了門的後面。
這時,王致遠的母親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兒,忙對王致遠叫道:“致遠,快,快把沙發搬過去頂住。”
王致遠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把沙發推到了門背後,直接把門給頂住了。
門外那人仍然在用力地踹著門,但現在看來,房門比剛纔抖動得要輕微許多,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可能被踹開,王致遠這才鬆了口氣。
屋外之人似乎因爲一直踹不開門而變得非常急躁,在屋外一邊踹門一邊破口大罵,叫罵聲和踹門的聲音混合在一起,直震得王致遠心驚肉跳。
王致遠立馬明白過來,現在可不是鬆口氣的時候,畢竟這門也只能抵擋門外之人一時半刻,並不可能一直把人擋在外面,一旦屋外之人想到其它什麼辦法破門而入,那對於自己和母親來說,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
王致遠跑到陽臺上,往下看了看,他家是住在五樓,按每屋樓三米來算的話,他家也不過十五米高,除掉自己所在樓屋的高度,從這裡下去也不過十二米高。
雖然望下去覺得有些高度,但實際上也不算太高,只要想想辦法,應該是能從陽臺這邊下去的,實在下不到底的話,就算只下一屋樓也可以,王致遠心裡這樣想著。
接著,王致遠急匆匆地跑進自己的房間,他在電視上不止一次地看到過,有些人面臨特殊情況,比如火災的時候,就是利用家裡的牀單拼接成一條較長的繩子,從而讓自己能從陽臺等地下樓去。
王致遠抓起牀單便來到客廳之中,這時,他的母親正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王致遠立馬把牀單扔到地上,對著母親吼道:“媽,快,把牀單剪成兩半然後拴在一起,我們要利用牀單做成的繩子下樓去。”
母親回答到:“可是,牀單剪成兩半過後還是不夠長啊,要不然多剪幾截吧,這樣纔夠得著地面啊。”
王致遠這時十分急切,他一邊往邊一個屋裡跑一邊說道:“不行,剪成太多截的話可能承受不了我們身體的重量,你先把這張牀單處理了,我多拿幾張牀單過來,拼接在一起就夠長了。”
王致遠的母親應了一聲,然後便找出自己縫紉用的剪刀,開始裁剪起來。
片刻功夫,王致遠又拿出了幾張牀單和被套扔到地上,這時,屋外的人似乎真的失去了耐性,叫罵聲越來越大,內容也越來越難聽,而踹門也直接變成了撞門。
屋外那人每撞一次門,這房門便發出一聲似乎無法承受的巨響,房門不停地顫抖著,而同時,房門上以及房門所在那面牆上,竟不斷地向地上掉落自各種灰塵。
王致遠見沙發都被撞得後退了一些,也顧不得幫自己母親的忙,急忙上前將沙發重新頂到了房門背後,這時,屋外那人又一次撞到了房門上,王致遠只覺得隔著沙發也能感覺到那撞擊的力道之大,直讓他覺得頂住沙發的肩膀有些發麻。
王致遠心下不由駭然,屋外之人也太過兇悍了。他轉身對母親叫道:“媽,你快一點,把這幾張牀單連在一起後,就將其中一頭拴在陽臺上的欄桿上,我先找東西來把屋門頂住再說。”
母親應了一聲,手上的動作更快了,只是女人原本力氣就要小一些,將牀單拴在一起的事說起來簡單,但母親做起來就不太輕鬆了。
但王致遠也顧不得這些,他東翻西找,總算是又找了些重一點的東西把房門給頂住了。
只是,屋外那人的撞擊卻是越來越猛烈,房門的抖動也越來越誇張,但終究還是沒有被撞開。
片刻後屋外竟然沒有了響動,王致遠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轉身看去,見母親已經把牀單連接好,現在正在把這牀單做成的繩子往欄桿上拴,心裡更加安定。
王致遠等了一會兒,見屋外仍然沒有什麼響動,他不由得覺得疑惑,情不自禁地湊到貓眼睛那兒,想看看屋外之人是不是走了。
卻哪知,他的臉剛貼到門上,就聽得一聲巨響,只見一把大斧直直地闢到門上,斧刃離王致遠的頭只差了分毫,王致遠甚至覺得頭皮都能感覺到涼颼颼的。
大驚失色的王致遠被這一斧子直接嚇得癱坐在地上,他不由得大叫了一聲,連滾帶爬地往陽臺上衝去,這個時候,他看見,那斧刃消失了,門上出現了一個手指般大小的縫隙,透過這個縫隙,他甚至可以看到屋外那個帶笑的詭異面具。
又是一聲巨響,那斧子再一次闢到了門上,王致遠看到斧刃上發出的森寒光芒,直覺得連心底都涼透了,斧子再次消失,這次,門上又多了一道手指粗細的縫隙。
王致遠衝到陽臺上,卻發現母親還沒有把牀單綁好,他心裡緊張萬分,一邊催促母親快些,一邊回頭看著大門,只聽得又是一聲巨響,那把斧子再次闢到了房門上,這一次,斧子並不是照成了一道手指粗細的縫隙,而是直接將房門的一塊給闢飛了。
而帶著笑臉面具的人,整個上半身都出現在了王致遠的視線裡,看著那張面具,王致遠彷彿能聽到那人陰森恐怖地笑聲,更令他恐懼的是,那人竟然已經開始通過門上那個洞,翻了進來。
就在王致遠覺得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的時候,他就聽到母親說:“好了。”
王致遠大喜,忙轉身對母親說道:“媽,快,你先下去,我馬上就來。”
哪知,王致遠轉身的時候,看到母親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眼神中充滿了不捨和疼愛,王致遠只覺得心中沒來由的一痛,母親便強行推著他沿著牀單翻身出了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