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隨著一聲大喊,王致遠坐了起來,剛剛竟然又是一個噩夢,王致遠醒悟過來,但此刻的他,仍是驚魂未定,剛剛那個夢太真實了,讓他覺得自己似乎真的經歷了這一切一般。
王致遠喘著粗氣,過了好一陣纔回過神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又被汗溼了,而且渾身上下似乎都沒有力氣一般,感覺坐在那兒都有些費勁。
王致遠漸漸地穩定了心神,但他並沒有去開燈,因爲屋外的亮光已經透了進來,這讓他的房間裡已經變得有些明亮了,他隨手拿起了手機,一看時間,竟然又是六點二十,這又讓他有些吃驚,但這畢竟不是太大的事兒,也沒能困擾他多久。
王致遠起牀,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這個時候他才發覺身體舒適了一些,也有了些力氣,但他一看時間,發現做早餐吃已經來不及了,這使他不得不慌亂地塞了些東西到嘴裡便出門了。
今天的地鐵跟往日一樣擁擠,只是王致遠覺得身上的力量似乎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他感覺到自己好像有些渾渾噩噩的,彷彿整個世界都離自己很遙遠一般。
到達公司,上班,不斷地犯錯,不斷地修正,領導不斷地來囉嗦,王致遠整個上午似乎都沒有閒下來的時候,這讓他原本就有些昏沉的大腦更是有些不堪重負的感覺。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王致遠不由得長吁了一口氣,總算是可以休息一會兒了,起碼暫時不用聽陳主任嘮叨了。
推辭了同事一起就餐的邀請,王致遠再次來到那個辦公室,而林道奇正站在門口,似乎是前來迎接他一般。
見到王致遠到來,林道奇果然面帶著微笑迎了上來,王致遠卻顯得有些受寵若驚了,畢竟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來麻煩人家,可對方實在是太過客氣了。
林道奇把王致遠迎進屋內,王致遠剛坐下來,林道奇就問道:“怎麼樣,昨晚睡得好嗎?”
王致遠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還是老樣子,昨晚又做了一個噩夢?!?
林道奇忙詢問王致遠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夢,於是王致遠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做的夢給林道奇講述了一遍。出奇的,王致遠竟然能清楚地記得夢境的每一個細節,這讓他自己都很驚訝,若是以往,恐怕他也只記得夢境的大概罷了。
只是,講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把沉浸在講述中的王致遠嚇了一跳,林道奇忙笑著說道:“沒事,是送飯菜過來的?!?
王致遠這纔想起,現在正是用午飯的時間,他不由得一陣尷尬,今天恐怕又要在人家這裡蹭飯了。
一會兒,飯菜都端到了林道奇身前的辦公桌上,而王致遠更是意外地發現,林道奇竟然已經準備好了自己的碗筷,這不由得讓他覺得不好意思,忙道:“這……林醫生,實在是不好意思,要不,我明天還是晚一點過來吧?!?
林道奇卻笑著搖了搖頭,道:“那恐怕不行,我大概也只有中午這會兒有時間。其實你也不必覺得不好意思,老實說,你這樣的案例給我的研究上能有很大的啓發作用,說起來,我還真得謝謝你呢?!?
王致遠知道林道奇是客氣,但也只好應承下來,心裡想著過幾天后一定要好好謝謝人家,也並不再客氣了。
於是二人邊吃邊聊,王致遠很快便把自己的夢境講完。
林道奇出奇地皺起了眉頭,問道:“你說的那個小屋是個什麼樣子,你能不能給我講得清楚一些?”
王致遠答道:“這,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當時看到那個小屋的時候好像感覺很安心一般。”
林道奇又問道:“你昨天是不是見過什麼人?”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林道奇又笑道:“哦,這個無關緊要,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是不是什麼人能給你潛意識以安全感?!?
王致遠搖了搖頭,道:“沒見過什麼特別的人,就是跟大學時候的朋友一起吃了頓飯?!?
林道奇追問道:“大學同學?他是什麼樣的人?”
王致遠有些疑惑地看著林道奇,他不明白林道奇爲何會對這個問題這麼感興趣。
林道奇似乎也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忙笑著說道:“我只是隨口問問,我們接著聊。”
王致遠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後還是把陳半仙的身份告訴了他,王致遠覺得這也沒什麼,一個當教師的同學恐怕不會對自己有多大的影響。
林道奇皺著眉頭,看他的表情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王致遠也不好打擾他。不過片刻之後,林道奇的眉頭便舒展開來,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問題一般,接著,林道奇又與王致遠聊了起來。
王致遠覺得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奇妙的世界,他的身體好像已經消失了,整個人變成了一個白色的圓球,而他自己所處的位置,也是一片純白色的世界,這個世界彷彿只有光明,沒有黑暗,這讓王致遠覺得很舒服。
他看到自己周圍也有很多漂亮的白球,便努力地向那些白色的球靠過去,當自己與那些白球碰到一起的時候,王致遠只覺得一種非常喜悅的心情涌了上來,那種舒適感更加強烈了。
於是,王致遠不停地移動著,不停地與那些白球接觸,那種舒適感就不斷地涌上心頭,這讓王致遠有些流連忘返,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面前那些白球一個個的破碎開來,最後,王致遠發現自己也破碎開來。
王致遠睜開又眼的時候,還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只是,下一刻,他便想起,自己還在林道奇的辦公室,這時,他才注意到面前滿臉笑容看著自己的林道奇。
原來自己竟不知在何時睡著了,他略帶歉意地向林道奇點了點頭,然後林道奇便送他離開自己的辦公室。
走的時候,王致遠又看了看辦公室的門,發現仍然沒有裝飾的門牌之類的東西,只是他也不是太在意,略一定神,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