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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夜半起歌聲

杭州是一個很令人嚮往的地方。所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不僅是因這裡富庶,還有的是這裡的名勝古蹟、風景園林多而且美。自古以來無數詩人對杭州讚不絕口,將此比作天上纔有。

杭州也是一個很有典故的地方,最有名的便是白娘子與許仙的傳說了,“斷橋殘雪”中的斷橋,就是家喻戶曉的民間傳說《白蛇傳》中,白娘子與許仙的邂逅之地,並演繹成一出《斷橋相會》的摺子戲。雷峰塔亦出於此。

還有就是西泠橋,古稱《蘇小小結同心出》。相傳南齊歌妓蘇小小,富才華,頗自重,一次乘車出遊,在白堤上遇到青年才子阮鬱,兩人一見傾心。蘇小小口占一絕雲:“妾乘油壁車,郎跨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迫於實勢身世,蘇小小終難與阮鬱諧秦晉之好,積鬱成疾,病疫後葬於西泠橋畔,墓亭就叫“慕才亭”。

再如長橋,早先橋長百步,是西湖上名副其實的勝景之一。南宋時期在此發生過一樁殉情悲劇,從此長橋又名“雙投橋”。

還有石香爐等等傳說。

抵達杭州的時候已是近黃昏,來接待的是一位王爺,封號爲武林,府邸在此,按照輩分來說,這位武林王還是蕭陽的叔父。他看上去大概三十出頭的樣子,長得高高帥帥,風流倜儻,舉止談言也非常得體。

帶著蕭陽與展顏一行人進人王爺府中接風洗塵,經過一晚上的忙綠,等蕭陽等人休息後,王府中的人才接著熄燈睡下。經過一個月的舟車勞頓,大多人都睡得很熟。入夜後,整座王爺府都陷入了安靜。

展顏頭一沾枕頭便感覺到一股倦意涌了上來,很快便合上了眼皮,進入了沉沉的睡眠。

夜裡,展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她夢見自己的房間裡掛著一張畫像,畫中是一位絕色佳人,秀麗端莊,明眸善睞,嘴角含笑。本來這只是一副很普通的美女畫像,可是展顏卻發現那畫中人慢慢在動,彷彿活著一般,緩緩轉動著眼眸,突然向展顏看來。展顏嚇了一跳,卻發現對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詭異中帶著一絲邪氣,片刻過後,畫中的美女眨了眨眼睛,夢境瞬間變得煙消雲散,展顏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

她在黑暗中迷茫摸索著,忽然間,她停頓了呼吸,因爲她聽見耳邊有另一個人的呼吸在想起。

是誰?展顏稟住了呼吸,感覺到對方細密的呼吸聲不斷傳來,由遠至近,明明聽不到任何的腳步聲,卻彷彿有人在一步一步向

她靠近。

展顏只覺得全身僵硬,對方的氣息好像就在耳旁,她卻不敢轉過頭去,一顆心臟劇烈的跳動著。

她在令人窒息的夢境中掙扎著想要醒來,卻似乎被夢魘住了,越是掙扎耳邊的呼吸聲就越是纏繞過來。

呼吸困難。

接著,她感覺有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彷彿冬日裡落下的冰霜,卻是從遠處朦朧的傳來,展顏聽不清楚,只覺得空氣裡彷彿有寒冰凝結。

那冰塊彷彿砸在她的身上,令展顏猛然間驚醒。

展顏在黑暗中不安的喘息著,心臟還在砰砰直跳,外面依舊是黑夜,寂靜如死。

待漸漸平復了心臟的跳動頻率,展顏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去,卻突然聽見黑暗中有一個聲音響起,穿過了漫無邊跡的黑夜,傳入她的耳中。

展顏以爲是方纔的夢境導致她出現幻聽,可是過了片刻後,那個聲音仍然未停止。展顏凝聚心神,才發現這聲音確實是從黑夜中傳來的。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像是在唱著歌,模模糊糊的從遠處傳來,展顏雖聽不清楚內容,卻能感覺到對方的歌喉非常清瑩婉轉,卻帶著無限哀婉,不斷傳來,彷彿夜鶯最後垂死的歌唱。

是誰在黑夜中歌唱?

展顏暗暗奇怪,這大半夜的,不會是武林王府中的歌妓吧?雖說在古代那些有身份地位的皇室成員生活夜夜笙歌也見怪不怪,可好歹今天也是皇帝來的日子,武林王就不怕吵著了蕭陽招來治罪麼?

想不到那武林王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私生活也是如此的奢靡荒淫啊!果然還是當個閒散王爺好!哪像她這個當公主的,簡直就是操勞命!

展顏閉著眼睛在內心慢慢感嘆著,可是過了片刻後,她又感覺到了不對,倘若真的像她方纔所想的那樣,這個聲音也未免有些太不對勁了,簡直就像半夜裡的孤魂野鬼在獨自吟唱!

這個人的歌聲太過孤獨單調了,倘若認真傾聽,便能感覺到那人歌聲中無盡的絕望與哀慼,幾乎要令人聞之落淚,哪有歌妓在主子面前唱這麼喪氣的曲子!

展顏越聽越好奇,可就是聽不清那人唱著什麼,連睡意都去了大半。爲什麼武林王府中大半夜的居然有人在唱歌呢?

其他人知道嗎?倘若不是出於安全起見,展顏真想現在就下牀去看個究竟。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道歌聲漸漸遠去,而展顏也在迷迷糊糊中再次睡了過去。第二日醒來時天已大亮,展顏

回想起昨晚的歌聲,彷彿就像是一個夢境。

蕭陽一覺醒來精神奕奕,昨晚的飽覺已睡去了路途上的勞頓,吃完早飯後,便拉著展顏出去玩,相比之蕭陽飽滿的神采,展顏則有些神情疲倦。

本來一個月的路途就已經深感疲憊,昨晚又沒睡好,眼下更是毫無精神,但展顏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敗壞了蕭陽的興致。

杭州是武林王的封地,作爲小皇帝的蕭陽第一次來到此處玩,武林王自然要盡地主之誼了,鑑於蕭陽與展顏都不熟悉地方,武林王主動提出要給兩人當免費導遊再加包吃住玩。

有人帶路,想去遊玩便方便多了,蕭陽帶的人不多,兩個貼身保鏢再加一隊侍衛,爲了不引起人注意,所有人都穿著便裝,在武林王的帶領介紹下,一路步行。

雖然表面看上去他們人並不多,但蕭陽在暗中還安排了一對侍衛秘密跟蹤,以防有刺客突襲,而武林王又是習武之人,曾征戰沙場,有他在旁邊,安全又多了一份保障。

趁著無人注意之際,展顏貼近蕭陽小聲問道:“陛下,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見歌聲?”

“歌聲?”蕭陽似乎很驚訝,“什麼歌聲?我一個晚上都睡得很好,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啊。”

見展顏陷入沉思,蕭陽似乎猜到了什麼,神秘兮兮的問道:“皇姐,難道你聽到了?是什麼歌聲啊?”

展顏皺著眉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半夜醒來聽見有個女子在唱歌,可是我又聽不清她在唱著什麼。”

蕭陽思索了一會,道:“皇姐,該不會是你做夢吧?大半夜的怎麼會有人唱歌,昨晚值夜的侍衛可都沒有和我說過這事。”

“他們真的沒聽到?”展顏不死心的問道。

“真的沒有。”蕭陽確定道,“他們若是發覺異常一定會有所行動的,不可能不向我稟告。”

展顏再次陷入了沉默,聽蕭陽這麼一說,她也有點懷疑那時候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可是,這夢境未免也太過逼真了吧?

展顏想要直接問問武林王這件事,但經蕭陽這麼一說,她自己也不太確定到底是夢還是醒了,一下子又不太好對人家開口。

蕭陽和他的侍衛都沒有聽到,萬一真的是自己弄錯了,現在說出來,豈不是平白給別人添加了麻煩?

展顏決定暫先壓下思緒,暗道反正在武林王府中住的日子也不止一兩天,有什麼情況到時候再看,先把心思放在目前的事上,吃喝玩樂完了再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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