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一間牢房,依舊是那一份沉悶。
暗王兵們把張長弓放回到那張牀上之後,很快就被寒雪趕了出去。她關上了厚重的鐵門,站在房間裡,注視著他。他正躺在牀上,一手搭在額頭那裡,在傷痛之中,急促地呼吸著沉悶的空氣。實體化的靈魂與肉體是何等的相似,他身上的數十道傷口觸目驚心,與常人無異地淌著鮮血。寒雪看著他,心裡突然有了一種複雜的感覺。
“怎麼樣了,你沒事吧?”她走過去,抓著他的手,端詳著上面的傷口,眼神裡突然有了一絲暗王將決不會有的憐憫。儘管傷口依舊,但是,靈魂與肉體還是有這不同之處——那些傷口,正在飛速地癒合著。
“超再生能力,你的靈魂果然和那些凡人的不一樣啊!‘暗王將發出了一陣自言自語。
突然,他猛的反應了過來,厭惡地甩開了她的手,將她望後面一推。寒雪沒有防備,驚叫著,就像個弱女子一樣倒在了地上。張長弓惡狠狠地瞪著她,眼神裡滿是怒火。
“滾!不要碰我!你跟那些傢伙分明是一夥的!”
寒雪從地上站起來,臉上又露出了一個暗王將應有的冷漠:“哼,’那些傢伙‘,你的記憶,既然還沒有恢復,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了。”
“哼,不管我有這怎麼樣的記憶,我也堅信,你們決不會是什麼好人,你們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看來,我們是沒什麼好說的了,你以後會明白的。”
“快滾!”張長弓又發出一陣怒喝,寒雪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屋子裡,又變得一片死寂。
夜色依然深沉著,寒雪從囚禁張長弓的那間牢房裡出來,來到了聖主殿的地下室裡。
卡卡拉已經結束了和叢林的談話了。此刻,他正端坐在王座之上,站在他身邊的,正是暗王將刀狂。
按照卡卡拉的習慣,屋裡和以前的一樣,沒有開燈,顯得漆黑一片,只有一些微弱的暗色的火把在燃燒著,發出了一些詭異的幽光。
寒雪走進屋,藉著這微弱的光芒,朝卡卡拉那邊望去,他的臉上依然是一種不怒自威的表情。在他的身邊站著的,是暗王將刀狂。寒雪厭惡地瞥了一眼這個六隻手臂的怪物,彷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是她的同類。她跪了下來,對著卡卡拉行了個禮,依然說道:“參見卡卡拉帝,卡卡拉帝,永垂不朽!”
魔頭揮了揮手,示意她站了起來,說道:“不必多禮了,朕要你辦的事,辦得這麼樣了?”
寒雪念動了一段咒語,一道藍光在她手上閃耀著,如同守護者們拿出神兵一樣,藍光在她手上匯聚著,很快化成了一個錦盒。
“稟告卡卡拉帝,對張長弓記憶的改造,還剩最後一部分。末將估計…”
刀狂不屑地笑了笑,說道:“哼,這都幾天了,還沒完成啊!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卡卡拉帝,當初您爲什麼不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啊?”
“你說什麼,你這個怪胎!”寒雪不客氣地迴應道。刀狂頓時惱羞成怒,就要拔出劍來,卡卡拉止住了他:“行了,你個大老粗,你懂什麼啊,下去吧!”
刀狂又狠狠地瞪了寒雪一眼,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卡卡拉嘆了口氣,儘管他剛纔在叢林面前說得天花亂墜,但是,要把張長弓改造成暗王將,還遠沒有那麼簡單。心中沒有足夠黑暗的人,是沒辦法轉化成暗王將的。對於常人,他們會被邪靈之鐵的力量吞噬,死得無比悽慘。而張長弓,他心中的正義之火,卻足以將邪靈之鐵甚至是極夜之鐵焚化。
然而,卡卡拉卻堅信,任何人的內心皆有著黑暗。張長弓雖然是烈焰弓神,但他降下凡間多年,也曾經歷過俗世的紛擾。卡卡拉因此將他的記憶剝離出來,讓寒雪加以改造,讓他心中的黑暗面得到放大。
寒雪擡起頭,說道:“放心吧,卡卡拉帝,很快,記憶改造就會完成,那最黑暗的記憶,足以讓神也化身爲暗王將。”
卡卡拉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你退下吧!”
寒雪走出了地下室,關上了門,嘴裡依然是那句說了無數遍的話:
“張長弓,給我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