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了,寒風開始夾著雪,在山上肆虐著。一片風雪迷濛裡,農民和冬寒在積了雪的山路上,扭打到了一起,展開了殊死的搏鬥。
冬寒的身體原本就很強壯,又在監獄裡經過了三年的磨練,他那一身的肌肉越發結實了。而農民,雖然也有著巨大的體型,卻是一身虛胖,外強中乾。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對決。
然而,農民卻並沒有輕易地敗下陣來。新仇舊恨在他心裡交織著。憤怒,悔恨,還有對靜靜無窮無盡的愧疚,如同燎原烈火一般在他心裡燃燒著,炙烤著他的心,在那裡不斷地提醒著他,這一次,他決不能再輕易地放棄,決不能再失去那個失而復得的女孩了!
就這樣,儘管農民早已是鼻青臉腫了,他卻依然哇哇大叫著,舉起拳頭,朝著冬寒進攻。皮肉碰撞的聲音不斷地傳了出來,紅色的血滴在了白色的雪上。汗水爬上了他們的額頭,白氣不斷地從他們的嘴裡噴出來。兩人漸漸地都有些累了。
然而,他們卻依然不肯罷休。依舊在那裡扭打著,依舊在那裡纏鬥著…
決一死戰!
農民大叫著,舉起右拳,帶著最深的恨和最沉的痛,狠狠地朝冬寒打過去。冬寒伸出兩條粗壯的臂膀,抓住了農民的右手,擡起腳,用膝蓋朝著他的腹部頂了過去,一下兩下…漸漸地,農民的口鼻都流出了鮮血,卻依然不肯罷休。終於,他又伸出左手,用盡全身力氣,打在了冬寒的胸口上。
“咚”的一聲悶響,冬寒慘叫一聲,不由得鬆了手,往後退了幾步。冬寒捂著自己的胸口,怒視著農民,只見他滿臉是血地站在那裡,表情如同厲鬼一般的猙獰!
“投降吧,龍天民,不要再垂死掙扎了,你是打不過我的,再打下去,只會把你的小命賠上!”
“狗綠的李冬寒,廢話少說,你有本事就來啊!”
“那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來吧!”
兩人再一次朝對方衝了過去。農民大叫著,舉著拳頭往前撲,如同一把利劍一樣向前突刺。然而,冬寒卻仗著人高馬大,望上一躍,躲過去了。農民撲了個空,一時沒在溼滑的山路上把持住平衡,再加上冬寒在落下的時候,又反手一肘,擊在了他的背後,他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撲到在了雪地上。
農民翻過身,正要起來,冬寒卻已經衝了過來,騎在了他身上,瞪著漲紅了的雙眼,雙手如同老虎鉗一樣,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頓時,農民只覺得一陣難受,他的雙腳無力地在雪地上來回踢著,雙手扶在了冬寒的手上,彷彿想把那雙手拉開,然而,那雙長滿了肌肉的手去彷彿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冬寒的口鼻裡發出來的白霧,不斷地噴到了他臉上,漸漸地,農民只覺得呼吸困難,意識也有一些模糊了。
“龍天民,再不投降,你真的會死的!”
死?我真的會死嗎?
突然,農民覺得眼前一陣模糊,原本沉重的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他感到自己化成了一陣輕煙,慢慢地往天上飄去,飄去…
“哥!我求求你,快住手吧!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啊!求求你放過他吧!”
靜靜?
突然,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了農民的心頭,原本已經飄到了半空中的靈魂,突然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想起了,四年前,依舊是除夕,那時候的一切,和現在的何等的相似,相似的情景,相似的話語。唯一不同的,僅僅是落在他身上的雨,變成了雪。
他想起了一切,四年前,就是在這麼一句話之後,他放棄了那個他發誓要守護的她,把她丟給了殘酷的命運。也就是這麼一句話,帶給了無數個人最深的苦難,留下了永遠也不能撫平的傷疤。
四年過去了,他原以爲,他再也不是那個軟弱無能的他了,他原以爲,這一次一定可以保護好他,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了!
然而,結局卻是如此的殘酷…
我真的,就這麼沒用嗎?真的就,保護不了靜靜嗎?
不!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丟下靜靜了,絕對不會再放手了!
不會再放手了!
農民突然怪叫一聲,擡起膝蓋,對著冬寒的背後,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狠命地一頂。冬寒被頂得全身一震,不由得鬆開了手,農民趁機一拳打在他鼻子上,他慘叫著,徹底放開了手。
農民站起來,將他掀翻在地,雙手抓在了他的胸口,那一刻,農民的手彷彿得到了神力一樣,居然一下子舉起了冬寒那沉重的身軀,扔了出去。
冬寒被拋出去,在山路上打了個滾,停了下來。他站起來,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惡狠狠地瞪著農民。他也站了起來,然而,剛纔的那場生死戰,還是讓他疲憊不已,他滿臉是血,身上也盡是碎雪和爛泥。他踉踉蹌蹌地站在山坡上,幾乎隨時都會倒下去一樣。
冬寒看著他,發出了得意的狂笑:“哼!龍天民,沒想到你居然還能站起來。不過,一切都到此爲止了,這一次,我一定要打死你!”
農民也不答話,只是“啊!啊!”大叫著,舉起拳頭,跌跌撞撞地衝過去。冬寒也大喊著:“受死吧,龍天民!”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冬寒握緊拳頭,對準了農民的門面,打了過去。突然,農民伶俐地一個閃身,躲開了。
冬寒大吃一驚,他沒想到一向笨拙,又受了重傷的農民,居然也有這樣的敏捷!
然而,他現在明白已經太晚了,農民握著拳頭,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咆哮:
“狗綠的李冬寒!你的邪心,你的罪惡,你的妄想,都在我這一拳裡,打個粉碎吧!”
農民一個上勾拳,打中了冬寒的下巴,他頓時像顆炮彈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山路上。
“李將軍,你沒事吧?”暗王兵們都圍了過去,扶起冬寒,一個個關切地噓寒問暖。
一個長著大鬍子的暗王兵晃了晃手上的腰帶,對冬寒說道:“將軍,這小子的腰帶既然已經拿到手了,咱們也別磨蹭了,快讓弟兄們上吧!”
說完,大鬍子站了起來,舉起手上的砍刀對著農民一指:“弟兄們,這小子居然敢傷害李將軍,大家一起上啊,把他,碎屍萬段!”
“我看誰敢上!”
暗王兵們正要衝過去,突然,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喝聲從冬寒的嘴裡發出,他們不禁都停下了。
大鬍子走過去扶著冬寒,勸道:“將軍啊!你這是幹嘛啊。趕緊上去砍了這小子,把他的頭送給曹丞相,我們可就…”
“我說了!不許上!你們聽不懂人話嗎!”冬寒大喊著,把大鬍子推到了一旁,又朝著農民走了過去:“龍天民,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插手的!”
“好!李冬寒,你也挺有種的!”農民大喊著,衝了過去,兩人再一次扭打在了一起。
突然,一陣怪異的風從路旁的森林裡吹過來,風聲呼嘯著,兩道鋒利的風刃一路劃破地面,朝著農民衝了過去。
農民還沒反應過來。冬寒突然大喊一聲:“小心啊!”把他往前一拉。狂風吹拂了過來,冬寒一時沒把持住平衡,和農民一起摔倒在了地上。風刃隨即從農民的背後擦過,一下子擦破了他的棉衣,又掀起了他背後的一塊皮肉。農民慘叫著,鮮血從他背後噴涌而出。
冬寒驚訝地朝森林裡看去,風聲越發緊了,冰冷的寒風夾著雪,從林間吹來,伴隨著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你好啊,守護者!”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