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歌要說的話是,他繼續在秦府養傷會成爲拖累,使得他與林安禮不合,這樣多不好啊對不對。
你看看,這話要說出口,多麼的捨己爲人,大義凜然,妥妥一純潔善良白蓮花,好感度絕對能漲啊!
杜安歌坐在轎上,心情複雜地想著,秦瑾這個面癱死傲嬌直腸子能想到這一茬嗎?能嗎?能嗎?
【不能的,他好感度都降了,宿主你清醒一點吖。】小愛君君提醒道。
我想也是。杜安歌很苦惱。
【不過宿主,之前你打死都不找阿瑾救,現在想通了?】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要先問你一個問題。
小愛君被他正兒八經的語氣嚇得一愣,【宿、宿主吖……】
我問你,穿越到這個世界開始,我都只有靠著攻略對象纔能有活路,對嗎?
杜安歌在半夢半醒之間,回想了穿越到現在的一切,他所做的一切幾乎都綁定了秦瑾,怎麼折騰都能觸發與秦瑾的交集,無論是大街上巧遇,還是談生意的老闆剛好是你對象這種操作,但凡是碰上了秦瑾,就絕對順風順水。
【不對。】小愛君一口否決。
杜安歌眉頭一挑,剛要反駁,又聽小愛君說,【是從中樞給宿主設定這個身份背景開始。】
……滾。
【說真的,不借外力這種想法不止宿主一個人有過,】小愛君攤手,【數據庫的資料告訴我,之前也有宿主抱有這種想法穿越世界的,硬生生把任務難度biubiubiu提高到地獄級別。】
結果呢?
【一個死了一個殘了還有一個下落不明。】
冒昧問一下,下落不明的那個……
【大概是掉在時空夾縫中了吧。】
這什麼狗屁劇情還能有這種死法???
杜安歌嘆了口氣,如果這些是不能避免的話,爲了活下去那也不得不利用了,只是欠下的東西能還多少就還多少吧,比如說欠譚氏的一個清白。
就算不是爲了任務,這個仇也必然要報。
但是欠秦瑾的大概還不上,這狗屁系統非得要他撩完就跑,這不就是擺明了要他當個渣?真他媽想寫個代碼把這破程序給黑了。
【宿主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小愛君可憐巴巴地抱住自己,【這是中樞設定的世界觀,不是爲了給體驗者一次性攻略多對象的遊戲快感嘛,不是我等下屬小系統能干預的啊。】
杜安歌還想在說些什麼,轎子卻停了下來,林安禮掀開簾子鑽了進來,伸出胳膊去抱他下去。
“不用了吧。”杜安歌本能地躲開他,拖著傷腿往門邊挪去。
林安禮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手指不輕不重地在他傷處點了一點,杜安歌臉色一白,痛得栽倒了下來。
“安歌啊,剛誇你乖呢。”林安禮用輕緩的語調說著,話裡的字卻彷彿把把利刃般冷冽。
杜安歌狠狠咬著脣,嚥下了到嘴邊的□□。
這個人,不是抖s就是病嬌!
林安禮抱著杜安歌一路回院,他的院子被特地打理過了,雖然還是一樣的狹小,卻至少不顯寒酸了,院子裡幾個丫鬟正垂頭掃著地,見他回來紛紛行禮問好。
杜安歌掃了一眼,瞥見了茗兒的身影,後者眼神閃爍著,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林安禮順著他的視線掃去,笑了笑,“安歌,我特地請來了先前照顧二孃的丫鬟。”
杜安歌對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多謝。”
“安歌啊,”林安禮淺淺地嘆了口氣,有些幽怨地看著他,“林某替二孃料理後事,又著人收拾院子,請人爲安歌療傷,做了這麼多,只有一句多謝?”
杜安歌半提不提的嘴角開始抽搐。
不然你要我怎麼樣!拉著你的手摸著你的大腦袋說“安禮真乖,快來給我親一口”?
林安禮將杜安歌放在臥房的牀榻上,拿來軟枕給他墊在身後,讓他靠坐在牀頭,做完了這一切就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林安禮,”杜安歌捂著腰帶,尬笑著,“不用了。”
“我只是想瞧瞧安歌的傷勢。”林安禮的笑容完美地無懈可擊。
“真不用了。”杜安歌堅持。
林安禮見狀,鬆開了腰帶,手卻順著衣襬漸漸往下挪。
“嗯,方纔林某在車上沒輕沒重的,是不是弄疼了安歌呢?”
杜安歌頭皮發麻,剛要縮腿,林安禮的手卻突然用力,朝著他的傷口狠狠壓下去。
“啊——”
【臥槽宿主你還好吧!】小愛君趕緊上線給他屏蔽了一半的痛覺,但即使這樣,剩下的痛苦依舊難忍。
“安歌這副模樣真的是……太美了。”林安禮舔了舔脣,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病嬌!死病嬌!
他按著傷的手沒動,另一隻手摩挲著杜安歌發白的雙脣。
“安歌,”林安禮在他耳邊輕輕道,“譚氏的死真是太可惜了,要不要林某來幫你報仇呢?”
杜安歌喘著粗氣看他。
“安歌你點點頭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價。”林安禮微笑著,“只要你點頭,那些礙眼的人,林某都幫你除掉。”
杜安歌盯著他,此時此刻他的傷被捏在手裡,要是拒絕就會被折磨,但林安禮絕對不是好人,答應他鐵定沒好果子吃。
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滑落,沒入了衣領。
【宿主,我有個很皮的方法,應該能幫你擺脫這個困境,你要不要試試?】
……什麼?
【宿主!】小愛君的聲音突然帶了一絲絲悲壯,杜安歌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百分之一百五痛覺功能開啓,宿主接穩了!】
突如其來的劇痛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席捲而來,宛如驚濤拍岸般猛烈地衝向大腦,霎時吞沒了所有的意識。
杜安歌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當然,他臨昏迷前還不忘拽住系統瘋狂吐槽:你他媽什麼狗屁功能,還帶放大痛覺的效果!
小愛君:【嘿嘿嘿。】
但不得不說,這種方法很有成效,林安禮看到杜安歌昏迷的時候微微一愣,很快就鬆開了他,轉身去叫來了大夫。
鞭屍是最沒意思的事情了,要留著一口氣,慢、慢、來。
杜安歌醒來的時候,如願沒看到林安禮那張人模狗樣的臉,守在牀邊的只有腦袋一點一點的茗兒。掩上的窗縫裡透出一縷燦爛的日光,落到他渾身痠痛的身上,彷彿能驅散一些肢體上的苦楚。
傷口應當是被清理過了,痛覺也有所減輕,杜安歌撐著牀起身,靠著牀沿的茗兒身子一顫,醒了過來。
“大公子,你終於醒了。”茗兒揉著眼睛道,“從昨日下午林公子將您帶回來開始您就一直昏迷著了,小廚房的粥一直熱著,奴婢這就爲您端來。”
“什麼時候有的小廚房?”杜安歌問。
“林公子命人搭的。”茗兒笑了笑,“大公子,林公子對您似乎比原來好了些。”
不,他是最近犯病了。
杜安歌望著茗兒離開的背影,惆悵地想著,精神病人能有什麼法子治呢。
一碗熱粥下肚,杜安歌腦袋清醒了些,聽茗兒跟他講他不在府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他離開的當晚林安禮就收賬回來了,誰也不知他跟杜知異談了什麼,但第二日清晨,杜知異便鬆口讓譚氏體面地下葬了。
這件事氣壞了杜安尋,他與杜知異大吵了一架,現在正被杜知異關著禁閉,而李氏和杜安楠沒工夫爲這件事置氣,杜安楠到了適婚的年紀,現在正尋夫家。
“大公子,”茗兒道,“這段日子關於二夫人的事情,奴婢有了線索。”
“哦?”杜安歌轉頭看著她,“說來聽聽。”
“奴婢從那間屋子裡摳下了一點迷香,拿著這去街上的藥鋪問了問,的確是有杜府的人買過這種藥物,”茗兒低聲道,“是二公子身邊的人。”
杜安歌點頭,“這人叫什麼?”
“大傢伙都叫他阿華,他右眼這裡有一塊兒很大的胎記,”茗兒說到這兒皺了皺眉,“但麻煩的是,他現在死了。”
“死了?”
“應該是被二公子滅口的。”茗兒道,“我聽負責打掃二公子院子的丫鬟說,那天阿華進了二公子的屋子就再也沒見過人了。”
杜安歌摸著下巴,彎了彎脣角。
“大公子!”茗兒著急,“線索斷在這兒了啊!就算都知道是二公子下的手,可也沒人指證……”
“不著急,”杜安歌笑著打斷了她,“辛苦你了,先下去吧。”
茗兒抿了抿脣,儘管臉上寫滿了不解,卻還是乖順地退了下去。
既然杜安尋這邊先撞了上來,那就先從他入手,再一個個慢慢解決吧。
【宿主,我必須要提醒你一下,】小愛君遺憾道,【你昏迷的這段時間秦瑾的好感度又降了,目前攻略進度60%。】
又來?杜安歌頭疼,是之前沒說完的話讓他誤會了?
【替譚氏復仇是支線任務,做不做隨宿主,但是阿瑾那邊……】小愛君咬著小手絹滿地打滾,【阿瑾不在的第二天,想他。】
你想他啊?那來幫我一個忙。
【什麼?】
幫我找一下那個阿華的資料。
【這跟阿瑾有什麼關係!】小愛君掀桌。
因爲他們名字裡面都帶阿。
【……】
小愛君惆悵而又憂鬱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請問宿主沉迷於支線任務不做主線該怎麼辦,急在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