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還想是誰給我打電話來呢，原來是某人的男朋友？”
她電話接起來的第一句話就讓賀長麟摸不著頭腦。
“你說的某人該不會是你自己吧？”這句話一說出來，他才發現自己居然說了和樊千睿同樣的話。
白子涵嘁了一聲，“我說的是露易絲。”
賀長麟面不改色地說道：“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打算把我噁心死？你一定是想聽我說，就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天天晚上飄你窗戶外面敲你的窗戶……”
“停停停，我錯了，我不該說這種話。”白子涵一想到窗戶外邊有個人飄著就覺得發毛，但是一想到那個人是賀長麟，她就不知道怎麼的，覺得很滑稽，很想笑，氣也氣不起來了。
“露易絲說你是她男朋友。”她懶洋洋地說道：“今天早晨我去跑步，想看看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結果她居然跑過來搭訕，還說看見中國人就很親切，因爲她男朋友也是中國人。哦，她男朋友還是海源人，問我們知道不知道這個地方，我不想說話，楚清回答的，說沒聽說過。哈哈。”
“胡扯。”賀長麟說道。
“你說我們胡扯還是說露易絲胡扯？”白子涵挑著眉眼問道。
“露易絲。”儘管知道白子涵是故意的，賀長麟還是回答得毫不含糊。
“就算知道她是胡扯，我還是很生氣。”白子涵說道：“她肯定見個人就說你是她男朋友。注意重點，是男朋友，不是前男友。”
賀長麟挑了下眉頭，“前幾天，好像有人指責我吃飛醋，你幫我回憶一下，那個人是誰？”
這種問題能回答嗎？當然不能。
白子涵立即轉移話題，“今天早晨還碰到江皓嚴了，你猜他說什麼。”
“我拜託他幫我照顧你？”賀長麟一猜就中。
“你怎麼知道？”白子涵驚訝地問道。
“你信了？”
“怎麼可能？不過他爲什麼要這麼說啊，還跟著跑到這邊來，他不是要跟我們搶生意麼？怎麼這麼閒？”
白子涵百思不得其解，這江皓嚴真的太奇怪了，他說他需要休息，所以閒著，然後又說他自己很閒，又是跑去幫她買繡片，在這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他還親自跑去海源關心他們，現在又跑到這邊來，說有要勞動到他的，儘管說。
“他究竟在做什麼打算啊？”她問賀長麟：“究竟是想跟我們交朋友還是跟我們當對手啊？”
他的真正打算可不能讓你知道，賀長麟心想，如果自己對江皓嚴有哪點滿意的話，那就是他把別人都當成小白兔這一點，他的迂迴曲折減少了自己很多麻煩。
他說道：“不用管他，你就當他不存在，趕緊把事情處理完回來。”
“你調查得怎麼樣了？”白子涵問賀長麟，“關於露易絲的事。”
賀長麟說道：“我們要查的是她畢業之後到現在的經歷、以及她的交友情況，她畢業之後去過全球很多地方，調查沒這麼快出結果。不過也快了，老頭子很生氣，這次的調查完全不需要我出手。託你們倆的福，我第一次在自己的事情上享受到了袖手旁觀的待遇。”
這語氣聽上去很不對啊，“你這是受寵若驚還是表達不滿？”白子涵問道。
“……受寵若驚。”賀長麟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四個字。
白子涵失笑，看來是很不滿了。
“賀先生，有個問題我想提前諮詢一下。”白子涵笑得一臉燦爛。
“什麼問題。”
“要是老爺子調查出來的結果，這個女人的兒子真是你的，等我回來之後，能讓你睡書房麼？”
白子涵沒有等到回答，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回答她的就是一片忙音。
賀大少，把電話掛了。
看來這個提議沒有被通過啊。
白子涵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想到賀長麟鬱悶得掛電話的表情，她心裡就舒暢，一早上碰到露易絲的鬱悶也消散了。
沈燁從朱嘉雯和楚清那裡打聽了情況之後，本來打算過來看看白子涵的情況，然後再給賀長麟打電話溝通，結果就看到一個神清氣爽的白子涵，不由得十分驚訝。
“不是說你心情不好？”他站在門口問道。
白子涵笑得十分燦爛，“現在好了。”
沈燁驚訝了，“我能不能請教一下，你究竟是用了什麼神奇的辦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讓自己的心情產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的？”
白子涵偏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我決定了，要是那個女人的兒子真是長麟的，等我回去之後，就讓他睡一個星期的書房。”
她臉上一點兒沮喪和鬱悶都沒有，倒是有點兒小興奮，沈燁放心之餘大感興趣，“這個主意非常好，不過很遺憾，我覺得你的打算多半兒要落空，我覺得那女人不是瘋子就是騙子、或者想紅，其實你可以換個方式。”
“換個什麼方式？”白子涵好奇地問道。
沈燁一本正經地說道：“很簡單，單是讓你跑這一趟就足以讓他睡書房了。”
白子涵意外地看著沈燁，“我還以爲你要幫他說話。”
沈燁笑道：“我還以爲你真要讓他睡書房。”
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你休息一會兒，然後我們就該化妝了。”沈燁見白子涵自己調節過來了，便放下心來。
白子涵笑道：“你回去休息吧，我不用休息，化妝要畫很久，我要現在就開始準備。”
三個小時之後，沈燁見識了白子涵要畫很久才能畫好的妝。
奶奶灰的幹練短髮，墨色邊框的平光眼鏡，精緻的職業化裸妝，看上去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你這頭髮……我怎麼感覺回去睡書房的會變成你呢？”沈燁毫不客氣地在這個妝容上潑了瓢冷水。
“這是假髮。”朱嘉雯解釋道：“不過爲了讓假髮顯得自然，夫人的頭髮的確是減短了一些。”
原來是假髮，沈燁頓時感覺這個妝順眼了不少。出門之前，他自己也做了一番喬裝打扮。在白子涵提出要假扮媒體對露易絲進行採訪之後，他便沒有刮鬍須，稍微捯飭一下，頓時有了一種滄桑的感覺，再給他扛個攝像機，一看就是個風裡來雨裡去到處奔波的媒體人。
他們在另外一家酒店租了一間會議室，下午的採訪就在那邊進行。
爲了避免穿幫，白子涵沒有讓楚清和朱嘉雯到現場，而是讓他們在其他的地方等著。
露易絲如約而至，看得出來，爲了這次採訪，她做了精心的準備，就跟白子涵一樣，和早晨的模樣比起來判若兩人。
她微笑著跟每一個人打招呼，看上去有些拘謹，不像是早晨主動搭訕時那般自然灑脫，現在的神情，跟視頻裡給人的感覺差不多。
白子涵發現，提前去見一下露易絲真的很有用，如果沒有早晨那個小插曲的話，她現在肯定會情緒激動。
她平靜地對露易絲回以微笑，讓她不用緊張，他們只是對她進行採訪，她只需要回答幾個問題就行了。
沈燁戴著帽子和眼鏡，粘著鬍鬚，他扮演的真的是攝影師。
他穿著寬鬆的深色系格子襯衣和完全沒有型的牛仔褲，戴著白色的勞保手套，就算夏臻真站在他面前盯著他看，估計也要費好一番功夫才能把他認出來
露易絲坐下之後，白子涵笑瞇瞇地問她：“可以請先對著我們的攝像頭自我介紹一下嗎？”
露易絲欣然同意，她端端正正地坐著，開始介紹了一下自己。
白子涵發現，露易絲這個自我介紹很長，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做自我介紹是從出生的時候開始說起的。聽了一會兒之後，她原本打算打斷對方的話，讓對方說得簡短一些，但是轉念一想，就讓她說吧，言多必失，如果這個女人說的跟事實哪怕有一點兒不符合，對他們也很有利。
於是，她忍耐著忍耐著，一個小時過後，露易絲終於說道她的大學了。
“進了大學之後，我終於遇到了我的男神。”露易絲一臉興奮地對白子涵說道。
白子涵原本聽得都快打瞌睡了，一聽男神，頓時精神瞬間一震——終於開始說重點了！
露易絲的男神，就是賀長麟，她堆砌了很多華麗的辭藻來讚美他，在她口中的賀長麟，跟白子涵認識的賀長麟好像是兩個人。
白子涵下意識地往沈燁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沈燁比她還演得投入，人家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只是專注地看著攝像機，就好像真的是個專業的攝影師一般。
白子涵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真是太不專業了！
不過，露易絲讚美賀長麟的話實在讓她太難忍受了，身上甚至起了雞皮疙瘩。
“等一下。”白子涵忍不住打斷露易絲的話，“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麼？我怎麼感覺你說的這個人怎麼這麼不真實呢？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完美的男人？”
“你又沒有見過他，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不真實？”露易絲顯然很不喜歡白子涵說的這句話，衝著她憤怒地吼叫。